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内间
“部属自幼习武，在外事堂中，没几人是我敌手。可这林一不过十六七岁，昔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是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养马弟子罢了。此人入门不过三个月，未曾见其学过武功。故尔，部属猜想，此人来源毫不简朴！或许，杀人之事，与其也脱不了干系！”
卞帮主点头说道：“老夫只等着看一出好戏……”
天上一轮明月，四周积雪乌黑，路上五人身影清楚。快走至庙门时，从松柏的乌黑树荫中，闪出一人，对身后挥手。
陆树忙又垂首说道：“陆树自小被门派扶养长大成人，此恩深重，当舍生相报。卞帮主能切身前来，让陆树惶恐，只怕有负门派重托，万死难辞其咎！”
此子值得思疑，决不能对其置之不睬，只是如何应对呢？
屋内没有涓滴动静，也看不到内里有任何亮光。
卞帮主闻言，挺直身躯，目光闪动，沉声问道：“那人是谁，给老夫详细说来。”
老者微微点头，说道：“虽有别人与你联络，念你劳苦，老夫见你一面也是该当的。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被熊尚给当柴烧了――！”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谋算了十余年，胜利与否便看这一次了。为门派着想，也是为了你这些后辈的将来，老夫便只要做一回恶狼，来天龙派这条猛虎的门前讨吃食了。”
天龙山的庙门卧于两块崖壁之间，在高大气度的石坊一旁，靠着崖壁，是一个不大的山洞。陆树几人走了出来，内里篝火正旺，烤得洞内暖烘烘的。
陆树面露忧色，忙道：“帮主此计甚妙，明日我便将此事向上禀报。”
“部属本日碰到一人，甚为可疑！”陆树恨恨说道。
阴暗处，连续走出四人，与陆树等人打个号召，便擦肩而过。
在习武厅前面的一个院子中，住着习武厅和巡山保卫的弟子。
老者的语气和缓起来，说道：“真是难为你了，单独一人在天龙派十余年，此次事成，你便是我沧海帮的首功之臣，帮内必不负你！”
谁知他话音未落，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屋内蓦地响起――
老者面无神采，目光锋利，打量着陆树，悄悄摆手，说道：“在此处不必拘礼，还是谨慎为上！”
一行五人，穿行在外事堂冷巷中，很快便出了山庄，向庙门的方向走去。
陆树与那两个男人皆不出声，只听这老者说话。熊尚乃沧海帮的帮主，可帮内大小事件还是离不开面前的卞副帮主。
夏季里夜长，入夜的也早。
――――――
老者的声音衰老而降落。
陆树本是沧海帮弟子，十余年前，作为内间，来到天龙派做了一名外门弟子。他自幼习练武功，来到天龙派后，很快便在外事堂崭露头角。十余年下来，此人不但在天龙派站稳了脚根，还成为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谁能想到，这陆树竟然是名内间。
屋内油灯被风吹动，明灭扭捏几下，重新泛出橘红的光，映得四下里亮堂起来。一方木桌前，坐着一名面如刀刻的老者，另有两个结实的男人立在房门处。草屋的窗户与门后，悬着黑布，挡住了油灯的亮光。
卞帮主嘲笑起来，他捻着髯毛说道：“如果你对上面禀报此人形迹可疑，且武功高绝，却隐身于马厩当中，将会如何？呵呵！天龙派六大长老，但是威慑全部江湖的存在，他们会帮着告终此事的。不管此人是谁，过后，统统都将水落石出！”
“可惜，只怕你看不到了――！”
陆树吃完晚餐，便早早上床躺下。直至邻近亥时，他才披衣起床，腰里挂上长剑，走出了屋子。
“部属拜见卞副帮主！”陆树对老者深施一礼，轻声说道。
卞帮主目露赞美之意，说道：“言之有理！此人应暗藏在九龙山四周，也有能够暗藏在天龙派内。杀我门人，与我沧海帮作对，此事不能善了！只是，此事凭添变数，与我倒霉啊！”
“是――！”
陆树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自顾走出院子。前面四人默声跟从。
“那老道好算计，倒是想两面奉迎呢，呵呵！”卞帮主笑声透着寒意，他又说道：“江湖中，窥测天龙派这只猛虎的，不会只要我沧海帮一家。前次门内四名妙手无端被杀，被施了蛊术的天龙派弟子也没了踪迹，此事，你查得如何了？”
陆树说着，面前不由闪现林一那带着寒意的目光，他只感觉心中一阵发冷！
来到另一处房门前，内里传来鼾声，陆树不耐烦用脚踢了下房门，便立在暗影中。少顷，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吱呀’一声，房门翻开，内里走出四人，皆腰携兵器。
脚下稍停，陆树回顾四周张望，便向一处低矮的草房潜去。悄悄跃过院墙，他来到紧闭的房门前，倾耳状停顿一下，便伸手‘笃笃’拍门。
陆树的轻功比不上内门弟子，奔驰行走起来也不慢，盏茶的工夫过后，火线呈现一片屋舍，恰是九龙山外的集市。
“未曾，帮主之意，莫非……”陆树上前一步，俯下身来。
陆树又敲了两下，此次房门回声而开。他闪身入内，进屋带起一阵北风，有人顺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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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洞里呆过半晌以后，陆树对几人叮咛一声，要一人去庙门外检察，便单独拜别。
陆树回道：“南疆的蛊术，部属也传闻过，有的蛊毒，跟着施蛊者死去，蛊术便落空了功效。因为行事隐蔽的启事，这些被蛊术节制的弟子是谁，部属也不晓得！”
稍作游移，陆树接着说道：“悄无声气撤除我四名妙手，且骸骨无存，应是绝顶妙手所为。天龙派中的这些妙手不是部属这类身份能够靠近的。不过，这件事或许与天龙派妙手无关。不然天龙派早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而不至于沉寂无声。部属猜想，此事应是外人所为。”
“你可曾对天龙派禀明此事？”卞帮主问道。
“哦――！一个年青的养马弟子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此事倒是要考虑一番了。”卞帮主心忖，如果平常弟子，本身出马，瞅机遇擒来便是。可依陆树所言，此少年武功不凡，真动起手来，胜之不难，只怕本身形迹败露，在天龙派脚下，可寻不到半分便宜。
抬脚四周随便走动了一会，陆树又停下脚步，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他便向庙门东南处飞奔而去。
陆树便将本日在车马大院中，与几个养马弟子打斗的事情说了出来。当说出林一年纪悄悄，脱手不凡，一拳将他轰倒时，卞帮主面色寂然，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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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树来到庙门外，不顾北风袭面，眼神中透着警悟，细心打量前后。耳边只要哭泣的风声。
说到此处，陆树面色有些难堪。帮内不知从那边获得的蛊毒，他事前并不知情。对天龙派弟子施以蛊术之事，也无人奉告，过后才让他探查，未免感受毒手。只是门派行事自有分寸，倒轮不到他来发言。
这些弟子每晚要轮番守更巡山，亥时到子时这二个时候，恰是陆树值更，由他和余下的四人来关照庙门。
陆树神情极其恭敬，接着说道：“天龙派弟子出游，与往年普通，定在仲春初二。白云观的真元子一向呆在九龙山未走，传闻是与天龙派缔缔盟约之故，另有传闻说，这老道将会与出游弟子同业。”
陆建立在洞口，明灭的篝火映照下，其面色阴晴不定。此时，远处的更鼓声模糊传响，天已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