第九章：他竟然缺席
杨老先生也在一旁赞成道：“王爷家风甚厚，可喜可贺。现在雁儿也落得亭亭玉立，很有王妃当年的仪态。”
说着，顺手帮她扶扶头上的胡蝶玉簪。朵儿认得，这支玉簪是杨政道客岁中秋托人送来的。
朵儿内心又沉重起来，王妃固然也曾鲜艳如花，且宽大仁厚，礼待下人，毕竟芳华已逝，又怎敌百媚千娇开得正盛的柳快意呢？
“朵儿，刚才在张望甚么？”
说着扫一眼席上的好菜：“mm这菜肴安排得不错。”那语气神态，仿佛是对一个办事得力的下人的嘉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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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快意当着世人面前不好发作，只得嘲笑着：“mm谢过姐姐赞美。”
王爷面色稍变，安静地凝睇老先生的脸，肃声道：“不是早一个月前告诉与他吗？他到底没把这门婚事放在心上，是不是？”
雪雁正恼着头上的珠钗翡翠，瞥见朵儿来了，便抱怨道：“看看，这一头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我头都抬不起来了。”
王爷面色变冷：“他日政儿考得功名，风景来迎当然好，若然他不得志呢？是否要我们雁儿一等再等？何年？何夕？她另有多少韶华能够等？”
她常日不喜打扮，老是用一簪子把头发简朴地绾起了事。要不是娘千叮万嘱，她也不会如此昌大其事。
当她拖着拽地裙摆走过摆满牡丹花的长廊，到达家宴时，仿佛她就是那一枝枝欲绽未放的牡丹花，花蕊害羞，花态娴雅，真正的国色天香。
只见柳快意上前上一步，搀着王妃的手体贴问道：“姐姐面色无华，但是抱恙？”眼底尽是虚情冒充。
顿了顿：“愿他得以平步青云，一展抱负。”说完离席而去，撇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她想开口问问，却碍于女儿家的羞怯，欲言又止。倒是王爷看出爱女心机，朗声问道：“老先生，政儿呢？”
雪雁看着这一幕，再也坐不住了。蓦地站起来，向世人施礼道：“女儿身感不适，先行辞职了。”
世人皆按主次坐定。王爷目光四周环顾一转，问：“雁儿呢？”
雪雁一袭粉紫衣裙，外套杏色缕空丝质薄纱，腰间的流苏胡蝶结恰到好处地垂着，更衬得她肌肤胜雪，轻巧灵动，娇俏无双。
王爷只当是两个女人相谈甚欢一团和蔼的模样，喜不自禁：“你们姐妹两人相亲相容，本王得你二人，夫复何求？”
朵儿答非所问：“杨老先生到了，老爷让你从速出去。”
朵儿暗叫不妙，定是自已那一丝绝望被她发觉了，搞不好她必然小题高文，生出个甚么事端来，又祸及王妃。
家宴设于王府后庭野生湖面的“牡丹亭”中。“牡丹亭”临水而筑，是王府用于筹办各种盛宴而建。跟往年一样，亭子旁还是摆满怒放的牡丹花，牡丹花核心的金桂也开得恰好，暗香袭人。
柳快意刹时娇颜尽展，欢乐道：“谢王爷赞美。朵儿也坐下吧。”
王妃面色如常，也笑道：“mm何必轻贱自已？mm可也是贵为王府二夫人的。”
老先生额头的汗珠清楚可见：“王爷包涵！王爷包涵！”
都说女为悦已者容，今晚我如此盛装为哪般？他竟然缺席。
柳快意在一旁口道：“我们雁儿好歹也算王亲贵胄，配你这都郡府允的儿子，难不成还委曲了你们吗？”
柳快意只得赔着笑容道：“姐姐宽大抬爱，承蒙姐姐不弃，方得mm一席之地，mm自当感铭在心。”
想了想，再欠了欠身说：“二夫人明天这身打扮素净无双，朵儿约是向来没见过夫人如此崇高的容颜，一时回不了神，二夫人包涵。”
