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丹江浪子(上)
俄然间只听到远处江上传来下阙的曲声:“遐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英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唱的也是雄浑有力,与独孤剑所唱恰好相照应。
因而两人找了一户渔家,租了一条划子,讲明要船夫到傍晚时去对岸接船。又买了鸡鱼等吃食,荡起双桨,划入了江中。丹江在这一带是自西北向东南流过,在这一带构成了一个大湖泊。两人荡舟则是逆流而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赏识两岸风景。他们自从临安出来以后,张琳心的神经一向是紧绷着,直到昨晚碰到张如梦以后,三人把统统事情讲开,女孩才算是真正地走出了丧父之痛的暗影。
独孤剑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骚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这上阙唱的是慷慨激昂,张琳心连连鼓掌喝采。独孤剑停下来歇了一歇,正筹办接着往下唱。
“我晓得,你只在怡春院见过彩虹姐姐一面,可她倒是位身负武功的奇女子,以是你对她的身份非常猎奇。我说的没错吧?”张琳心坐下来,靠在独孤剑的肩头,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独孤哥哥,实在,彩虹姐姐的出身我也不晓得,我只晓得,小时候,从我记事的时候开端,她便和我们在一起糊口。她和哥哥是同岁,两人干系天然是非常要好。厥后,到了哥哥十四岁那年,爹爹从金国返来了,当了大官,可彩虹姐姐就在当时被人接走了,至于去了那里,我们都不晓得,哥哥为此还生了一场大病。”张琳心沉浸在这段旧事的回想中,“再厥后,就在三年前,彩虹姐姐呈现在了临安城的怡春院,我曾经偷偷去找过她,可她却说不熟谙我。为这,我还生了好大的气,我和哥哥说了,可他却不准我再去找彩虹姐姐。我想,这里边必然有很大的原因,可我却猜不出来。”独孤剑听完后,从这里也没有找到真正有效的动静,但他晓得,南宫彩虹消逝的那几年才是关头。若想真正地体味她,只怕还需求去找张如梦,可他必然会晓得吗?这但是一定的事情,现在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张琳心轻尝了一口,便放了下来,开口说道:“这位哥哥复姓独孤,长辈姓张,一时髦起,在江上高歌,打搅了父老的雅兴,还请包涵。”那中年人笑道:“能听到这位小哥的精美浊音,鄙人还要感激呢。我姓燕,两位但是初度来丹江吗?”独孤剑答道:“恰是。”那中年人又端起酒杯劝酒,三人对饮了两杯。
张琳心见他没有说话,眸子子一转,便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浅笑着问道:“独孤哥哥,你想甚么呢?为甚么不睬我?”独孤剑看着火线,说道:“琳儿,昨晚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是有很多疑虑没有解开,总感觉有些甚么处所不对劲,放心不下。”
“不可,你必定没听,你骗我,我活力了。”张琳心神采一变,装出一副不欢畅的模样,把身子也转了畴昔。独孤剑哭笑不得,只好温言相劝:“好琳儿,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独孤哥哥,我猜你必然不是在想我哥哥的那些话,而是因为他提到了彩虹姐姐,你对彩虹姐姐起了狐疑,是不是?”
“这......额、这、不太好吧。”独孤剑看着张琳心变冷的小脸,仓猝改口。“好,好,让我想想。”思虑了一番,说道:“那我就给你唱一个东坡先生的《念奴娇》吧。”张琳心鼓掌笑道:“好啊好啊!”
“好琳儿,真是瞒不住你,昨晚听你哥哥说的时候,我就一向想问,可又不晓得该如何去开口......”
“那好,你给我唱个曲子,我就谅解你。”说着,她转过身,看着独孤剑。
“没有没有,琳儿,你别曲解了。”
“咯咯,独孤哥哥,你不消解释了,实在吧,我明白,昨晚哥哥有些事情说的吞吞吐吐,并不详确,以是你是在思疑彩虹姐姐的身份,我说的对不对?”
