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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脑中突闪出一道灵光,韩七定住脚嘿嘿笑出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她拐着弯提起萧述,韩七气不打一处来,执起手边的酒壶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次一件,眼看着将近入冬,韩七部下数万雄师的军饷和冬衣有一半没下落,固然刘守备承诺匀他一些,可算来算去,有三成军士还是会缺衣少穿,幸亏客岁劫的那拔粮草能够支撑一阵子,大师不至于饿着肚子。
可时不待人,萧家在长安城摄政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就急着向韩七和洛阳城动手,快马发来三道谕旨,跟从旨意前来的是萧家有为的后辈,这明着在抢地盘。
他说姬太傅活着时曾驻守过皇陵,那处所草木富强,又是皇家禁地严禁打猎,飞鸟走兽长得比别地要大抵肥,可苦了当年身为小郎将的刘守备及一干军中少年们,盯着肥美的猎物不能动手,内心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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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七也没眉目,又不能像之前那样劫几个富户济急,更不能徒手变出白花花的银钱来。造反这类事,比他想像中要困难的多,不是提着刀枪冲锋陷阵便能无往倒霉。
文人把本身说过的话不算数,怎恁的不要脸!
第一件是韩七内心有疙瘩,不大甘心和萧述再扯上干系,他不想抽出人手犯着牛性子。姬瑶也不想紧逼着他,这类事她总归有体例让他想通,可军饷这一块又该如何办?数万人吃喝拉撒外加打造兵器饲弄战马,真不是一笔小数量。
对于别人质疑,刘守备解释得□□无缝,他曾是姬氏家将,发誓尽忠早逝的姬太傅,现在姬太傅走了,姬家也眼看着快散架,他转而跟随姬太傅的半子快婿又有何不成。
见他沉默不语,姬瑶轻推一把,柔声道:“也累了有些日子,归去早点安息,有事明天再议。急又没用,饭要一口一口吃,做事也是一步一步来。”
再说世家大族,光一帮子七老八十的族老们充足令人头疼,萧述胳膊扭不过大腿,别看他在外风景,回到族里难不保会有跪宗庙祠堂的事。
韩七拉过搭在肩上的手放在唇边,暗声道:“事理我都晓得,这么多琐事唯有让你辛苦了。”
甲申年玄月二十,淮北韩七与洛阳守备刘仁在洛阳城以东百里处结合发难,出乎世人料想,手握东都二郡七州兵权的刘守备竟然自甘屈居人下,奉一个名不见经传不及弱冠的江湖少年为尊,反军竖大旗为韩,当真令人瞠目结舌。
此等流言传来,姬瑶抿嘴浅笑,别人眼中是一套,内里真相又是另一套,阿爹归天那么多年,哪能有这么大的余威在。能压服刘守备联手发难,满是韩七的本领。若说刘守备看中韩七哪一点,必定是他身上无往倒霉的勇和混迹江湖练就的悍,再有别的,只要她亲身见了刘守备才气晓得。
姬瑶偏头笑语,让韩七感觉灯下美人如花,他不想走了。
韩七听完差点跳起来表白心迹,他又细看姬瑶笑盈盈的模样,也笑了,“他们不晓得我的心机,你还不晓得,我不在的日子谁敢给你甩脸,说出来,我明早赏他四十军棍,管保个个都服服贴贴的。”
韩七趁机握住她的手不放,她没体例只好坐在他身边。
两人处得久了,都晓得在说顽笑话。明白韩七返来时候紧,姬瑶先拣几件要紧事说给他听。
不怪韩七这么活力,他和姬瑶以及刘守备都暗里商讨过,本不筹算这么夙起事,能虚与委蛇一日便是一日,迟延点时候不动声色往洛阳以东扩大权势。
头一件,冬月里萧述和梁恒丽大婚,姬瑶替韩七也备下贺礼,派谁来送临时没定下。
“我苦甚么?是饿着了,还是冻着了?”
再有好几件大小事件,两人在灯底下抵头一一议来,唯有此两件难办。
这统统,姬瑶经心中稀有,不过她另有一番观点。萧家是萧述最为刺眼,嫡派嫡脉嫡长孙,集万千等候于一身,可萧氏这棵大树上还结了很多又红又大的果子,哪个不想着出人头地抢一份功绩。
见他黑了又瘦了,姬瑶本来满心可疼,被他一插诨,又气又好笑,轻啐一口:“贫嘴,我有甚么睡不着觉的。汴州城里三层外三层满是你的人马,我一夜安稳睡到大天亮。倒是你,该要愁西风吹起,长安城里的落叶阻断你的路。”
韩七一怒之下,鞭打汴州城外某个趾高气扬萧氏儿郎,当下决定他要偷要抢也要明刀明枪,不干那躲在人背后闷声发大财的事。
不过……对着韩七,她可不这么说,只娇嗔道:“好不轻易返来一趟,对着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不晓得的人还觉得,我招你腻烦,今后我可如何在这里安身。”
这当头,韩七带着人在洛阳郡练兵,说好去一个月,她刚打发人送去秋衣御风的夹衣披风,一转眼别人却赶着返来,进门就喊着饿,狼吞虎咽扒拉下去两大海碗饭,这才看向姬瑶,嘻皮笑容问她:“阿瑶,我出去快二十天,你有没有想着我,别是想得早晨睡不觉人又瘦了一圈。”
姬瑶见了,走畴昔拿过酒壶替他斟满第二杯。
他想甚么当然说甚么,说了也没用,招来姬瑶一记白眼,磨着香了她一口,意犹未尽回本身院子,一起上唇边挂着笑意,回味齿间香韵,又想起在洛阳时刘守备提及过姬家的旧事和姬瑶生父的点滴,仿佛能模糊窥到姬瑶的宿世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