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生才贵适用，慎勿多苛求
一行人回到县衙时，已是半夜时分。齐合早就等待在县衙门口，先是向夏祥禀报了吴义东带人来抓韩猛和连若涵之事。一听连若涵安然无事，夏祥大喜，当即顾不上再问其他，急仓促冲向了后院。
“我没事，你……放开我，人都在。”连若涵不由娇羞，她想推开夏祥，“曹娘子、肖娘子、幔陀娘子另有韩副批示使都在，你堂堂的知县之尊，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金甲点头苦笑：“斩草要除根，放过柳长亭就是纵虎归山。”
真正有才调之人永久不会被藏匿，或机会不对，或时运不到，不要悲观，耐烦等候大放光彩的一天。如果终其平生郁郁不得志，那么不是无人慧眼识珠，而是本身本来只是一粒石子。
夏祥微微一笑：“不急，我们越不急，就有人越急。丁捕头，你带人将箱子全数带回县衙，柳长亭也一并押回。”
连若涵简朴说了她和夏来夏去相见的经历，得知连若涵能够逃出虎口，多亏了夏来夏去之助，夏祥更是感慨。见过了韩猛以后，夏祥又向韩猛表示了谢意，韩猛却果断不受，并说他的所作所为是分内之事。夏祥微有几分迷惑看向了连若涵，连若涵微微点头一笑，就更让夏祥猜想连若涵多数和韩猛说了些甚么。
“连娘子、连娘子！”夏祥快步如飞，将世人都甩在了身后，推开房门就闯了出来，顾不上世人在场，更来不及看世人一眼，直接扑到了连若涵面前，一把抱住了连若涵的双肩，“你有事没事？”
柳长亭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夏祥，你的部下真是又蠢又笨，竟然让李小四挑了，不怕奉告你，李小四像狐狸一样奸刁，他一旦逃脱，你绝对找不到他的下落了，哈哈，太好了，动静很快就会传到星王的耳中，柳某有救了！”
“怕是此时还不是时候。”夏祥还没有开口，叶木平却淡淡地说道，“以目前的情势来看，还差了半分火候。”
“还差了哪半分火候？”郑相安微有不快地问道，“现在有付科的供词，有柳长亭的人证，又有地下钱庄作为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为何还不到时候？郑某请叶真人指导一二。”
“走，回县衙。”夏平和几人回到院子，见到低头沮丧的萧五，就晓得没能追上李小四，他也不觉得意，安抚萧五几句。
金甲摇了点头：“不关老夫的事情，叶老儿，夏县尊问你有何高见？”
“舍长以就短，智者难为谋。生才贵合用，慎勿多苛求。”柳长亭感慨一声，“想我柳长亭辛苦平生，积累了万贯财产，终究会还是落入了别人之手，公然是慎勿多苛求。这里一共十口箱子，三口箱子是黄金，三口箱子是白银，三口箱子是铜钱，一口箱子是钱引。”
叶木平平然一笑：“对敌手，有才气伤害而不肯意伤害，是仁慈。有才气伤害而不敢伤害，是脆弱。夏县尊生性仁慈，为人暖和……”
肖葭之前见到夏来夏去已经哭过一次了，见到夏平和夏来夏去相逢的景象，不由再次喜极而泣。在场世人晓得夏平和夏来夏去兄弟二人之间的存亡之交，都为三人再次相见而欢畅。欢畅之余，也不免掬一把高兴之泪。
“别欢畅得太早了。”柳长亭不觉得然地笑了笑，“此处只是星王殿下的一处藏宝之地，以星王殿下的财力，怎会只要几百万贯？说不定大夏各地的地下钱庄有十几处也不在话下。”
丁可用从县衙出来之时，连若涵还没有赶到县衙，是以他并不晓得连若涵安然的动静，他压抑不住内心的镇静，说道：“夏县尊，下官幸不辱任务，和幔陀娘子一起，已然将燕豪和方十娘拿下，二人现在被关押在在大牢以内。”
“大郎……”
箱子足有一人大小，十几个之多。柳长亭走到此中一个前面，伸手翻开箱盖，世人只觉面前一花，金灿灿的亮光顿时满盈开来。
