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云珠传闻是西洋人，倒益发来了兴趣，缠着索额图问：“阿玛，那些人但是生的金发碧眼么？”
惠妃便拉过容悦的手，在那细致柔白的掌心写下三个字，索额图……
蕊仙微微垂首道：“夫君奉旨前去FJ公干了，”说着回身冲身边女子说道：“二妹，我带了些YN沱茶来，是你姐夫在YN的同僚回京述职时送的，你去盯着些，别喝采好的茶反倒烹的不得法。”
索额图见是大女儿蕊仙，笑问：“几时返来的？你丈夫呢？”
索额图回转头去，见绣帘微挑，一高一低两个女子走了出来，抢先一个梳做妇人发髻端倪端凝，自有一段书香气韵，上前微微敛衽：“女儿给阿玛存候。”
惠妃听此，便立足瞧了一眼，笑道：“这原是西洋的三棱镜，说是能把光打散，”说罢又笑了：“难为皇上想得全面，在这些有孕的主子里，你们贵妃娘娘也算是独一份儿的了。”
云珠夙来爱这些风雅事物，便应着去了。
惠妃原是一番美意，见此微微嘲笑一声，又见容悦殷勤谈笑，倒不忍指责了，只提示道：“谨慎无大过，只是需得防备对了人。”
索额图颇受汉化，也讲究些文人雅士的风骨，见湖面冰消雪融，便叫抬出画舫，一家人在船上彀捕新奇河鱼做飞刀鲙鱼吃。
蕊仙虽是庶女，但嫁的好，是以索额图夫人一贯待之优容，她上前行了礼才道：“二妹想出的主张，在湖心画舫摆膳，做生鱼鲙吃，女儿来请额娘畴昔。”
“阿玛和姐姐在说甚么呢？”云珠说着挑了帘子出去，身后的丫环手中镶金掐死紫檀木茶盘中摆着几只碧玉碗，透着暖黄的茶汤之色。
宁兰听到这话也感觉面上有光，上前挑了银红绣银线梅花帘子。
索额图转了神采，蕊仙则抿嘴儿笑道：“提及你，如本年纪已不小了，便要给你找个合适的半子。”
容悦虽知春早无错，可又怕寒了惠妃的心，只笑着对春早道：“姐姐不是外人，就放那桌子上罢，我瞧着很有胃口，待会子尝尝。”
容悦顺手将手札收好，交给春早去收起来。
索额图倒是耐烦答复，蕊仙见此笑道：“女儿去请母亲来。”说罢下了楼船，乘小舟登岸，早有主子备着暖轿等待，蕊仙上了肩舆，去了正房。
云珠不由有些绝望道：“来了客人我们又要躲避，阿玛真是的，害人家空忙活一场。”
楼船上雅间安插清雅，索额图踱步进入，见四周墙上安插琴棋书画，当中一张白杨木桌案，上摆着各色刀具碗盏。
索额图抬手捋须，鹰眸微眯，思考半晌方大步走至案后，提笔誊写数语，折叠起来交给女儿，说道：“必得亲手托付伊桑阿。”
索额图夫人轻叹一声，蕊仙见此，和缓了面色，体贴道：“额娘，二妹年纪尚小，还未经事，您如有甚么烦苦衷，便跟女儿说说罢。”
容悦微诧，春早却已回身来问：“主子愚笨，还请惠妃娘娘见教。”
蕊仙点点头，又道：“前次阿玛提的那事，夫婿修书给河道总督靳辅求他通融，不要动萧家渡东那片地，可那靳辅软硬不吃，此事并非是夫婿不极力，还请阿玛不要起火。”
云珠不由羞红了脸，顿脚连道不依，索额图这才暴露笑容，说道：“今儿刚好阿玛有位希奇的客人，你多备两幅碗碟罢。”
四周又分置数张小桌，摆放的七八只瓷白小碟中盛放稍许生姜、蒜、盐、糖、醋、橘皮、白梅等调制的小料，另有象牙著，汝窑碗和黄鹂啼春的小茶壶。
惠妃则拉着她手道：“还是听春早的罢，你向来管不住嘴，细心在这上头刻苦头。”
惠妃见她要起家相迎，忙亲亲热热地上前道：“快别起来，头仨月呢，到处要细心。”说着扫了一眼，便瞧那信纸上有‘问爱妃好，也问小阿哥好’几个字眼。
蕊仙略略吃惊，想想二妹那清雅气度，她自小浸淫诗书琴棋，又生的面貌清秀，倒也非普通庸脂俗粉可比，她看了看一脸愁绪的索额图夫人，出言劝道：“额娘别急，女儿觉得倒一定行得通？”(未完待续。)
惠妃笑道：“尚且没出甚么费事事，”说着回身从满袖手中接过一个小提盒翻开道：“传闻你晨起吐的短长，这还是我怀那会子，婶子从外头找来的方儿，拿芝麻，荞麦，五仁做的，唤作太阳饼，倒是开胃镇吐。”
“姐姐这些日子摒挡宫务可还别扭？”容悦说着端了茶来递给惠妃。
容悦正要探手，春早却已先接了过来，满脸堆笑道：“我家主子才用了午膳，太医叮咛，每餐不准过饱，便等过会子再吃罢。”
索额图夫人把住她手在手中拍了拍，叹道：“好孩子，你阿玛……仿佛成心送云珠入宫去。”
索额图府上占地开阔，府中有一大汪湖泊，暮年间天子把这块地赏赐给了索额图，便盖了围墙圈出去，夏季赏雪垂钓，夏季泛舟采莲，非常适意。
索额图眸中油然生起一股怒意，一拳击在案子上，从鼻腔中收回一声冷哼，恻恻道：“不过会修堤筑坝，竟如此自大，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迟早要叫这不开眼的东西晓得，这大清高低，没有他一个戋戋靳辅，还是如常。”
春早也知惠妃不说则已，说话必带九转十八弯，只含笑装傻，却盘算主张这太阳饼还是留着赏下人吃罢。
惠妃天然明白此中事理，笑着点头道：“你说的非常。”
蕊仙这才上前低声问：“夫婿让我叨教阿玛，台湾之事他应如何回奏圣上？”
容悦原窝在炕上看着一封手札，见惠妃来了，忙笑着说道：“姐姐来了，快请坐。”
索额图夫人正同贴身奉养的嬷嬷说话，见了她便亲热隧道：“怎的不在园子里玩？”
他不由捋须笑言：“这必是云珠的手笔。”
话音落，只听一管银铃般的女声传来：“阿玛这回可猜错了。”
索额图笑道：“诶，无妨事，他们是洋神甫，倒没这些罗唣端方，你们见见也不碍事，只是你尚未出阁，要戴上面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