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终至方寸山
一股被人窥视之感，悄悄浮上心头。
仙童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不对啊，可如何是两个呢。是我听错了么。”
猴王毛茸茸的爪子挠了挠手背，望着仙童笑道：“错了，错了，我们有两个呢。”
此时正在那边挥斧砍樵，脖子上缠着一条毛巾，不时拿起来搽搽额角的汗珠。
灵台方寸……执剑觅长生。
起伏峦头龙脉好，必有高人隐姓名。
逞血气之勇，不得六合精华补益，精擅杀伐，但过刚易折。
恩。
猴王是个急性子，眼眸微动，就是问道：“那神仙住处，又在何地，离得远么，我却好去拜访他。”
猴王大喜道：“陆北，醒醒，我们到了。”
日映岚光轻锁屏，雨收黛色冷含青。
正在陆北心中深思，猴王跳上松枝梢头，筹办摘些松子来吃之际。
公然瞥见一处洞府。
雾气四合，海天湛蓝无垠。
陆北心中一松，长出了一口气。
毕竟不是甚么悠长之道。
倒是醒了过来。
仙童点头了点头，也不再细究此中原因，将陆北和猴王让进门来。
俄然，他的心中无端起了一丝警戒。
千峰开戟，万仞开屏。
他握紧了掌中的那柄名为【浣花】的宝贵宝剑，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淡淡难过情感。
又见那洞门紧闭，静悄悄，杳无人迹。
陆北面色惨白，有气有力隧道：“到了么。”
猴王心中虽奇，但也不出言相询。
陆北心中微微有道暖流淌过。
……不愧是道佛兼通的须菩提祖师。
见崖头立着一块儿石碑。
此碑约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
陆北一起在海上飘零两月，即使以他武道妙手，臻至罡劲的境地。
猴王扑的跳下树来，跑到陆北身边，一样躬身一礼道：“仙童，我二人是个访道学仙的弟子，不敢在此骚扰。”
仙童走出来，高叫道：“甚么人在此骚扰。”
一人一猴一起无话，飘零约有两月之余。
转头一看，见陆北身形摇摇摆晃，神采不对。
降心猿，伏意马。
陆北转头望去。
方看到海岸模糊在望，恰是西牛贺洲的地盘。
阳光晖映安静的海面，波光粼粼。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猴王和陆北齐宣称是。
这中年樵夫打扮非常，头上戴着箬笠，身穿布衣，足踏草履。
见陆北神情冷峻中带着几分豁然。
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产生了，他和猴子一起拜师学艺，如何能够瞒过哪些暗中察看此事的神仙。
猴王扯住樵夫的衣袖道：“老兄，你同我二人去去。若还得了好处，毫不忘你指引之恩。”
陆北心中一喜，晓得是找对了处所。
宿世更有古籍记录，抱丹之时，浑身血气被抽调一空，形如枯木山石……
望着面前，修竹千竿，苍松翠柏，荷芷兰饶，流水潺潺的古奇山景。
洞门半开，自内里走出一个风韵英伟，边幅清奇的仙童来。
再念及石猴，六个字悄悄浮上心头。
陆北目光微微眯起，思忖道：“所谓斜月三星，恰是【心】字。”
猴王笑着击节道：“到了，到了。”
此时陆北与猴王精力抖擞，表情奋发，登山顶旁观。
这宿世八六版西纪行的既视感，倒是令贰心中唏嘘不已……
猴王近前叫道：“老神仙，弟子起手。”
歌曰：【观棋柯烂，砍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霸术巧算，没荣辱，澹泊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登岸偏访多时，忽见高山娟秀，林麓幽深。
陆北心中悄悄叫苦。
陆北目光一凝，晓得正题来了，细谛听去。
中年男人仓猝丢了斧头，回身答礼道：“不当此称，不当此称，我拙汉衣食不全，怎敢当‘神仙’二字。”
这时，猴王打了个呵欠，伸出一只毛爪，揉了揉睡得红十足的眼睛。
走到近前，细心再看，乃是一其中年樵夫。
猴王见此，只得和陆北循着樵夫所言的途径行去，过一山坡，约莫行有七八里远。
美猴王听到这里，满心欢乐道：“神仙本来藏在这里。”
雾气竟然垂垂淡薄起来，终究完整散去。
见陆北毫无反应，猴王忙上前用猴爪拉了拉陆北。
……
叹道：“气数之道，公然玄之又玄。”
“呀”的一声。
不知为何，他忆起了袁守城昔日关于福缘的一番话语来。
樵夫摆了摆手，回绝道：“不可，不可。我若去了，岂不迟误我担柴出山，你自去罢，自去罢。”
陆北上前一步，躬身一礼，正待说话。
这雾……
陆北站立猴王身后，冷眼旁观，却无上前出言搭话之意，只是面带浅笑，神态安好地打着酱油。
猴王拉着陆北一只袖子，一起上前，陆北也是微微点头。
仙童神采猜疑道：“我家师父，正才下榻，登坛讲道。还未说出启事，就教我出来开门。说外间有个修行的来了，可去欢迎一番。想必就是……”
说完，樵夫背上柴火，提起斧头，绕过二人就向山下行去。
都是感到衰弱不已。
樵夫笑着打量两人一眼，道：“实不瞒你说，这个词叫做满庭芳，乃一神仙教我的，说常念念，能够解闷，不期让你二人听了。”
探得一处浅水，一人一猴就待弃舟登陆。
只见猴王上前一步，笑道：“你不是神仙，如何说入迷仙的话来。”
实在这就是武道的弊端了。
迷惑道：“你们都是访道的么。”
猴王身形健旺，一个腾跃，淌着海水就要往岸上跑去。
此时，将柴薪打作一捆，正待歇息半晌，分开此地。
正旁观间，忽闻得林深之处。歌颂之声，模糊传来。
二人顿住脚步，都是惊奇不已。
仓猝快步和陆北沿着山道，循声而去。
“我二人才来林边，只听的说，【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这黄庭乃品德真言，不是神仙，又是甚么。”
猴王眼眸微动，脚步顿了下，返回身来，搀扶起陆北便走。
枯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
仙童打量了猴王一眼，又看了陆北一眼。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高耸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起，翎毛五色采云光。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端的赛天国！】
樵夫奇道：“我说甚么神仙话？”
真是好去处。
樵夫手指向一处山林，道：“不远，此山叫做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个神仙，成名须菩提祖师。那祖师出去的门徒，也不计其数，现在另有三四十人从他修行。你顺那条巷子，往南行七八里远近，便是他家了。”
不知何时，被茫茫白雾覆盖，视野不过十余丈的海面。
陆北心中微沉，不过倒是上前一步，微浅笑道：“仙童，你定是听错了。”
忆起近十年来，本身走遍大半个南赡部洲，终究跟着猴王来到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