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江东去
韩晃等苏峻部下一一被攻城斩杀，那韩晃的头颅终究没分给桓温，令得桓温好生遗憾。
远在枋头的苻洪也是这时才晓得女儿的动静，干脆派了熟读兵法的四子苻雄前去寿春管束着这性子无拘的姐姐。
司马宗不知所踪，倒是司马休司马羕等人被谢尚重新关了起来，一个惨字怎可描述？
“看来只能比及平乱以后，水陆两线通畅方能从三吴调运粮食来，现在就算沈氏也没法吧，还且等等。”
因而谢安刚回到乌衣巷，没想就撞见了等着谢尚晚归的袁女正，她正撑着伞与王熙之说些甚么，王熙之牵着小龙女，正拿着一根水萝卜喂它。
祖约想要北上襄国面见石虎，可没想被苻央给拦住了，索要了大量的财物，再过些光阴，石虎有信自襄国而来，信中只要一字为“杀”。
寿春之南，东晋这场内哄在最后的扫尾阶段，苏峻两子被俘，若不是谢安之前跟王导提过留下苏硕，只怕苏硕当场就被斩杀了。
“才多久不见，你就叛变了。”谢安忿忿地揪着小龙女的耳朵，王熙之见他暴露虎牙笑，拍动手道：“因为我们都是女孩子啊，谁让你想要吓我。”
苏峻一死，这决斗天然也打不成，苏峻部下纷繁仓惶后撤，谢安与司马衍躲了好久才等来寻他们的人，司马衍被温峤等人接往临时朝府，谢安告别司马衍，借马回到了建康城中。
建康既定，眼下最大的题目就是淮南一带，羯人已过淮河，且占了寿春，虽眼下未有动静，但必须先动手为强。
苻央成心向想与冉闵套近乎，问道：“棘奴，你在想甚么？”
“这些日子每天望着石头城下的江水，那义兵就在江心，我可爱不得跳下去水里去，整日待在那堆栈里比住在廷尉狱还难受，并且是阿菟让我去水里，不管是水里还是火里都得去啊。”
……
“就是我管不着，也不关我事的意义。”谢安跟着王熙之磕磕绊绊地走了一段路，真没把眼睛展开，王熙之浅笑着转头看他一眼，然后伸手敲敲他的头，“笨阿狸，你还真的闭着啊，不怕我把你带到池潭里去？”
桓温声音降落道：“那我便去杀了他。”
谢安还不知谢尚为何会同王熙之这么熟谙了，这连家门还没进就被谢尚拽去干活，而小龙女这些日子只被带着在乌衣巷周边转悠，底子没处发挥所长，重新跟着谢安策马奔腾，别提有多欢愉。
“本来就是啊，龙伯一向都很廉洁，当初刚到建康时也是家徒四壁，固然阿爹那边占的地步多，但轮到本技艺上也无多堆集。”
“你们苻氏不是后原姓蒲么？为何连姓氏都不要了？”
这任务天然是交给了苻央措置，可如何杀才气杀得让石虎对劲？苻央不得不去烦那正在闭关看书的王小猛。
且说苻氏姐弟同守寿春没多久，就传来晋朝叛军苏峻灭亡的动静，紧接着祖约就带着宗族亲部来投降了。
苻央持续调戏着他，“你不是姓冉么？这么快就忘了祖宗，我父亲虽投降石赵，可也没改姓石啊。”
王熙之捏着他的衣袖一角，“我还觉得你要去帮尚哥的忙，或者是去白石垒找龙伯，没想你竟返来了。”
终究祖氏一族百余人被苻央冉闵所杀，家中妇人赐给胡报酬妾婢，王猛见祖氏一脉不幸，终究让苻央用心放走其季子，为祖氏保存一丝血脉。
谢安没说话，听着王熙之将桓彝之死的事缓缓道来，好久才道：“阿菟是人间最懂我的人，不过饭还是要吃的，以后我再去桓府，再去找桓温。”
历阳城中，现在石虎因苻央之计轻松获得寿春，对她有所放权，想要看看这苻氏女郎要能做得甚么境地，这占据寿春的日子里，苻央一面拉拢民气，一面用驻颜丹媚谄郑樱桃，一时候倒是风头正劲。
建康以外，苏峻诸子皆在流亡，罢了经从寿春逃到历阳的祖约这回又自感危急，同时赵胤部将已率军筹办猛攻历阳，祖约策画一番，终究弃城北逃，欲要投奔石赵。
驻颜驻颜，这连个子也没长，苻大志道，只怕等晋朝派兵打来，你这主将出站也不威风，还会打击士气。