杨老先生闻言，吃紧解释道：“不，不，雁儿乃王府令媛，金枝玉叶，是我们政儿攀附了，正因如此，孝子才执意先考了功名，然后再风景迎取，才不负王爷王妃抬爱。”
朵儿低着头，决计躲避着柳快意的目光：“没看甚么。”
杨老先生站起来作揖道“王爷包涵，政儿因游历未归，故缺了席，待他返来定当上门赔罪。”
柳快意听出王妃张氏的弦外之音，心中冷哼一声，老虔婆，你出身倒是崇高，可论王爷的宠嬖却不及我之万一，你就笑吧，总有一天，我要你笑比哭更丢脸！
他们眼中的雁儿常日里再率性，也不会如许无礼的半途离席而去。看来，此次她是真的伤到了。
王妃听了，略为不快，轻声笑道：“我的雁儿，怎能跟mm的花容月貌相提并论呢？”
朵儿摇点头，轻叹口气，追了出去。恐怕今晚有人要比她更绝望了。
王爷也拿眼打量着一旁的柳快意，笑叹道：“爱妾本日果然是容色倾城。”
固然家训森严，两人几年来也不得相见，可两人也总背着王爷鸿雁传书，捎赠一些小玩意。杨政道晓得雪雁爱好胡蝶，便着意寻人雕了这个碧玉胡蝶簪子送赠给她。她常日视若珍宝，等闲不戴出来示人。
朵儿轻步上了绣楼，雪雁的房门虚掩着，一袭粉紫的雪雁正对着铜镜左瞧右瞧，时而用手扯扯头上的发饰。刚巧朵儿赶到，看到她头上的饰钗被她越扯越乱，遂讽刺道：“得，姐姐已够美了，再照镜子恐怕也得裂开了。”
朵儿忙收回目光施礼轻声道“见过王爷，王妃，二夫人，杨老先生。”
朵儿围着她转了圈，作个夸大的神采：“姐姐今晚真是倾国倾城呢。”
杨老先生正陪着王爷王妃朝亭子走来。候在亭内的朵儿目光不断往人群中搜索，也未见杨政道的身影。锦衣华服，盛饰艳抹的柳快意刚好捕获到朵儿傲视的目光，嘲笑道：“朵儿，看甚么呢？”
王爷道：“朵儿，快去催催她，如何回事？恩师到了也不露脸，常日里的礼节全都白教了。”朵儿应了声好，离席而去。
王爷王妃皆感喟，其别人也是面现忧色。唯独柳快意内心窃喜，嘴角含着一丝让人不成发觉的嘲笑。
面上倒是万般恭敬：“是mm不及雁儿崇高，雁儿都遗传了姐姐的高雅气质呢。”
说完，眼内盈着丝丝伤感，再向杨老盈盈一拜，道：“恩师，您的教诲之恩，雁儿自当铭记平生，但是请转告政哥哥，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永不再提。”
王妃微浅笑道：“mm故意，我无碍。即便身子不爽，这家宴也是不能缺席的。”
朵儿应道：“姐姐还在房里打扮。”
王爷端起杯子满饮而尽后，才说道：“这便是政儿缺席的来由吗？未勉太牵强了。古往今来，多少男儿都是先立室再谈立业的，这也不是一件有抵触的事。岂能用来作遁辞？我李道宗又岂是看重家世之辈？两家婚事也不过看重我们世代友友情谊罢了，何谈名利？”
老先生面上愧色更深：“都怪我冶家不严，出了孝子，实在无地自容，孝子喜四方游历，返来的家书说待他日考得功名才把雁儿风景迎取，不至于委曲了雁儿令媛之身。”
朵儿在心中长舒了口气，一旁神采黯然的王妃投来一个赞成的眼神。
柳快意目光如箭：“没甚么？没事你镇静甚么？”
“那政哥哥也来了？”雪雁说完便两手把裙裾一提，兀自跑了出去。
王爷欣喜，招手道；“来，雁儿，坐到爹身边来。”雪雁应了声“是”，徐行行至王爷身边坐下，眸光掠过杨须生座旁的空席位，心内不由一阵失落。
雪雁笑嗔道：“鬼丫头，别寻我高兴。政哥哥来了吗？”她有七八年没见他了，儿时的影象垂垂恍惚，现在也不知他长成多么模样了？
她的呈现立即攫住了统统人的目光。连王妃张氏都吃了一惊，早知自已的女儿容颜娟秀，却未推测常日喜素妆的女儿，略加打扮，是如此的出尘脱俗。
柳快意更是惊为天人地叫道：“老爷，咱家雁儿比起当年的臣妃也毫不减色呢！”
牡丹楼阁，水榭亭台。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