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冤案
“都督不是辽国人?辽人也会有祖宗牌位?”
甘忌见不得女人哭,忙道:“此事,因令尊探查玉玺而起,我想,要拿回这件国宝,定然绕不开令尊的冤案,拨乱归正,是必然会的。”
萧桓仁把他请到五楼,一间较阴暗,不通风的房间。
“杀鸡儆猴,必有一死,不然,不敷以临照百官,此计借刀杀人,妙。”
“嗯,那敌烈麻都,又能如何?”
灯盏摇摆,照在那灵牌上,几经欲灭。
雷厉风!甘忌哑然失容,岁寒四友之一,雷叔叔,是辽国的盐铁司使!
“六爷,萧家能谋得一个海军的差事,多亏南院大王挞烈,此人忠诚热诚,能够拜托。我叫桓仁来策应您,是想求您,此去临潢府,可否给萧家湔雪前耻?”
“咦,差点忘了,我但是锦帆侠甘宁的后代。”甘忌胡思乱想着。
“迷雾中,跳出了个宣徽使仁宽,告发盐铁司使雷厉风,未向北枢密院交齐军款,转而贿赂家父与麻都,贪污军款是大罪,三人被夺职,狼主命仁宽代理夷离毕一职,检查此案。”
“一个司礼,一个文翰,如何会害死令尊?”甘忌不信赖,这两个辽人会甚么绝世武功。
桑把头安然的走了,萧桓仁没有难为他,也没有难为甘忌,反而变了小我。
“是,父亲极重礼数,没有拘系麻都,只是明里暗里,对‘五府七司’打压查扣,撕破了麻都的荷包,结下仇来。”
到了临潢府,又会被人教唆去做甚么呢?甘忌苦笑地想。
“此人身为礼官,能攀附‘五府七司’甚么?”
“大林牙院,主管文翰,敌烈麻都,主管礼教,并不在朝政中间,为何要对你父亲动手?”
先生?不是六爷吗?莫非是回鹘女人保密了?甘忌朝斯莉一瞥,斯莉竟然在点头。
“他若不是礼官,却要犯难了。只仗着司辖法器、祭器,借给人用,偷运货币、盐、铁等物,变成贿金,充括官僚腰包,广受‘南边’好评。”
斯莉听他指中关键,大感惊奇。
“我是个色役,朝廷的事,也不懂。能帮您甚么呢?”
用礼祭的器皿,盗取国度财产,当真胆小妄为。
“父亲好面子,他平生周正,决不肯让家人给本身争光,密而不发。转过年,大师齐去狼主万岁帐中贺岁,当晚,也是现世报,这林牙的哥哥,叫赞固,喝醉了酒,误闯王帐,惊了狼主的宠妃甄姬,狼主大怒,命家父审判赞固,次日,将赞固的尸首,归还了林牙,自此两家结仇。本年,家父遭难前,他还亲笔先写罪行,至书大惕隐司,一家长幼,全数削籍出户。”
撕破的,又何止是麻都的荷包。
财权,由南枢密院把持,要开战了,军款必须转送北枢密院。
“您不知,这大林牙院的主官,叫林牙。此人精黄历法,与北汉国客省使,王佐之先生是莫逆之交,两人不但工笔谙练,共同好色。家父有妻妾三人,此中最小的姨母,是从中本来的,很有姿色。可惜家父并不宠她,倒便宜了这林牙!”
萧桓仁言辞狠厉,仿佛,玉玺就该被辽人获得一样。
“不过,您得有个辽人的名字,姓萧,不好,姓耶律吧,就叫,耶律忌?”
大惕隐司,总管皇族政教、宗册玉牒,看来,他是贵族。
“先生!桓仁要求您!我父亲蒙冤,被朝中奸佞所害,我晓得先生的才气,请您,请您务必为萧家正言!”