“是啊是啊，可惜这建康内战还未打完，魏王一向不让出兵，真是等有些不耐烦，也不知晋朝会派谁来光复这淮南一地，别是郗鉴那老头子吧，江左就没长得扎眼些的年青将领么……”
“那我可舍不得，你还得帮我做好吃的呢。”
这一战打了数月，比起汗青上足足打了夏季还算是荣幸的，只是眼下就算杀了苏峻，北方的危难也迫在眉睫，而建康城的饥荒还未消弭，三吴又洪灾刚逝，内哄粮草颇多。
谢安微微展开眼，见王宅天井尽是雨打落花，飘叶满地，没人修建的花树肆意发展，行在其间真有置身画卷之感。
祖约虽逃到寿春，但在寿春还算有些根柢，要将他撤除还真有些毒手。
谢安将王熙之重新到脚看了一遍，终究放心笑道：“我看看，是不是家中的鹅都被你吃了，怎地脸还是那么……敬爱。”
谢安顺服被她牵着往王家走，边走边道：“我去了也是打酱油，现在是他们扫尾之时，然后还要各种封赏争权，想想就无聊透顶，还不如返来给阿菟做好吃的，袁姐姐本日也来这边吃吧。”
谢安不想多掺杂她与谢尚的事，在他的看法里婚姻之事应当是自在的，总不能让谢尚为了后继香火就娶了不喜好的人，何况谢尚那放达的性子，谁也勉强不来，并且谢尚还年青。
石闵登上寿春城楼，望着那远山中的江南，想起在那边待过的日子，不由望着本身感染血腥未褪的手，微微感喟。
眼下建康城中皆是逃崩溃兵，谢安先去一趟西园，见过暂居此处的家人，又找柏舟换了几件设备，从郭文的菜地要了些新奇的菜，仓促往乌衣巷赶路。
“小二还没影呢。”苻雄一向奇特二姐为安在他还未娶妻时就念叨着将来的二侄儿，还早早道，这名字必然要她来取，念及二姐常日里老是神神叨叨的，他也见怪不怪。
甚么蓬莱阁，甚么驻颜不老，对于武者来讲，都是虚妄，玄修天道，这些虚无的东西都不如手中的刀来得实在。
苻雄道：“这些年二姐说去蓬莱修道，也不知阿爹多担忧，幸而每年有信送来，这一来二去也有快五六年了吧，当初你离家时才十三四岁，可这些年畴昔，二姐倒一点没变。”
石闵不知她在说着甚么，只感觉石虎这一次将寿春交给这疯疯颠癫的女子，实在有些冒险。
王猛道：“先骗了人的财帛说去替他疏浚，现在又要想花腔杀他，当真是翻脸无情。”
现在建康城里的粮价高得吓人，一斗米能卖到一万钱，谢安这些日子没管沈氏商会的事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吃过饭，王熙之带谢安去自家堆栈看了看，终究谢安叹道：“看来就算是琅琊王氏也没不足粮啊。”
袁女正有些恋慕看着两人，淡淡一笑，“不了。”
“啊哈哈哈，本来棘奴晓得很多嘛。”苻央目光流转，低低道，“可我是氐族，跟羯族一样，被你们汉人称为胡人，而你是晋人以后啊，若说魏王身边最轻易背叛的就是你们晋人吧，看看祖约就晓得了，这般软骨头的汉人，最好越多越好，让我等着光复这江左半壁江山也来得轻易点。”
苻央跃上城头，踩在方寸大小的砖面，踮着脚顶风轻笑，这般伤害的行动让一贯淡然的石闵也看得心惊，可没想苻央却无涓滴惧色，轻如呢喃道：“你可知蓬莱阁里，有多少高楼吗？”
“记恰当初是桓父执把将送入弱鱼池的吧，说来也是有知遇之恩，你且去桓家祠堂拜他一拜吧。”
(未完待续。)
谢尚不想桓温为父仇之事所困，一个不留意要出城去曲阿城找韩晃算账……那划一于送命的事，因而他拉着桓温一同剿除叛贼，这些日子忙得连睡觉的时候也没有。
谢安乖乖闭上眼睛道：“那好，等会你带我回家咯？”
第三十一章：大江东去
谢尚见王熙之暴露委曲的模样，忙道：“不怪你，怪他。”
