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独居的奶奶
“有，有。”奶奶走进屋，把布袋放进竹篮里，挂到墙上的钩子上，如许悬空挂着，不会犯潮。她拍鼓掌上的灰，翻开一个柜子，从内里拿出一瓶黄酒，向徐军明对劲地晃了晃，放在桌上，回身去里屋洗手。
“你还会烧菜？骗鬼吧？”徐奶奶斜了孙子一眼，才不信赖他有这个本领。“叫你写篇如何红烧泥鳅的文章还差未几？”
奶奶本年七十了，身材固然一贯安康，但是如许满山跑，徐军明还是担忧她的身材。
“没事的，奶奶身材好着呢？”奶奶如许说的时候，像个不伏输的孩子，见徐军明又捧起阿谁碗，笑着转移话题：“你拿了甚么好东西给奶奶吃啊？”
她固然读书未几，见地还是有一些的，晓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事理，以是早看不惯了老二如许培养儿子了，担忧他们会把孙子养废。没想到孙子长大了，菜都做得这么好，看来本身白担忧了。
“那么远的路，你也不嫌辛苦。”徐军明把空竹匾立起来，靠在墙角，忍不住抱怨道。
徐妈妈回到厨房，看泥鳅已焖在锅里，再煮一会就炖熟烂了，就翻开饭锅，开端盛饭。
“没事，你们先吃吧，我送去后返来吃。”徐军明想到重生后，还没去看过奶奶，恰好趁这个机遇走一趟，也不晓得她现在身材如何样？
“奶奶，你太藐视我了？”徐军明被奶奶的话逗乐了，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再次说了句：“真是我烧的。”
这个孙子，因为从小读书好，老二伉俪把他当作宝，养得又肥又白不说，还甚么事都不让他干。
“当然。”徐军明站起来。“奶奶，那你渐渐喝，我先归去用饭了，空了再来看你。”
“摘了这么多啊？”徐军明将手里的碗放在中间的凳子上，帮奶奶把剩下栀子装进布袋里，提起来掂了掂，惊奇不已。这东西虽轻，怕有两三斤了。
“大岙那边山上长很多，又没有人摘。”奶奶看孙子惊奇的模样，对劲地笑了。
奶奶住的老屋子，在村庄中间，非常老旧了。传闻是太爷爷建了给两个儿子结婚用的，爷爷和大/爷爷一人一间半。爸爸兄弟姐妹四个，都在那边出世长大，成年后分炊出去，在别的处所造屋子，那边只剩下爷爷奶奶两小我糊口。
“哦，那你比之前无能多了。”徐奶奶传闻阿谁只会读书的孙子，竟然有这个厨艺，不测埠笑了。
就如许一个七十岁的白叟，一年的支出加起来，比爸爸还多。
“是军明啊！”奶奶听到有人唤，直起腰，敲了敲后背，回身笑道：“前几天在山上摘了些栀子，晒得差未几了，收进袋子里，有空了能够去镇上的中药店换些钱。”
“哦，烧得真香。”徐奶奶抽了抽鼻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提着袋子往屋里走，嘴里乐呵呵地嚷道：“奶奶早晨有口福啰！”
五年前爷爷归天，奶奶一小我守在那边。
徐军明又焖了一会，看煮得差未几了，放好盐和味精，尝了尝咸淡，就拿个大海碗盛了满满一碗，又在上面撒了一层切得细细的葱花，端出去放在桌子的中间。
“你先用饭吧！我给你奶奶送畴昔。”明天可贵做了道甘旨，徐妈妈风俗有好东西让儿子先吃。
“是我烧的。”徐军明在奶奶面前，规复了小孩子习性，“如何样，你猜不到吧？”
等泥鳅煎好，往锅里加了水，放了酱油、黄酒、糖、生姜片，盖上锅盖。没有一会汤煮开，一股浓烈的香味就迷漫全部屋子。
