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宵小
秦穆头也不回，望向田伯光拜别的方向，嘴上答复道：“这世上蝇营狗苟之人太多，真脾气的人太少。你令狐冲算一个，他田伯光若不是凌辱妇女，也能算一个。我留别性命，是我怜他脾气；断他手臂，是我讨厌他作为。善恶不相抵，再说，若人生必定要有些仇敌，我甘心让我看得上的人来当！”
秦穆闻言，不由得赞叹道：“令狐冲啊令狐冲，不愧是风骚荡子，如此怜香惜玉。可我秦穆也非趁人之危的人物，待你习得绝技，他日山川有相逢，你我再来做过一场，到时候，你如果认我这个朋友，我便陪你不醉不归；如果还想肃除我这个妖人，那就看看是你的剑利还是我的刀快！”说罢，又拿起那桌上的酒壶，边饮便往外走，竟是半眼不再看身边二人。
只闻声“啪啪”两声，世人甚么都没看清，便见那口中污言秽语不竭的地上之人双颊肿的老高，再也说不出半个脏字。
“那好，还烦请见教！”
令狐冲一听，心中更觉迷惑，却还是抱拳回礼道：“秦兄谬赞了。”
田伯光听到这话，又是惊奇又是愤怒的说道：“杀人不过甚点地，中间武功高强，要我这部下败将的武功又有甚么用？就是为了热诚我么？”秦穆大笑：“你哪晓得，我平生无甚爱好，第一便是观尽天下武学，你当我那鬼刀三式是如何创出来的？倒是我将数十本粗浅秘笈我一一试炼，偶有所得。”
田伯光听完，倒是半响不语，后又恨恨的说道：“中间这番话我记着了，本日之赐，必有后报！”
却听秦穆嘲笑一声：“我从不觉得本身是甚么大好人，替甚么天行甚么道，但你田伯光只会凌辱妇女，又何曾有勇气去招惹那些比你强势的人。可见你不过是个欺软怕硬自命豪杰的孬种！我之以是留你一条命，倒是念着你另有这位令狐少侠是全部江湖中仅存的几位有些真脾气的男人，怜你父母生你不易，一身本领没做过半点功德，可惜了！”
他说完这话，又一指中间的仪琳说道：“这位师太，何曾做过一点好事，起过一丝歹意？怕是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伤害。本日你将她劫来，若不是有令狐兄弟搏命相救，她是何运气，你又可曾想过本身与她无冤无仇，素不了解？”
这边令狐冲倒是目光怔怔地看向秦穆，神采纠结，拿着长剑的手是紧了又紧。
却听令狐冲长叹一口气，寂然说道：“我自知打不过你，你方才又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是断断不能恩将仇报，只是你也说过，这仪琳师父，半点恶事都不做，只求你本日放过她性命，我令狐冲要杀要剐，也就随你了，不然，即使不是敌手，我便是拼却性命，你也休想能妄为半步！”
“秦穆，你可来河北寻我。”
只听身后仪琳怯生生的问道：“这位大哥，你救了我，我该当酬谢你的，只是，只是师父不肯意我和魔教的人来往，我想问问你是那里人士，我，我也幸亏菩萨面前为你祈福。”
田伯光单手一抱拳，回身往楼下城外疾走而去。
秦穆道：“如何，令狐少侠，你还想斩妖除魔？”
那人向后倒在地上狼狈不堪，嘴里犹自骂骂咧咧，向秦穆喊道：“哪个龟儿子，暗箭伤人，有本领留下名号，待我师父师兄到了，再与你计算！”
令狐大哥向来人瞧了一眼，转头道：“师妹，你可知青城派最善于的是甚么工夫？”仪琳憨憨地回到道：“不晓得，传闻青城派高超的工夫多得很。”
令狐冲道：“魔教妖人，天然大家得而诛之。”
令狐冲笑道：“这是贵派的看家招式，你怎地会没闻声过？你转过身来，我演给你瞧。”那人骂了几句，出拳便向令狐冲打去。
却听那青城派还能说话的那人喊道：“魔教妖人，还敢如此放肆。令狐冲，你交友妖人，我看你师父又有何脸孔顶着个‘君子剑’的名头！”说罢，就扶着地上同门，落荒而逃。
此时俄然楼梯上脚步声响，上来了两人，身上却穿戴青城派的道袍。他们二人看看秦穆，看看令狐冲，目光又转过来看仪琳，神采间甚是无礼。
