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仙门人
孙小白闻言悄悄窃喜，偷笑道：“我这套骇人的本领，却也是高傲圣爷爷手中学来的，今宵用来，公然管事哩。”忽又听那巡将官苦着嗓子，战兢兢道：“爷爷呀，我虽知金霞上仙道场去处，但上仙闲云野鹤，多数不在家中，委实难寻呀！”
只听孙小白呵呵直笑，道：“诸位仙子，且莫起火，俺此番是来向诸位仙子赔罪报歉的，方才冒昧行凶，实不知诸位仙子便是金霞大仙的门人，是俺有眼无珠，伤及各位仙子姐姐，这里给诸位仙子姐姐赔罪了。”说罢，抱着拳，大喇喇的朝五人躬了躬身，以示歉意。
众仙子见此，都觉这猴儿实是风趣，端的有灵性，一时竟都生了些许好感来，眸中秋波齐荡，脸上流光溢彩，窃喜吟吟，另有一仙子轻抬素手捂住樱桃小唇，故露娇羞之姿，低低的道：“你这小猴妖，真是风趣，快快去吧，快别来啦！”
众仙子垂首寂静，好一阵忽听此中最小一名仙子尖着嗓子说道：“你这小猴儿没事寻我徒弟做甚么？徒弟她白叟家同虹虹仙子正在彩虹岛上用心致志抟炼‘霓凰甲’呢，哪有空来见......”
孙小白心下大喜，嘿的一声笑，道：“不消说了，既是大仙门人，定知大仙去处，我且去问问看。”忽咄的一声喝，责怪道：“我把你这小小官儿，如何不尽早奉告我？好歹也叫我动手重着点，这番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她们一顿，叫我还如何去问话？诸仙子必定对我生了敌意，不肯将自个儿徒弟下落奉告我了。”
孙小白心觉有理，便想：“也罢，就算诸仙子见怪，大不了俺小白给她们一一赔罪报歉就是了，只要能寻到金霞大仙，学到五行神通，彼时便能救出我大圣爷爷，如此赔罪报歉这一戋戋的又算个甚么，便是叫我孙小白给她们叩首也何尝不成。”
巡将官被他神光罩住，浑身一颤，那里敢说半个假字，只点头道：“绝对当真，不敢欺爷爷，大仙共有七名弟子，这只是排在中间的五位，另有大弟子和小弟子都未到呢。”
那巡将官这一遭被孙小白骇得实在够呛，此时终究得脱，按理该当欢畅才是，可他竟如犯了呆痴症普通，高仰着头，圆睁着目，只盯着孙小白消逝的轨迹，一动一动，满脸惶恐之色，涓滴不亚于先前。实是被孙小白这一筋斗云给骇住，嘴中喃喃嘀咕：“不成能，不成能，这世上如何有如此快的身法？他是如何做到的，不成能，不成能......”
孙小白即道：“诸位仙子姐姐不要曲解，我虽是猴儿，却不是妖哩，我这一身神通也是正儿八经学来得，所修并非妖道一途，诸位仙子姐姐切不成以貌取猴呀！”
但被孙小白这一喝，几乎连胆也给骇破，只怕他端的纵凶伤了自个性命，哪还敢胡说？身材兀得一缩，严峻道：“是......是......是......下官......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心下惊骇不已，只想着快些摆脱这‘煞星’，故又道：“爷爷勿要担忧，诸位仙子既是金霞大仙门徒，堂堂道门正统，胸怀都宽广着呢，爷爷此去，只说是曲解，将其间隙解释清楚，诸仙子必不会相怪，当时候再来问，诸仙子也必定会说的。”
“你这话当真？”孙小白心下一动，似有不信，双目灼灼，盯着那巡将官，复问了一句。
话到此，忽被中间一仙子用胳膊撞了撞，其他几位仙子也都齐齐拿目光瞪了她一下，似是成心叫她住嘴，不让她多说。
五仙子见是方才那只猴头，一时惶恐，不由‘啊’的声惊叫而出，花容也皆惊得失容。只道这泼猴是要来灭口的，立时稳住心神，各将宝剑展来，齐齐的指向孙小白。
心神也一动，模糊也觉着有甚么事要产生，思路顿时神驰飘零，极是不定。
这一来倒大出五仙子不测，心都想，这猴子前番还凶的紧，如何俄然之间变了小我似得，但听他出语喜盈盈、笑嘻嘻，实无歹意，一时心中稍宽，神采容光重现，齐将宝剑收了。
但见白光一闪，连云带人，已然消逝，公然敏捷。只朝着那五位仙子退去的方向追了畴昔。