只见那中年人立在划子船头,问道:“何事如此镇静?”身穿铠甲那人看了看渔舟上的剑心二人,欲言又止。中年人看了看他的神情,摆手却道:“无妨,这二位朋友乃是我的高朋,有甚么事你固然讲。”那人游移了一下,开口道:“燕大哥,我们的探马来报说,金狗已经得知了我们的在这里驻扎的动静。现在派出了三千人马正向我们这里杀过来了,前锋已过了凉水河,距我们已经不到百里的路程了。”那中年人听了,却并不惶恐,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晓得了,你先归去,叫弟兄们都筹办好,我这就归去。”说完,回身又跃回渔舟之上,向独孤剑和张琳心一笑,双手抱拳说道:“鄙人与两位萍水相逢,倒是极其投缘,本想聘请二位到庄上小住几日,却不想这金狗又来拆台,接待高朋不周,还请二位包涵。如果此番能够打退金兵,来日再有重见之时,再与二位畅怀痛饮。”
独孤剑与张琳心这时正筹办告别,哪知远处又划来一只划子,上边站着一个身穿铠甲之人,大声喊道:“燕大哥!燕大哥!”那中年人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倒让二位见笑了!鄙人失礼了,我去去就来。”此时,那划子已经到了三丈开外,中年人放下酒杯,脚尖悄悄一点,就腾空而起,右脚在水面上又悄悄一点,眨眼间便落在了那划子之上。
两人看到中年人露的这一手,倒是悄悄心惊。独孤剑悄声对张琳心说道:“琳儿,没想到这位燕前辈的工夫竟然如此之高。”张琳心点点头,附在独孤剑耳边,悄悄说道:“独孤哥哥,我们先听听这位燕前辈在说甚么。”
剑心两人看他长相青隽,眉宇间很有威武之气,年纪约莫在四十五六之间,又辞吐不凡,心中悄悄称奇,齐齐施了一礼,“只怕打搅了父老。”那中年人摆了摆手,“无妨,我观二位边幅俊美,举止有礼,想来必是大师之人,还请过来一叙。”两只船已靠在了一起,独孤剑将划子系在渔舟尾部,便与张琳心一起跨上渔舟船头。那中年人非常欢畅,起家请他们坐下,斟了两杯酒,与二人同饮。
独孤剑此时的内心是在思虑着南宫彩虹的身份,昨晚张如梦说得非常含混,张琳心也未曾明言,贰心中对这点是疑虑万千,却一向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去问。这时听到女孩的话语,他一边划桨,一边含混地应了一声。
张琳心看着这山川美景,心中一动,说道:“独孤哥哥,我们找一条船,到这江上去用餐,如何样?”独孤剑天然是承诺。
次日早上,两人也分开了房州,持续赶路。到了中午,他们便已经来到了丹江边上。这丹江在尧舜时即名丹水,传说曾因盛产丹鱼而闻名,故而得名丹江。在丹江的南侧,便是玄门圣地――武当山,只是此时武当山申明并不如后代那般显耀武当派的创教真人张三丰都尚且没有出世,以是,武当山此时只排在七十二福地的第九位。两人此时极目东眺,模糊可见武当七十二峰矗立,山上树木成群,郁郁葱葱,甚是斑斓。
此时,独孤剑划着船,她站在船头,笑着对独孤剑说道:“独孤哥哥,你看这里的景色,与我们江南的风景倒是别有分歧。”独孤剑点了点头,他有些心不在焉,从早上到这会儿话语都很少,根基上都是张琳心说一句,他才答一句。而女孩见到哥哥以后,表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也并没有重视到他的非常。
远处呈现了一叶扁舟,舟上只要两人,一个梢公站在船尾划桨,一其中年人端坐在船头。两人对视一眼,明白方才必定是此人在唱,便迎着那划子划了畴昔。两船相距数丈,那中年人笑道:“江上喜遇佳客,还请二位同饮一杯如何?”
中年人道:“刚才这位独孤小哥所唱的《念奴娇》慷慨激昂,神韵实足。想不到小哥年纪悄悄,却能将此曲唱的如此精美,真是不凡。”独孤剑忙推让道:“前辈谬赞了,鄙人不过是听传授书文的先生唱过几次,胡乱学的,当不得父老夸奖。”那中年人呵呵一笑,“看来令先生也是一名高人。”又持续斟酒劝客,三人又喝了几杯,将几碟小菜也吃的差未几。
张琳心看到独孤剑心不在焉,顿时有些活力,拉着他的手,“独孤哥哥,你有没有听我在说啊!”独孤剑这才回过神,仓猝承诺:“啊?哦,是是是,琳儿,我听了,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