在得知夏祥已经押回了付科拿下了卫中强和柳长亭，并且将星王的地下钱庄扫荡一空后，世人大喜，韩猛更是喜不自禁：“如此说来，拿下星王指日可待了？恨不能立即飞身上马，一刀将贼人斩于马下。”
柳长亭神采一变：“夏县尊，柳某虽罪大恶极，也是因不得已的苦处。绑架连娘子虽是大错，却并未伤害连娘子。当今献上了星王的地下钱庄，也算是将功补过，你就对柳某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夏来夏去站在韩猛身后，在夏祥呈现的一刹时，二人都惊呆当场。见到夏平和连若涵非常亲热的一幕，二人百感交集，双眼含泪。本想等夏平和连若涵倾诉完衷情再说，却还是压抑不住内心彭湃的豪情，二人同时叫出了声。
柳长亭非常不高山冷哼一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六合，不竭如江海。出奇制胜就是大道！”他又仰天一笑，“哈哈哈，不笑不敷觉得道。”
郑相安虽对二人的说法不觉得然，却一时没法辩驳，只好哼了一声：“以你二人之见，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财帛天然是要上交国库，至于柳员外嘛……”夏祥用心停顿一下，回身问金甲，“金甲先生有何高见？”
“充足打造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了。”金甲心中大喜，又非常感慨，“夏郎君，老夫没有看错你，你立了大功。星王多年积储的财力被你搬空的话，他还如何起兵造反？哈哈哈哈！”
“夏县尊要如何措置这些财帛？”柳长亭游移一下又问，“……以及柳某？”
楼梯绝顶朝左一转，豁然开畅，有一间足有周遭十余丈的房间，房间中亮如白天，内里各种安排一应俱全。除了床和桌椅以外，最显眼之处是摆在角落里的几口黑黑的箱子。
“一箱子钱引？”金甲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这很多少钱？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胡想应当能够实现了。”
“叶老儿可贵说对一次。”金甲哈哈一笑，“柳长亭只不过是自命不凡却又无德无才的失利者罢了，他懂甚么大道？上士闻道，勤能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敷觉得道。”
曹姝璃、肖葭和幔陀在一旁都感觉脸上发热，幔陀低头，肖葭扭头，曹姝璃倒是恋慕加巴望的眼神。
夏祥点了点头：“不但如此，星王和候平磐还会弃车保帅，将统统触及到的相干人等一网打尽，然后另起炉灶，持续对皇上倒霉。打草惊蛇轻易，惊蛇以后，如何一击就打中了蛇的七寸，让蛇没有还手之力，才是重中之重。不然打草惊蛇以后，蛇吃惊之下，反倒更加猖獗，就得不偿失了。”
“十万贯？”柳长亭对金甲嗤之以鼻，“戋戋十万贯能叫钱么？这里每口箱子都在五十万贯以上。这里是柳某和谢员外十几年的心血，再加上星王殿下从各地网罗而来的奇珍奇宝……”
一阵短促的拍门声传来，曹殊隽的声音传来：“夏郎君、夏郎君，不好了，李小四逃脱了！”
夏祥微微一笑：“先不说大夏的税收一年才有多少，就算星王殿下在大夏各地有十几处地下钱庄，也不怕，发明一个拿下一个，多好，既能够充分国库，又能够布施百姓，到时朝廷和百姓都会念星王殿下的好……”
曹殊隽冲了下来，奔驰的速率过快，几乎一头撞进夏祥怀中，夏祥固然震惊，却还是保持了平静，拉住了曹殊隽问道：“不要急，如何就让李小四跑了？”
柳长亭黯然神伤，低头说道：“夏县尊说得是，星王也不会放过柳某，看来，柳某是必死无疑了……”
丁可用带着一帮人下来，先是见礼，随后就被十箱子的财宝震惊了。
