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从此世间再无孙悟空
凌霄殿中，众仙惶惑。玉帝端坐于帝位，平平自恰，不为所动。
小忆空惊骇的看着内里的末日气象，小脸煞白。
和尚长叹一声，后又低语自问：“悟空能够没有，那取经人呢？”
“这人间，若容不下一个情字，取到真经又有何用？真能解这人间的纷苦吗？”
如来沉默不语。
如来开口，佛音梵唱。
屋前，雨沥沥。夜风无声，人间苦楚又孤寂。
这一日，孙悟空怒上天庭，舞铁棒，自南天门一起向上，打至九重天凌霄殿前。天兵天将伏尸十万，也不能禁止悟空的脚步。
随后在万千佛陀的目光下，化为齑粉！
猴子单膝跪地，朝和尚拜道：“徒弟！弟子罪孽深重，毕竟逃不过一个情字。现在身故，西行取经一途，弟子再也不能随徒弟走下去，望徒弟保重。”
“八戒，你带我去一趟灵山吧。”
八戒和沙僧都含混的看着唐三藏，不明白他为何做此安排。
“徒弟，我们不取经了？”
如来轻笑，目光超出唐三藏，望向东方，望向九天之上，望向那天帝座上端坐的张百忍。
“不会返来了？”
佛声阵阵间，唐三藏身影消逝，只剩一紫金法衣缓缓飘落于地。
“真的？”
和尚没有答话。
***
那一日，西游的故事戛但是止。
“金蝉子，你欲做何？”
“阿弥陀佛。”
那是一道幻影。
悟空的幻影。
和尚平平的说道。
张百忍立于天帝座前，遥遥拱手，声音平平。虽在称谢，而语气平平，透着冷酷。
过了不晓得多久，当忆空趴在地上睡着，当八戒的鼾声如雷不息，当沙僧也堕入含混当中时，天空中激射下一道光，直直的落在破裂的道院中。
“大徒弟，大圣他还会返来吗？”
一代妖圣孙悟空，今后寂灭无痕。
那一日，悟空再上天庭。
唐三藏劝回了猪八戒，然后一步，一步，自雷音寺门口，踏入了大殿。
幻影化烟，渺渺无踪。
如来再念，佛掌展开如象天法地，包括寰宇。纤细孤傲，但又坚固如刚的身影如沧海划子，在巨掌间沉沉浮浮，终究消逝在佛陀巨掌之间。
“啊？徒弟？”
八戒就要闹起来，被和尚按住。
八戒憨憨的猪脸上，一阵痛苦。
“大师兄但是在老君的炼丹炉里呆过的人，如何会不返来？”
和尚仍然站着，站成笔挺，仿若会一向那样站下去，站成永久。
佛陀轻笑，回身一步踏出，消逝于凌霄殿前。自始自终，未踏入殿内半步。
“劳烦佛祖脱手灭妖，朕谢过。”
灵山，雷音寺中。面对数千佛陀环绕，唐三藏一脸安静。眺望着那如高山般庞大佛体的如来，他轻声说道：“人间可无孙悟空，那取经人呢？”
“徒弟？”
“悟静，你送这位小施主回大唐吧。”
一处败落的道院内，八戒和沙僧护着唐三藏在此遁藏。
小忆空灵巧的躲在和尚的身边，仰着脸问道。
那一日，悟空再打天庭，寂灭于如来神掌之下。
唐三藏看着窗外的细雨，安静的说道。
***
沙僧问和尚。
“徒弟，大师兄返来了吗？”
“金蝉子，我成全你的转世。愿千年后，你和孙悟空能重归正位，再走这西行之路。”
金猴不忿，舞起手中千斤棒，搅得天庭震颤不息。
如来立于凌霄殿前，眺望天帝座上的张百忍，第三次念叨。
***
那一日，八戒重回高老庄。
“归去后，好好的照顾他。”
和尚安抚小忆空。
万千佛陀齐声诵经，佛音阵阵。
和尚没有接话，转头对沙僧说道。
众千佛陀齐声指责。
悟空身故，天庭趋于安静。众仙安宁中，玉帝轻笑一声：“悟空没了，那取经人呢？”
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吾愿百姓划一，吾愿百姓乐业，吾愿妖邪不再离乱人间，吾愿民气皆可自渡。”
“徒弟！”
那一日，沙僧再潜流沙河。
“别怕。”
八戒送他到灵山后，不肯拜别。
“然吾另有一个欲望，愿以吾身为代价，调换悟空转世返来。”
“不取了。”
和尚低语，抬首瞻仰天空，不再言语。
凌霄殿前，如来淡然开口。
天空黑沉似墨，风云荡漾。电闪，雷鸣，震雨，暴风，跟着天庭的激斗而映照在凡尘六合间。
凌霄殿前，如来佛祖不请自来。以一双晶莹剔透的佛掌阻住孙悟空。
“今先人间再无孙悟空！”
“会返来的。”
“好一个孙悟空，好一个取经人！”
话中藏锋，其意万千。
八戒四周张望着，没有瞥见阿谁熟谙的身影。
“你先归去吧，在高老庄等我。我们师徒缘分未尽，我会返来的。”
和尚一步一步，安静而果断的走着。这一条道，似走过了风，走过了雨，走过了大地百姓，走过了万千生灵，然后走到了如来佛祖尊前。
那一日，唐僧以命相抵，终换回一次悟空转世之机。
唐三藏悄悄的看着屋前雨中的幻影，久久以后，毕竟长叹一声。
唐三藏静坐了好久，直到八戒和沙僧醒来。
走这一起，只为在如来尊前轻声道一声：“人间能够没有孙悟空，那取经人呢？”
“人间可无孙悟空，不能没有取经人。”
“金蝉子，你怎可与佛主谈前提，你已经入了魔道！”
“需知人间能够没有孙悟空，不能没有取经人。这西行的路，你仍得用凡尘之身走一遭的。”
“今先人间再无孙悟空。”
“这人间能够没有孙悟空，那么取经人呢？”
“不去了。”
沙僧晃了晃脑袋，有些悲苦的对八戒说道：“二师兄，大师兄不会再返来了。”
和尚怡然不惧，抬首望着如来佛祖：“人间能够没有孙悟空，不能没有取经人。然没有孙悟空，亦没有取经人！”
六合间在大战停歇后堕入苦楚。
小忆空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不晓得该如何办。
如来晶莹剔透的佛掌伸出，遥遥朝唐三藏一指。
八戒抬开端来，望着和尚，满脸的不成置信。
“好一个没有孙悟空，就没有取经人。”
“今先人间再无孙悟空！”
“徒弟，我们还去西天取经吗？”
佛陀林立，宝相寂静，梵音阵阵，如畴昔，如当今，如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