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谈军事君臣抛嫌隙
提及国度大事，常宁便规复了精力，将些后代情长放下，朗声道：“臣弟觉得姚总督与施提督均属有德有才之臣，臣弟在时，曾有一日深夜，一核筹办征台的木料出了忽略，姚总督费经心机，连夜派人往湖广采买补给。而施琅于练兵之上，很有所长，他去前后，海军非论气势还是气力，均不成同日而语。”
天子思考着此言，已明白常宁的态度，提起紫毫笔往一封奏折上写下数字，叫了李德全出去，又连同那两封奏折一道交给他道：“打发专人送去兵部，交由议政王大臣议决回奏。”
常宁听到永寿宫三字时唇角微微一撇，当下将包裹接在手中，笑道：“皇兄莫要恋慕臣弟，臣弟打赌，另两个包裹里定是披风，皇祖母约莫是见两位嫂嫂都给皇兄筹办了，才转了主张。”
天子微微点头，上前一步将他扶起，说道：“你来的也好，就同朕一道巡狩松花江，待回銮之日，再作筹算。”
常宁行了一礼，方双手接过，看了一遍，原是海军提督施琅上奏，春夏之交，东北风多，疏请夏至时，乘南风出征澎湖，十月攻取台湾。但是此中又侧重提及‘福建总督姚启圣生于北方，虽有经纬之才，汪洋巨浪当中，恐非所长，建议总督留驻厦门，居中节制……’
正巧遇见侍卫武格近前奏禀：“启禀万岁爷，宁古塔将军巴海，副都统萨布素在帐外求见。”
天子见他看完，才说道：“台湾之事，断不成掉以轻心，你从那边返来，朕倒想听听你的意义。”
巴海回禀道：“罗刹与我大清交界，”他边说边站在舆图前指导道：“交界处有准噶尔部辖区，扎萨克图汗所部，土谢图汗辖地，以及茂明安等部的游牧区，在黑龙江一带主如果达斡尔族和女真人居住，自前朝崇祯五年，此地就多蒙受罗刹侵袭，烧杀劫掠，勒迫本地百姓披枷带锁，交纳粮食毛皮，现在又以以尼布楚和雅克萨为根本，在黑龙江占有多年，并在额尔古纳河口至雅克萨，雅克萨至布尔玛大河口等十余处，筑室散居，本地百姓一整年耕作，捕貂所得，皆进贡给了沙俄。”
李德全忙去了，天子才亲手将那舆图挂在帐壁上。
天子目中透暴露欣喜之色，仓猝上前将那舆图接在手中展开浏览着，笑说：“你且稍等，过会子再说。”说着叮咛李德全道：“去传索额图和明珠来。”
李德全回声退下，天子才拿起案头奏折递给常宁，说道：“这是昨日奉上的施琅密折，你看看。”
天子笑道：“他倒来得快，叫他出去。”
常宁神采间非常佩服，抱拳道：“皇兄所言甚是，台湾刘国轩此人熟谙兵法，又熟谙海性，将澎湖守的铁桶普通，若攻取台湾主帅定见纷争，不然军士各归阵营，群龙无首，攻台之事便更加难行。”
话音落，只听靴声橐橐，两名武将前后脚迈进帐来，施礼存候。
天子含笑叫他二人平身，笑着对巴海道：“朕之前为安定三藩之乱，不得已将驻守盛京和宁古塔的兵卒调入关内，你受命驻守宁古塔，能设法招募诺曼河、乌苏里江的部族弥补兵力抵挡罗刹，委实功不成没，也正因如此，才叫朕放心很多。”
天子摆手说了声：“不必。”
天子见他看完又递上一份奏折，常宁接过来看，倒是福建总督姚启圣的奏折，再三夸大‘臣虽生于北方，然今出海数日，安然无恙，不呕不吐，’又重申光复台湾是他的素愿，‘甘愿战死于海，断不肯回厦门偷生’。
巴海听到这话，忙撩袍单膝跪隧道：“臣巴海，久负圣恩，一向无觉得报，岂敢不鞠躬尽瘁。”
常宁才回过神来，禀道：“臣弟离府数月，不大放心，不知可否劳烦皇上的钦差为臣弟往王府里捎一封家书。”
天子听到这话只微微一笑，将姜黄承担翻开，拿出一封手札检视一眼，见封口处盖着容悦私印，唇角不由轻勾，翻开桌上一只锦匣，里头已有几封手札，天子将那封信谨慎放入，又将两个包裹递给李德全。
李德全不敢忽视，忙谨慎拿了退下。
常宁则道：“皇兄方才行围打猎，可要稍作休整？”
天子撩袍在皋比椅上坐下，抬手隔空压了压，叫常宁落座，说道：“这些朕都清楚，朕只问，你对这二人重谁轻谁的意义。”
常宁神采一凛，说道：“臣弟觉得施琅有句话说的极对，若无令仇敌胆怯的军事力量，诡计通过善言抚谕，希冀郑氏就抚，是办不到的。”
巴海生的豹头虎目，开朗地应了声是，又拜见了恭亲王，才呈上一张山川舆图，道：“主子想，皇上特地巡查松花江，必定想晓得东北边防景象，特地命人赶制此图。”
康熙听到此处，面上已尽是不悦之色，语气倒还安静，问道：“这些朕也略有耳闻，先皇在位之时，便多次命令讨伐我境内之罗刹人，长远看来，却仿佛无果。”(未完待续。)
未几时闻声脚步声短促传来，索额图明珠双双见礼，天子抬手命他二人起家，又叮咛巴海道：“你且说说罢。”
天子亦知他和吴惜柔之事，原想劝戒两句，又住了动机，转头叮咛李德全道：“你去叮咛一声，叫小顾子临行前去一趟恭亲王那儿。”
天子神采凝淡，说道：“朕也晓得，姚启圣奏疏里透着怀柔之意，自他出任总督，对投诚官兵的安设与对澎台军民的策反均非常见效，也使得台湾内部颠簸很大，只是他老是期冀靠断绝粮饷，禁海和策反，等候郑氏主动归降。而施琅主张寓抚于剿，重在于剿，在练兵上头也很有一套，故而朕一再下谕叫二人通力合作，只是二人都刚强己见，不肯稍作让步，总督提督定见如此相左，绝非功德。”
常宁眸中闪过一丝失落，视野落在那锦匣之上，略略入迷，又被天子的话唤醒：“五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