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旧相识
安歌顿了一下，沉吟道；“我深思着，能在宫里头熬下来，那得能沉住气。方美人，不可。”
忽地又想：“徐夫人和我也没甚么来往，不过远远见过几面，瞧着固然短长，却也不是格外刻薄的人，如何跟薛公子好似杀父仇敌普通，如果......”
徐夫人传闻了，急得满嘴都是泡，恰好赶上兴王妃的母亲定国公夫人做寿，她少不得要穿戴整齐去祝寿。临出门，想了想又让丹桂叫了四娘子过来陪她一起到定国公府。母女二人送了礼品，祝过寿便被引到前面等待开席。
细雨听了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了云七娘一眼，见她也抿着嘴偷着乐，这才转过甚对于婧县主：“你要掐便好好掐，做甚么偷偷摸摸的，我又不是泥捏的，还能被你掐散了。”
再想想刚才夏太太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由感慨：“当年母亲传闻罗姐姐没了，便说太子这位子只怕是坐不平稳了，公然没几年也走了。现在更是连一滴血脉也没有留下，倒是罗姐姐过得风生水起，生了这么些儿子，还各个争气。可见有些人硬气，也是因为有硬气的本钱。唉！”
细雨微微点头：“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当年勤王的来由就是天子不慈，残杀天家骨肉。现在四海安定，天然要将兄弟们都请进京里，装点承平一下。”转念又想：“要不要提示薛公子一下，这个兴王幼女可比我合适多了。现在还未及笄，只是个县主，将来成了郡主，今后徐夫人见了面就要跪一跪，岂不解气。”
想了半天，又回到方美人身上，问安歌道：“这才几日没见，也不见得就不受宠了。”
这般又同安歌说了几句闲话，便让林子送客了。
有那心机活络的便瞥了徐夫人一眼，暗想：“怪不得要拒了如许一门显赫的婚事呢。说不定，他们家里另有甚么旁的筹算，虽说薛家也是国公，但是这几年运营的却不如何好。护国公的为人说得好听点是豪放纯真，说得刺耳点就是有点憨傻。要不，当年也不会将那么好的一个媳妇给活生活力死了，娶的续弦出身不可，气度也差好多。这都城里每年多少婚丧嫁娶，哪一家不是说得差不离了才登门提亲的，恰好薛家托大沦为笑柄。”
安歌摇了点头：“是富盛几个在店里闲扯，伴计听到些只言片语。因女人叮咛过，只听不问，以是详细如何也不大清楚。只晓得皇后还在考虑，至于方美人，她比来不大受宠了，前几日方老太太特地出来看她，传闻哭了小半个时候。”
细雨一愣，打量了安歌一下，心想：“想不到他都有这份见地了，看来我还得给他再揣摩点事情，不然岂不是华侈了。”便点头笑道：“她前些日子独宠，说来这满宫的美人个个都被她获咎了，那里晓获得底是谁。所幸那方美人也不是咱家人，天然有方家和薛世子替她操心。”
细雨坐在窗前，托腮听着安歌说着各地的动静：“喜都人那边，新的大卓师已经选出来了，是驷骅的大哥。”
徐夫人便没话找话地问道：“如何不见你们家的小娘子。”
细雨只听了两句便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细雨哪另故意机揣摩方美人，只抚着桌角深思自家：“这么快就腻了。哎呀，早前我这个出身，从父亲那边论不过是个秀才，天然不消担忧。现在却有个四品的诰封，选秀若按平常的端方都是四品往上的，那我也算够得上了，莫非，他早就打了这个主张。”
见细雨兴趣缺缺，安歌兀自用指甲弹着茶盏唱起来，他这两年变声，幸亏四周都有门徒们顶着，倒也不大用他亲身上场。嗓子养的比畴前还好，声音虽不如小时候那么宏亮却另有一种清越宽广：“我做男儿汉志气刚，寻了一个老婆呀，赛过孙二娘，站着比我高哎，坐着比我长，脚也比我大呀，力量比我强，打之骂之，立下家法呀，舍死忘生，我要管束婆娘。”
安歌沉声道：“他今儿回家吃午餐的时候俄然唱起了小曲儿，被他爹追着在园子里一顿好打。”
安歌叹了口气，憋着笑做出愁眉苦脸的模样，一对八字眉往下一塌，摇了点头道：“活蹦乱跳。”
徐夫人向来没这么别扭过，还得赔笑道：“这是四娘子，随她姨娘性子木讷，不喜好寒暄。这不，年纪也不小了，今儿被我硬逼着出来走动走动。”
