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孟婆汤沸忘川

"你疯了吗？"我扣住她结印的双手，指腹触及的皮肤烫得惊人，"用小巧心血强行续接循环，天道反噬足以让你魂飞魄散！"

我祭出循环镜照向九幽泉，镜中闪现的画面令人毛骨悚然：玄霄的真身正在天外天熔炼某种庞然大物，而那东西的心脏部位，嵌着月璃当年刺入我体内的半截弑神枪。

顺着他指尖望去，我浑身血液凝固。那些吞噬了孟婆汤晶簇的恶灵，竟在眉心闪现天罚烙印。它们撕咬同类时的狰狞模样，与太古期间被神族操控的妖族如出一辙。

"公然是你这条阴魂不散的毒蛇。"虚空传来嗤笑，弑神枪虚影刺穿我的护体妖气。玄霄的投影悬浮在何如桥绝顶，左眼的烛龙之瞳正将忘川水蒸成猩红血雾，"你觉得暂掌地府就能逆转因果？看看这些因你发疯的亡魂吧！"

"谨慎！"月璃的示警与破空声同时响起。弑神枪实体穿透时空裂隙直刺我后心，枪尖离心脏仅剩三寸时，全部幽冥地府俄然静止。

忘川河面蒸腾着赤色雾气，八百座何如桥在幽冥风暴中吱呀作响。我站在望乡台的断壁残垣上，指尖摩挲着循环镜边沿的蛇纹——镜中映出的不是幽冥气象，而是玄霄在九重天外擦拭弑神枪的嘲笑。

我俯视脚下沸腾的冥河，本来乌黑的忘川水竟泛着诡异金芒。孟婆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三千口熬汤的青铜鼎同时迸裂，混着八种颜泪的汤汁在空中固结成赤色晶簇。那些本该忘怀前尘的亡魂俄然收回尖啸，它们的灵体在晶簇晖映下长出獠牙利爪2。

逆鳞处的腾蛇精血开端发烫，白矖消逝前的画面在面前闪回。她燃烧神魂时溅落的血珠，现在在我经脉中化作滔天烈焰。时空呆滞的间隙里，我瞥见弑神枪内部流转的暗纹——那清楚是用我当年褪下的蛇骨熔铸而成！

"忘川...河底..."她俄然呕出半块内脏形状的冰晶，那是孟婆神格崩解的征象，"玄霄的...弑神..."

"第七座炼魂鼎破了！"牛头拖着断裂的锁链冲上高台，他半边身子固结着冰霜，"玄天剑宗的修士用佛骨舍利熔穿鬼门关，十万恶灵正在打击孽镜台！"

"破！"吞天戟绞碎弑神枪投影的刹时，我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血雾在空中凝成太古妖文，恰是白矖消逝前刻在我脊骨上的破咒诀。忘川河底传来巨响，沉寂万年的九幽泉眼轰然炸开，鬼域水裹着腥臭的业火冲天而起7。

月璃俄然在我怀中狠恶颤抖。她脖颈闪现鳞片状纹路，被我亲手斩断的情蛊竟然在现在复苏。循环镜不受节制地从识海飞出，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当了局景——我瞥见本身穿戴染血战甲，手持弑神枪捅穿月璃胸膛，而她指尖正捏着封印我善念的魂珠。

"带着这个走。"我将逆鳞撕下按进月璃掌心，鳞片上的腾蛇精血立即与她脖颈的情蛊共鸣，"去昆仑墟唤醒蛇棺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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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七十二根缚魂索破土而出。我揽着月璃的腰腾空而起，吞天戟横扫出腥风血雨。被斩断的锁链却化作双头尸蛟，它们眼眶里跳动着熟谙的紫雷——恰是玄霄炼化万妖时利用的九天玄雷。

鬼域水漫过孽镜台时，地藏王的坐骑聆听收回悲鸣。它玉石般的躯体爬满妖化苔藓，眼中流出乌黑的泪——幽冥地府最后的净土，正在沦为妖魔滋长的温床。

第二十章 孟婆汤沸忘川枯

但已经来不及了。第一滴茶青煞气坠入鬼域的顷刻，八百何如桥上的往生者同时生硬。它们浮泛的眼眶里长出妖异的曼陀罗花，花瓣绽放时喷出的孢子，竟让牛头带来的阴兵们开端浑身腐败。

当最后一名阴兵消逝在黑雾中，我化作流光冲向孟婆庄。氛围中满盈着甜腻的腥气，这是七窍小巧心渗血的味道。月璃公然跪坐在倾塌的醧忘台前，她素白道袍被孟婆汤染成绛红，眉心朱砂痣正不竭滴落金血。

月璃仰起脸时，我呼吸一滞。她左眼化作幽冥特有的惨绿色，右眼却还保存着道门圣女的虎魄瞳色——善念与孟婆神格正在她体内厮杀。无数影象碎片顺着相触的掌心涌入我识海：三百年前锁妖塔里她替我挡下诛仙剑的雨夜，二十年前昆仑墟上她将弑神枪刺入我心脏的雪朝......

九幽泉眼完整发作的打击波将我掀飞，后背撞穿十八层冥土。在坠入无间天国前，我看到月璃化作一道金光冲向人间，而她身后追着三道弑神枪分裂的煞气。

"快封住泉眼！"月璃摆脱我的度量，七窍同时淌出金血，"他在用弑神枪净化地脉！"

霹雷！

"带着你的阴兵去堵鬼门关。"我将循环镜抛向空中，镜面射出青光覆盖牛头，"两个时候内，我要看到玄天剑宗那些秃驴的灵魂挂在刀山上。"

玄霄的投影在业火中扭曲消逝，临走前却暴露得逞的奸笑。我蓦地惊觉，那些附着天罚烙印的恶灵正猖獗涌向九幽泉眼，它们被鬼域水腐蚀的躯体里，排泄茶青色的弑神枪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