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有真意
五色神光,无物不刷,但是帝朝华修炼“绝情道”,道行之深,又岂是周吉这掉队之辈所能撼动的,任凭神光纵横交叉,左一道右一道刷个不断,始终不能抢进她身外三尺之地。
帝朝华一见真灵晦明,便知魏十七用心,她悄悄哂笑,天魔女化身万千,装谁像谁,三十六宫宫主,能窥破她秘闻的,屈指可数,戋戋一介真灵,又何惧之有。动念之间,她将一缕神念投入帝朝华神魂,仿佛是那陆黾洲飞升天庭的女修,在青雀精魂屏内养伤百载,勉强规复了真仙修为,青丝中异化着白发,容颜蕉萃,真灵晦明看不破,魏十七若非先知先觉,也看不破。
周吉目光明灭,从后颈缓缓抽出五色神光镰,真仙气味肆无顾忌发作,周身蒙上一层淡淡血光。
机会稍纵即逝,屠真眸似寒星,右臂一挥,一抹刀光电射而出,血河竟不能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斩在帝朝华胸口。几近与此同时,周吉从地下一跃而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双手抱住五色神光镰,强行支撑起上半身,眯起眼睛盯着帝朝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余瑶秦贞的神魂落入她掌控,帝朝华清楚三人的过往,影象中的一幕幕,耐久弥新,魏十七的坚固与果断,刻毒与凉薄,给她留下了深切的印象,天魔女拨弄民气于指掌间,但是对魏十七,她却第一次感到无处动手。不过,玩弄民气的兴趣,料想以外的欣喜,不正在于此么?她对即将产生的统统充满了等候。
屠真催动太微弓足功,铁血凶桥拖着血河腾空飞起,她一声轻叱,身影如电,抡起太白凌日棍撞向帝朝华。帝朝华见她来势汹汹,周身七朵弓足高低翻飞,摇了点头,心道,姓魏的这两个部属只懂力战,手腕仅限于此,破之亦不难,但瞧在他份上,且留几分情面吧。她右臂一振,将周吉连人带镰甩将出去,顺势一指,镇元铁血桥翻滚落地,血河倒卷而回,如烈烈长鞭,狠狠抽在屠真身上。
帝朝华看了周吉一眼,心中猎奇,一具兼顾有此等手腕,不敷为奇,但他面貌身材如此寒伧,与魏十七判若两人,兼顾如此,莫非是诳语?她双指悄悄用力,一拧一夺,周吉握得极紧,双足离地,头下脚上翻于空中,兀自不肯罢休。
“道友谨慎了。”魏十七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退开数步,屠真化作一抹如有若无的黑影,快速逼近,太白凌日棍击出,“刺啦”一声响,将洞天扯开无数惨白的裂缝。
血气喷薄,将七朵弓足遣散,屠真一棍挥出,被血河拍个正着,双臂巨震,太白凌日棍脱手抛出,骨节噼啪乱响,身不由己倒飞出去。
帝朝华摇点头,收起血河,自发从始至终,没有暴露涓滴马脚,这一番磨练,算是对付畴昔了。
周吉身在空中,动念间将五色神光镰支出体内,胁下挣出一双五彩斑斓的翅膀,倏忽飞上前,扯动神光劈脸盖脸刷下。帝朝华抬头看了一眼,笑道:“不知进退!”探出食指导了一点,五彩双翅俄然垂将下来,周吉如秤砣般跌落在地,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连人影都看不见。
灵犀指尖掠过一头头形状各别的石狮,放缓脚步,停在一头低首俯瞰云海的石狮前,一道金光射出,将世人摄取洞府。
周吉用心慢了半拍,待对方血河脱手,这才趁隙而上,五色神光镰才如刈草普通斩向她后颈。帝朝华“咦”了一声,发觉到此镰久经洗练,气味澎湃,能力犹在太白凌日棍之上,忙祭出捻索鱼篮,霞光万丈,将镰刃抵住。周吉早有防备,青、黄、赤、黑、白五道神光齐齐刷出,将鱼篮刷于一旁,宝光暗淡,五色神光镰略一停顿,去势更急。
魏十七目视帝朝华,不紧不慢道:“道友得青雀精魂屏之力,炼化星药,补全神魂,重归真瑶池,可喜可贺。大敌将至,吾有一具兼顾,一名/器灵,欲联手向道友请教一二,故向碧落殿主借得此地,破钞周折,望道友不吝指导,勿要推让。”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正如沈辰一所言,洞府荒废已久,余下一派残山剩水,便是罢休一搏,也打不坏到那里去。真灵晦明立于一旁,冷静无语,只是以温润的目光打量世人,心如古井不波。
帝朝华道:“就如道友所愿。”与之前比拟,她声音多了一份沧桑和沙哑,别有扣民气弦的魅力。
捻索鱼篮既敌不过神光,无量净瓶亦是徒劳,帝朝华不避不让,伸出玉手悄悄一夹,食指中指钳住镰刃,竟不得寸进。周吉催动紫虚一元功,一百零八重烙印齐齐震惊,五色神光暴涨,如银河倒卷,直扑帝朝华而去。
屠龙真阴刀一抹刀气缠绕不去,转到第三圈,才溃没于无形,帝朝华僵立不动,面无神采,抿唇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道友这两个部属,资质不凡,假以光阴,或可倚为臂助。”
屠真如一片枯叶,轻飘飘摔落在地,划出数丈远,器灵之身真假不定,明显吃了血河一击,无觉得继。
不知何故,劈面前的女子,屠至心底闲逛着本能的讨厌,这讨厌究竟来自本身,还是受仆人影响,她无从辩白。她默不吱声,擎出太白凌日棍,紧紧握于手中,如暗藏的猛兽,蓄势待发。
魏十七浅笑道:“承道友吉言,多蒙指导,在此谢过。”
话说到这份上,又怎容她有推委。这是第二个磨练,举手投足不露马脚,如果倾力相斗又如何呢?魏十七亦是谨慎之人,若不能确认她有实足掌控,断不肯与她买卖。余、秦二女在心平分量颇重,但也没有重到不吝统统。这一刻,帝朝华清楚地掌控到他的心机,并且能够必定,这心机,是魏十七成心让她发觉的,商定的两斛星药已是极限,他不会容忍商定以外的筹马,哪怕一拍两散,也在所不吝。
(本章完)
帝朝华不慌不忙,将手一撒,一声响,将她连人带棍被困于血河中。顷刻间血气氤氲而起,七朵弓足此起彼伏,金光亮灭,河水不得沾身,屠真将太白凌日棍一挑,祭出镇元铁血桥,铁血凶桥悬于头顶,一十四根铁链没入血河。帝朝华捏定法诀,将血河一收,运转之际颇见迟滞,凝神望去,卅六弓足、太白凌日棍、镇元铁血桥俱为天庭降下的残宝,合三者之力,竟将血河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