斯莉拿着灯盏,谨慎翼翼放在桌上,叮咛下人出去。
“这是家父的牌位,特地请中原匠人做的。”
甘忌喃喃着。见萧桓仁泣不成声,斯莉实在难过,祈求道:
“这些只是我晓得的,正因为仇敌多,我们才举家去北皇岛,多亏南院大王挞烈世叔,想了个筹办海军的路,不然,我萧桓仁明天,已经死了!”
他陈述冤实,本来声色悲壮,甘忌却越听越鄙夷。刚才见他时,那番纸醉金迷,和林牙比,好不到那边去。
他所谓‘南边’,指南枢密院,与北枢密院职责分歧,由汉官统领。
九层楼船气度,气度到沙鱼都会‘望洋兴叹’,不敢下嘴找茬。
“麻都掌管国中司礼,精通礼节,大惕隐司里的法器、祭器,全数在麻都手里。‘南边’把持财务,下辖有‘五府七司’,他也交友,厮混久了,竟成了‘半懂经济’。”
“先生,您应允替萧家昭雪,萧桓仁无觉得报,登陆后,一干波折困难,全由小弟开路,保准能您顺顺利利去临潢府。”
听着萧桓仁的扣问,甘忌挑选了沉默,他走上船舷,任由海风,打击他肥胖的面庞。
萧桓仁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像个女人。
“中原人有传国玉玺,得者,才配得天下,太宗却被两个奸人骗了,说玉玺早已失传。”
萧桓仁神采凝重,冲动道:“不,我不再是辽人,大惕隐司,早将我们除名了。”
“这贼子,利用狼主,怕被家父告密,连同上述二人,先是麻都,假借改过之名,派人赠给我家很多银两,恰逢本年,北汉王刘崇,与狼主决定,对周国用兵。安博命林牙兼顾军务明细,发明亏空了大笔用度。”
有这么些人,甘忌哑口无言。
“我父亲,叫萧束述,是大辽的夷离毕,近似于你们中原的,刑部尚书,父亲为官时,惩办赃官,杀权臣,获咎了很多朝中大员。”
“家父身陷囹圄后,安博曾来探监,讲明统统。本来,安博与北宰相迪父,奉迎天下兵马大元帅赵王爷,诡计谋反,在北枢密院提了款,招兵买马。而麻都赠与我家的银两,数量竟对的上,摇身一变,成了贿金。”
有灯就好了,甘忌环顾一圈,见屋里安排简朴,像个祠堂,劈面有供桌,和一个灵牌。
“甚么谎?”
两人听他仿佛是承诺了,当即如捣蒜般的叩首,奉上百两蒜头金,塞进甘忌的料袋里。
“如果因公,我萧家,何故来这北皇岛?总之,是不会因私的。”
“不止有他,大林牙院、敌烈麻都、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都有参与!”
辽国国土开阔,财税官职庞大,统称‘五府七司’。
“本年,我父亲探得一处动静,说在几年前,大辽灭晋国时,现在的北院枢密使,耶律安博,伙同赵王,暗害收受晋国天子石重贵的贿赂,向太宗天子扯谎。”
“因而令尊查出此事,麻都想叫他死无对证,起了杀心?”
公私不明?甘忌微微颌首,必定是朝堂冤案了。
能够是久在外流落的原因吧,甘忌恍然觉得,这里不是渤海道,而是太行山故乡,后院的祭堂、那些能够做烧火棍的灵位。
“麻都是替罪羊,不会严办,雷厉风是‘南边’的人,罪不至死,只委曲了父亲,无端成了霉鬼!可惜朝中无人出面斧正,不然,岂容他们安睡!”
萧桓仁一跪,正如推金山、倒玉柱。泪痕积在脸颊上,痛苦不堪。
“令尊身故,就是这位耶律安博,所为了?”
“都督的父亲,因公,还是因私?”
“这便是安博捣的鬼了!”
萧桓仁一拳重重的砸在供桌上,气势汹汹。
萧桓仁昂首罢,望着灵台,长篇大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