夏祥如遭雷击，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自从夏来夏去走失以后，再也无人喊他一声“大郎”。他缓缓回身，本来不是做梦，本来在一名武官身后站立的二人，恰是夏来和夏去。
“谁说要放过他了？”夏祥的手指划过几口箱子，冷冷地说道，“柳长亭助纣为虐，企图谋反，本是极刑。又绑架连娘子，更是罪上加罪，死不足辜。”
夏祥双手背后：“柳长亭，谋反之罪是灭门之罪，本官即便想饶你不死，就怕皇上不会承诺。好吧，就算皇上皇恩浩大，对你网开一面，你感觉星王会放你一马？”
“江小六去县衙送信，丁捕头正带人赶来，他先返来一步，到了后，说是去茅房，不一会儿就听萧五说李小四不见了。我从速冲到内里一看，江小六傻笑说，李小四骑驴跑了，是他放跑的。萧五去追李小四了，恰好丁捕头也到了，我就和丁捕头吃紧赶来到了这里。”曹殊隽听到内里传来喧闹的脚步声，就冲上面喊道，“丁捕头，鄙人面。”
“算不尽芸芸众生寒微命，转头看五味杂陈何如天！”叶木平喟叹一声，摇了点头，“最好文章惟本质，是真繁华不繁华。真有才学之人，常常于无声处见惊雷，满腹牢骚之人，多数空肚高心，没有甚么真材实学。”
岂不是说，星王殿下的诡计即将明白于天下，只要付科、卫中强和柳长亭供出本相，再加上燕豪被废，星王在真定的大计必定要付之东流了。夏县尊从龙有功，必会被皇上倚重，成为皇上的股肱之臣。
“当真？”夏祥喜出望外，拿下了燕豪和方十娘但是真正的不测之喜，“太好了，燕豪被拿，等因而断了星王一臂。”
“我才不管，我只要我的连娘子无事。”夏祥又用力抱了抱连若涵，唯恐她再次落空，“柳长亭、卫中强都被我缉拿归案了，必然还你一个公道。”
丁可用现在对夏祥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前夏县尊让他在元家村打草惊蛇，他还觉得多此一举，不会有甚么收成，不料小小的元家村，不但找到了付科，拿下了卫中强，还将绑架连娘子的首恶柳长亭缉拿归案，并且不测发明了星王殿下的地下钱庄，当真是收成庞大，让他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和耳朵。
“是！”丁可用立即让人抬走了箱子。箱子太重，十几名衙役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时候，才将箱子全数搬完。
“就算是星王来了又能如何？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他莫非管天管地还想管别人亲热不成？”夏祥就不罢休。
连若涵没有想到夏祥会如此失态地冲了出去，她被他猝不及防地抱住，心中既欢乐又打动。欢乐的是，他对她情深义重，待她不薄。打动的是，虽经历了惊险和存亡攸关，却能让夏祥如此牵挂，也是值了。
“郑郎君身为宦海中人，竟是不知宦海中事，不幸加可叹。”叶木平微微点头，一脸可惜，“付科一案，顶多连累到田庆，田庆是否供出星王临时非论，即便供出，又有何用？谁会信赖星王会批示一名小小的县丞招兵买马？柳长亭的地下钱庄，也最多将崔象牵涉在内，在星王和候平磐的把持下，终究会以柳长亭谢华盖受崔象教唆，搜刮民脂民膏作为所谓的本相而盖棺定论。最后不但不会影响到星王，怕是连候平磐也能够置身事外，伤不了他分毫。夏县尊，贫道说得可对？”
“好，你说的都好。”连若涵再次用力，还是推不开夏祥，只好说道，“你回身看看谁来了。”
“十一郎、十三郎！”夏祥刹时石化，呆立半晌以后，风普通冲到了夏来夏去面前，“真是你们？我没看错？你们总算返来了，你们没事就好……好兄弟！”
郑相安半天没有说话，只顾看来看去，此时俄然插口说道：“夏县尊，眼下局势已然明朗，再不向皇上上书禀明星王、吴义东等人的谋反之举，更待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