孙小白听她们主动问来，心下窃喜，道：“不瞒诸位仙子姐姐，俺要问的恰是尊师金霞大仙的下落呢。”躬身朝五仙子拜了拜，非常规矩的续道：“诸位仙子姐姐如果晓得，还请不吝告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孙小白闻言，更觉奇特，先前明显说金霞上仙在彩虹岛上的，如何变卦变的如此之快。仿佛再决计坦白着甚么，或许跟这‘霓凰甲’有关，心间将这些奇特的字眼一一记下，情知再问下去也是徒然，干脆不再问，只道声：“既如此，便不打搅诸位仙子了，这就告别，告别......”说罢，即纵云去了。
此中一名仙子转对孙小白道：“你这猴儿倒知些礼数，瞧此份上，先前的事也不予你计算，临时饶过你这回吧，倘若你不肯改过，再敢纵凶伤人的话，定将你拿了献给圣上，到时候斩妖台上，免不了要在你这小猴儿的孤拐上砍上一刀呢，瞧你还敢不敢胡乱里行凶了？你快快去吧，别再进城啦！”
另有春秋较长的一名仙子微蹙蹙眉，冷冷道：“没甚么，你这猴儿莫多问了，还不快走，等人来捉你么？我徒弟她白叟家闲云野鹤，行迹飘忽不定，别说是你便是我等，一年也是难见一面，趁早别探听了。”
孙小白见了，心下猎奇，脱口便问：“‘霓凰甲’是甚么？”
五人闻言，神光顿敛，忧色即收，顷刻间氛围似也固结，氛围变得严峻起来，只把孙小白惊了一颤，心下暗想，我不过是想探听大仙下落，为何要如此严峻？难不成这内里另有甚蹊跷不成？
孙小白将巡将官放下，将身一纵，跳上云头，攥着拳，捻着决，口中呼一声：“俺去也！”
好大半晌，才缓过神，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伸手揩了额头上排泄的盗汗，紧绷的心跟着松开，如释重然，当下不由分辩一屁股瘫坐在地，持续呼呼的喘着大气，显是骇于孙小白凶威，心中余悸难消......
孙小白此来，赔罪是小，扣问金霞大仙下落是大，遂对这仙子的话不觉得意，只点头连道‘是是......’以此敷衍畴昔。
孙小白知他说的有理，也不在唬他，问道：“方才那五个女道人倒是那里来的？”
巡将官心想着清楚是你这泼猴逞凶在前，五位仙子甫一脱手，便被你一顿棍打退了去，哪容我相告。
孙小白心想着我这一身神通满是大圣爷爷所授，岂是你们小小道门所能晓得的？说了这么久，还未步入正题，未免有些焦急，遂怔怔身，正色道：“诸位仙子姐姐莫要曲解，我端的不是妖，即便是妖也是你们口中的好妖哩，我先进步城不是成心要逞凶的，不过是想着一人问个询罢了，不谨慎骇晕了一个老头儿，便被那些人当作了十恶不赦的坏妖，都吵着闹着要来拿我呢！我也是无法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的。”
只听一仙子道：“你这猴儿风趣归风趣，莫要以此来骗我们，方才与你相斗我们也见地过你手腕，实非我道门统统，怎还说不是妖？但你也不要不敢承认，妖也有吵嘴之分的，只要你不可凶伤人，我们便不会拿你如何的，晓得了么？”
巡将官道：“爷爷有所不知，此五人恰是金霞上仙的门徒。是了，爷爷要去寻上仙，无妨着她们那边探听探听，或能寻到。”
且说，孙小白纵云追金霞大仙那五位门人去，未几时便已追上。五人使的是道门中较平常的御剑飞翔神通，比起孙小白的筋斗云，的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可比性。
五仙子闻言，心神都动，问道：“小猴儿，你要问甚么询？”
那巡将官只听到一个‘打’字，兀得心惊肉跳，盗汗涔涔而下，几乎连尿也滴出来，慌道：“爷爷莫打，爷爷莫打，必然带爷爷去寻，必然带爷爷去寻......”
“诸位仙子且住！”孙小白呼罢，一个筋斗已纵到五人面前，挡住五人来路。
当下也不在难为这巡将官，收了法身，朝天大喊一声：“筋斗云来！”果就唤来一朵祥云，飘飘然浮在半空，悠悠荡荡，仿似浮游在水中的一叶扁舟，仙气氤氲，于云四周里流转不断，凡是肉眼便能瞧见，端的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