细雨一听这话，脸就黑了：“这件就算了。”
这下世人都吃了一惊，暗想：“是呀，如何忘了兴王的封地是在凤翔府。”
安歌忍不住便笑出声来：“既然如许，这一件我就不说了，那下一件是薛公子的。”
阁房里，兴王妃细心地打量了细雨好半天，心想：“难怪畴前我感觉眼熟，难怪皇嫂昨儿一个劲地问我见过夏家阿谁女人没有，这不是活脱脱罗姐姐当年的模样。”
云七娘按品级头上戴着点翠的凤冠，身上穿戴明黄色缎面五彩凤凰的圆领袍，细雨谨慎翼翼地打量了一会她袍子上的牡丹云纹团花刺绣，又将目光移到下摆上绣的江崖海水。婧县主再也绷不住了，偷偷地拧着她的手臂笑道：“你要看就好都雅，鬼鬼祟祟的，我三嫂又不是蜡做的，还能被你看化了。”
如许一想又忍不住往前堂看了一眼，暗想：“公然人老成精，当年出嫁，娘再三叮咛我：旁的妯娌也就罢了，唯独逸王妃气度不凡，有容人雅量，不逊罗芷卿，让我谨慎应对她。当时王尚书的女儿已经是太子正妃，我听了还颇不觉得然，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细雨听了不由眼睛一亮，仓猝问道：“打死了没有？”
细雨惊得几近跳起来，轻声问道： “不是刚收了方美人没几天吗？如何如许快，要甚么样人家的，定了吗？”
一旁的细雨则猎奇地瞧着温文尔雅的云七娘，心想：“周励这个傻小子也太有福分了，竟然娶了这么个温婉娟秀的小娘子。”
待安歌一走，细雨吃紧忙忙将方老太太带来过来的文书翻了出来，细心地瞧了瞧，暗想：“本来没这筹算也就罢了。现在看来还得还给薛世子，让他拿归去好好改改。”
细雨点了点头，心想：“驷骅竟然是方才死去的大卓师的儿子。可惜当时大师都不晓得，如果晓得，当时就将他掳到燕北了，现在便省了一桩事儿，手上又多了个筹马。”
她越想内心越惊骇，暗忖：“莫非我真的是红鸾星动，不嫁不可了？如何算计了老半天，还越陷越深了呢。”
细雨往桌子上一趴，感喟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薛世子这几日也颇繁忙，几次出去与京中权贵交游。兴王进京没几日，他就过府喝了两次酒。传闻兴王对薛世子也极其看重，因他久未到京中，诸事都没个眉目，端赖薛世子到处帮衬。
安歌便又接着说道：“今儿，富盛那边也有些动静，也不晓得切当不。”说着身子朝前倾了倾。富盛是闻喜的门徒，细雨一听便晓得是宫里又出了甚么事情，忙收敛了笑容，看着安歌。
徐夫人坐在内里应酬了一会儿，闻着满屋脂粉味，便有些腻味。正想让四娘子陪她出去透透气，夏太太和卢娘子被人领了出去。世人想起薛家几次提亲被拒，也很有几分看戏的意味，打量着她们两个。
安歌笑道：“您猜猜，薛公子唱得是甚么小曲。”
安歌点头道：“恰是这个理。宫里的事儿，说不清。今儿不喜好，能够明儿又喜好了，也说不准。就说前朝冷宫里住了几年，都有再出来做正宫娘娘的。现在宫里好多嫔妃都是从贤人开府就跟着贤人，多少年的交谊了。以是说，指不定甚么时候获咎了人也未可知，也指不定甚么事儿，圣上又想到她的好了。”
细雨心想：“这个安歌，越来越奸滑了。”
夏太太瞧了她阿谁模样，心想：“所谓无欲则刚，她有求于我，固然是个国公夫人，这气势也没了。”
她那边正想得出神，安歌沉吟了一下，已经接着说道：“另有一件事倒和女人有关。”
安歌笑了笑接着说道：“兴王本年要进京与圣上一起过年，传闻此次兴王的幼女跟着一起进京，想必也是要结一门婚事。”
一旁看帐的林子瞧着他们俩，摇了点头，低头持续打着算盘。
徐夫人仓猝打起精力来应酬，夏太太也不想跟她搞僵，俩人倒也聊得笑语宴宴，一副言谈甚欢的模样。夏太太瞧着她身边拘束的薛四娘，笑问道：“这个女人眼熟的很。”
安歌沉声道：“传闻宫里筹算选秀女了。”
夏太太便抿着嘴笑了起来：“兴王爷的封地就在我们故乡，提及来我们与兴王妃也是旧识。这不，小郡王妃和婧县主都拉着她在阁房谈天呢。”
一旁的忠义侯夫人便帮衬道：“姐姐真是的，提及来我家也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娘子。”说着转头看着夏太太道：“这都念叨了好几天，也没见过如许的，可见是真喜好你们家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