谢安望着一江流水波澜东去，一想到桓彝就这般如泡沫没了影，心中亦是难受万分，悄悄道：“好，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我陪你。”
苻雄性子随和又有策画，与苻央最合得来，并且苻雄已结婚生子，宗子苻法刚学会喊阿爹，苻央离家出走时还惦着这位小侄儿，一见四弟奉父而来，不由没好气道：“你得乖乖在家生孩子啊，我可等着你早日把小二给生出来，今后跟着姑姑交战。”
“能让安石当智囊，鄙人求之不得啊。”桓温淡淡一笑，目工夫沉下来，“不过，在当将军之前，我要为父报仇。”
“非礼勿视。”王熙之笑着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过了几日，祖约带着族人宴请石虎亲信，那送信而来名叫石闵的少年，没想这是一个鸿门宴，祖约临到宴会才发觉，不由喝得酩酊酣醉。
王熙之蓦地想到了甚么，脸上的笑收敛起来，“原是不想让你一返来就不欢畅，只是有些事比同我用饭更首要，桓符子的爹归天啦，月前被韩晃所杀，还将尸首带了返来，桓符子当时没你在旁，我真怕忍不住要去杀人，筹算打晕他来着，不过最后他忍住了，厥后表情一向不大好。”
建康饥荒垂垂消弭，沈氏商会及时运来三吴的存粮，消弭了经济危急，谢安让沈劲将战时哄抬物价的商家一一记下，等着秋后算账。
苻央娇羞一笑，“不要这么夸我。”
临时的朝廷也搬回了台城，庾太后的病有黄初平的一味续命丸吊着，不过当她见到无缺无损的庾亮庾翼和司马衍时，立即能够下床走动了。
入夜时分，谢尚晓得谢安安然返来的动静，亦赶了返来，见他还在王家，不由道：“这些日子看着是没法在石头城练武吧？后代情长先放一旁，跟我去巡城。”
“泾县县令江播？”谢安有些为莫非，“江播背靠吴郡士族，也不怪朝廷不帮桓伯伯严惩叛臣，眼下朝廷的环境很需求吴郡士族的支撑，不然这仗一次次打下去，府库也要空了。”
还将来得及对苏峻之乱停止最后的奖惩，郗鉴就领命带兵前去火线，褚裒谢尚诸将随行。
“打酱油是何意？”王熙之不解问道。
苻央鄙夷道：“那是天然，祖约此人的确将祖逖的名声给丢光了，我们恭敬英豪，就算软绵绵拿不起刀的士族只要不降都值得恭敬，可恰好他这软蛋，先叛了晋朝现在又要来叛本身祖宗。”
群臣诸将在建康城外设立朝府，为清缴余孽，而谢尚奉王导之命在城中构造人马摈除叛军的残存军队。
气候时雨时晴，河岸植柳不再如往昔那般富强，这漫天也没见柳絮飞扬，有的只是战役所带来的阴霾。
谢安悄声跑到王熙之身后，想要吓她一跳，没想小龙女已欢畅地咬住了他的后颈衣裳，即使谢安已长高很多，但还是差点被这马儿给提上半空。
王猛淡淡道：“实在此人的命留着用处很大，不过你们胡人不喜好来这套。”
“如何，桓大将军想出征吗？可需我当你智囊？”
谢安与桓温送行谢尚，两人望着船缓缓开向北岸，桓温不由叹道：“做武将可真萧洒。”
石闵冷着脸道：“棘奴这名字不是你叫，我叫石闵，字永曾。”
朝廷给苏峻的那一堆的金银被搁在一旁，死人自是无福消受，有苏峻的余部想要打府库的主张，没想被谢尚带着一批便服兵马给赶走了。
石闵还是冷冷道：“我是魏王之孙，你无需教唆我等干系，他信赖父亲，亦信赖我，而你这傲慢的女人轻看晋人，那么就等着轻敌的结果罢。”
苻央哼了一声道：“道家有驻颜术，而我这驻颜丹是蓬莱阁的方剂，你们这些凡人是不会明白的。”
此时建康城里的叛贼总算撤除，谢尚桓温谢安等人终究不消夜巡了，夜巡的事自有巡城司去忙活，交给谢尚的确是大材小用。
一则他的姐姐和嫂子在石赵手中，二则贰心知此次兵变，朝廷必容不得他，投降石赵或许还能保全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