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存好意成贵嫔报信
僖嫔表示怀秀搬上一张绣墩给她,打量她面色倒也安然,说道:“这天一日冷似一日,又是大年根底下的,你怎的不好幸亏屋里顾问七阿哥?”
因她夙来低调透明,也不大得宠,故而也未有多少人留意到她,待穿过御花圃,便进了储秀宫。
僖嫔右手那锋利的护甲倏忽一刺,玉雪似的手掌心便划出一道颀长的伤痕,虽并未出血,只是磨去一层油皮,却一样疼的如遭蚁噬。
因惠妃身上不耐烦,倒是未梳上前将人半拉半扶起来。
成嫔羞赧一笑,上前接过满袖手中的软锤,跪在脚踏上为惠妃捶着腿脚,说道:“主子听得一桩伤天害理的事儿,便想着来奉告娘娘。”
怀秀忙上前拉过她的手检视,僖嫔冷冷推开道:“慌甚么,我不过一时没留意罢了。”她又望了一眼诚惶诚恐的成嫔,摆手道:“你去罢,晚膳时也不必过来了。”
“传闻上回贵妃娘娘往永和宫去找德妃说话,竟随随便便就吃下了一碗酥酪,”怀秀想起偶然间听人提起的闲话,献计道:“德妃是个精的,贵妃却没甚么机心,为求保险,主子还是往那上头计算计算罢。”
僖嫔不由拊掌道:“这体例好,只要贵妃人在承乾宫里,非论皇贵妃出了甚么事,她都休想脱得了干系。”
僖嫔把玩动手指上的鎏金嵌珠护甲,面上略浮起些对劲之色,笑道:“不值甚么,只要你别跟那起子人似的,公开里想着体例算计我便都有了。”
成嫔满脸恭维的笑意:“多亏娘娘赏的那半根红参,七阿哥用了,入冬来便没招过风寒,方才又从寿康宫存候返来,便想着借空儿给娘娘存候伸谢。”
怀秀眸子一转,附耳对她道:“这倒不难,近些日子贵妃协理六宫,近乎日-日去承乾宫禀报,您瞧着贵妃在的时候把东西预备好,主子想体例把春早调开……”
成嫔又道:“娘娘如许聪明的人,定有好的体例,也免得那无辜孩童受累,主子寄人篱下又人微言轻,也是没有体例。”
惠妃见未梳奉上茶来,只摆手叫她喝茶,声音和蔼:“我是打小瞧她长起来的,情分到底分歧些,偏她又纯憨,没个成算。”
惠妃笑着道:“你故意了,转头就叫他们按这法儿做一个,如果管用,转头再把这体例教给贵妃,她倒比我还弱。”
僖嫔不由惶恐,忙推开了窗户,远远见成嫔立在汉白玉台阶之下,笑着向那小宫女号召:“才刚哄睡了七阿哥,主子便想着来向僖嫔娘娘存候。”
成嫔不由道:“娘娘待贵妃娘娘可真真儿如同亲妹子般。”
成嫔应了一声,迈进门来,福了福请了个安。
成嫔连道不敢,又道:“方主子在寿康宫存候时,听太后娘娘说,宜妃娘娘有了身孕。”
满袖挑了帘子出去,见主子凝神思考着甚么,素手一下一下轻抚着铜胎手炉,虽一言不发,周身透出的那种气势却非常肃杀,很多年了,约莫打从那年上元节出了‘私会和尚’之事,皇上就此萧瑟主子开端,便从未见过主子这副神情。(未完待续。)
成嫔喟叹一声,娓娓道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儿,自入宫来,娘娘是主子见过最怜贫惜弱的,若非当初您再三打发人来提点,不说七阿哥来不到人间,便是主子,也早去地底下了,现在虽七阿哥有些残疾,主子内心已是满足了。只求娘娘好人有好报,叫那起子黑心烂肝的,都不得好死。”
惠妃正斜躺在三屏细锦紫檀木罗汉床上,头上勒着嵌红宝橙黄烧绒抹额,身上搭着闪金团福褥子,怀中抱着鎏金暖炉,捧了一卷书在看。
惠妃打量着她的神采,见她柳眉微卷,眸中多少薄薄忧愁,体贴道:“有甚么话儿你便说罢。”
惠妃丽眸中一抹寒光转眼即逝,却一如既往的暖和道:“这也是你和七阿哥自个儿的福分所至。”
成嫔坐下,方问:“娘娘但是正在身上呢?”
成嫔听到这话,打量屋内只要未梳一个,倒是站起家来,屈膝拜倒在惠妃榻前。
成嫔跟着未梳上前去,福身存候,昂首见惠妃在看书,亦不知是甚么书,只是厚厚的一本,心中便不由生出些敬慕来。
成嫔这才松下心口一块大石,退了出去。
惠妃忙起家去扶她,又说:“你这是做甚么?快快起来。”
话音落只听外头传来小宫女的声音:“成嫔娘娘如何来了。”
惠妃听到这话,神采一悚,抬目表示满袖一眼,后者屏退了世人,自去帘外守着,惠妃才问:“究竟是何事?”
成嫔恭谨的应了是,才依着端方退下,回了配殿里看了看七阿哥,见他仍睡熟着,便叮咛了贴身宫女榴香好生照看着,自披了披风,趁着夜幕来临前的暗淡时分,出了延禧宫,径直往御花圃的方向走去。
成嫔也停了手中行动,将在延禧宫听到僖嫔主仆的对话细细说了一遍,惠妃不由柳眉轻蹙,点头轻声骂道:“这帮人,的确黑了心肝。”
她离得有十数步远,二人说话声音亦不大,想来一定叫她听去,僖嫔心中到底有鬼,想着把人叫出去问问,便道:“出去罢。”
屋内暗淡几分,衬的僖嫔的脸影影绰绰,啪一声!她将手中簪子拍落在炕桌上。
若非德妃阿谁贱人,她便能跻身妃位,怎会堕入如此地步,到处瞧人神采,心念入魔,连口气也带着几分怨毒,如毒蛇咝咝吐信:“只盼着能嫁祸在德妃或是贵妃头上,如此便可一石二鸟。”
僖嫔听到这话亦感觉有些事理,却又皱了下眉:“贵妃虽没心计,她身边阿谁春早倒是不好对于。”
惠妃再对她的话中便多了些安抚的意义:“你放心,我自有体例清算她们,你出来久了怕招她狐疑,先归去罢。”
见惠妃微微点头,成嫔又道:“主子在娘家学过一个土法儿,说是将砂子拿粗盐炒热了,缝在承担里捂着,最好不过的。”
惠妃放下书卷,温声叫人端上锦杌来,虽笑着,但明显声音有些踏实有力:“快别多礼,大寒天的过来便是你的情意,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