“我晓得了，奶奶。”徐军明边走边应道。
徐军明把碗放在八仙桌上，去碗柜拿了只小酒碗和一双筷子，帮奶奶把酒倒上，看奶奶已洗妙手出来了。
“一些红烧泥鳅。”徐军明拿开上面盖着的碗，端到奶奶面前给她看。“下午哥去田里捉了些泥鳅，早晨红烧了，拿些给奶奶下酒。”
“奶奶，你在收甚么？”徐军明走进院子，叫道。
中间半间屋子里，放了一个木架子，上面一层层放了很多大竹匾，不消猜也晓得，内里是奶奶养的蚕宝宝。内里院子的墙角，鲜红色的凤仙花开得正艳，让陈旧的老屋子，看起来朝气勃勃。低矮的围墙上，养很多盆葱，一看就晓得养得不错。
还没到奶奶家，远远看到她站在院子里，正弯着身子，将一个竹匾里的东西收拢来，装进一个粗布袋里。屋里的收音机里，正放着徐玉兰王文娟的典范越剧唱段——《追鱼》，徐玉兰高亢清澈的唱腔远远传出来。
“酒另有吗？”徐军明晓得奶奶喜好喝点酒，过年时小辈送的黄酒白酒，她会谨慎存起来，平时舍不得喝，偶然候累了，或者有好的下酒菜，才拿出来倒小半杯喝。
如果是去住空屋子，必定不如在本身家安闲。
***
徐军明看哥哥脸上满足的神采，对劲地笑了笑，回到厨房，将锅里剩下的泥鳅装在一只珐琅碗里，筹办拿去给奶奶尝尝。
他一向感觉奶奶是个聪明的白叟，即便一小我糊口，也会把日子过好。
等看到儿子谙练地在热锅里倒上油，切好姜丝放下锅煸了会，又将剖好的泥鳅倒下去，细心地摊开煎，等大要煎成黄色又翻面，终究放下心来。把灶丢给儿子，本身先盛了淘米泔水，洒上一层糠，去柴房喂猪。
“好，去吧。”徐奶奶朝他挥挥手，嘴里忍不住又唠叨：“你也不小了，别信你爸那一套正理，男孩子书要读好，别的本领也得学点，不然就是书呆/子了——”
徐军灿闻着那股香味，馋得直咽唾沫，主动来厨房帮妈妈把饭菜端出来。
“好香。”徐军灿顾不得烫，伸出筷子，仓猝夹了一根放进嘴里，泥鳅红烧后炖得酥烂酥烂的，用嘴一吸，鱼肉就从鱼刺里脱下来，吐了刺后嚼了嚼，只感觉软糯滑/爽，甜咸适中，实在是天下少有的甘旨。
“你吃了没有？”徐奶奶在椅子上坐下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舒畅地眯起了眼睛，又夹了一根泥鳅放进嘴，扁了扁嘴，把鱼刺吐出来，惊奇地问：“这菜谁烧的？如何技术比之前好了很多？”
徐军明清楚，如果大伯或小叔在家，奶奶或许情愿畴昔住，一小我年纪大了，都会怕孤单，有儿孙在身边热烈些。
自家兄弟姐妹多，屋子小，奶奶过来也住不下，大伯佳耦在虞城的农贸市场做蔬菜买卖，除了过年，几近不回家，小叔一家在甬城事情，也没有在家，倒是想叫奶奶畴昔住，不过奶奶不肯意，说在老屋子住惯了。
院子围了一角，内里养了十多只鸡鸭，柴房里养了两端猪。春季奶奶会去摘茶叶卖给茶厂，上山拔野笋到市场卖，平时有空上山采些中草药，拾掇好后卖给中药店。
大/爷爷大/奶奶走的早，隔壁本来住着堂伯一家，跟爷爷奶奶做伴，厥后他们在村里造了新屋子，搬走后这里锁着，就只剩下爷爷奶奶两小我住了。
在珐琅碗上盖了一只高脚碗，徐军明捧在手里，往奶奶家走去。
当天傍晚，妈妈煮好饭后，开端炒菜。徐军明自告奋勇，要做红烧泥鳅给大师吃，徐妈妈好笑地看了儿子一眼，把位置让给他。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