他话说完，又对田伯光疾言厉色的说道：“你没了只手，不是另有那一身的轻功，怎地跑不掉活不下去？右手没了，左手拿不起刀？何必做出一番娘们作态，忒地恶心人。”
秦穆听到这话，面上不由惊奇不已，转而问道：“你万里独行闯荡江湖也有十来年了，本日竟然说出如此天真的话语，入了江湖，此性命还由得了你么？”又调侃的说道：“你田伯光也美意义谈无辜，我倒是想问问，那些被你糟蹋的荏弱女子，或是不堪受辱他杀而亡，或是为父母家属逼迫致死，她们，何其有辜？”
秦穆闻言，不过淡淡一笑道：“我等着。”待看到田伯光要走，又叫了一声：“且慢！烦请把你刀法和身法秘笈与我一观。”
这话说出，仪琳尚觉懵懂，对本身应当“是何运气”一头雾水，一旁的令狐冲却已经是连连点头，心中再不觉面前这青衣男人狠辣无情。倒是田伯光犹自嘴硬：“你若说你想替天行道，何不一刀砍了田某，何必废了我右臂又在这里假仁假义。”
田伯光竟是甚么话也不想说，甩下两本秘笈就往外走，却见秦穆脱手如风，往田伯光腰眼处连拍两掌，那田伯光心中大惊，喝到：“贼子安敢如此欺我？”却听秦穆悠然道：“本日破你肾水，是怕你再去作践那些无辜女子。”
那人抢将过来，喝道：“最高超的是甚么？你倒说说看？”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必然要我说，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来人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胡说八道，甚么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向来没闻声过！”
田伯光出道以来何曾吃过如此大亏，胸腔中一股肝火直冲脑门，此时他落空惯用的右手，倒也做不出甚么行动，只是调子凄厉的对来人喊道：“中间真是好技艺，可我田伯光与中间素不了解，下此狠手，中间不感觉残暴么？”
这话让田伯光生生站在原地，心中又是冰寒又是气愤，话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拜您厚赐，却不知中间姓甚名谁！”此时可知，他不是像方才那样心灰意冷，只是嘴硬，而真正的是心中发狠，仇恨不已。
这话说出，不但青城派的那两人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就连一旁的令狐冲和仪琳都神采大变，令狐冲更是呛的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
“青城派，余沧海阿谁矮子么？你归去奉告他，向来只要我们日月神教被人说灭人满门，本日还不足掌门能下此毒手，真是刮目相看！来日遇见，还请他多多‘指教’何故如此心狠手辣”
待得“铿锵”一声，那田伯光的残臂连同那弯刀落在这木制地板之上，在场三人才仿若回过神来，却见那秦穆早已收刀入鞘，神采淡然，涓滴没有方才废人手臂的狠辣。
“日月神教，风雷堂掌旗使，秦穆!”
这时，一旁的令狐冲再也忍不住本身内心的迷惑，开口问道：“秦兄，你又何必将此人获咎的死死地，又留此大敌呢？”
令狐冲道：“不错，青城派高超的工夫很多，但此中最高超的一招，嘿嘿，免伤和蔼，不说也罢。”说着向来人又瞪了一眼。
秦穆在一旁用刀鞘一格，手腕一转一拍，就见那人四肢乱舞向来处飞去，秦穆转头向令狐冲问道：“这可就是那‘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令狐冲大笑道：“是极！是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