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非战之罪
秦贞感喟道:“不活着了。她夺舍人身,毕竟不比本体刁悍,三年前‘附骨针’发作,没能熬畴昔,龙吻火也救不了她。”
“是,你能够放心了。”
秦贞暗道一声可惜,这血膜术能隔断道胎与剑种间的奥妙感到,最是短长不过,如果苗子脱手,动念之间,便将人身鲜血尽数摄出,凝作一张坚固非常的血膜,进退如电,从心所欲,她练得不伦不类,徒具其形,等闲便给对方破去。
明日,他要去镇妖塔拜见掌门,彻夜,就让他肆无顾忌地荒唐一回。
魏十七沉吟半晌,道:“你有良师指导,我也未几说甚么了,对了,这个送给你――”他从烂银指环中取出那尊精铁佛像,塞到秦贞手里。
余瑶鼓起脸吁了口气,之前魏十七的一句话给她带来莫大的压力,直到现在方才放心,兀自感到一丝丝委曲。
秦贞将佛像支出储物袋中,问道:“我也能在十年以内冲破剑气关吗?”
“哦――咦?”
他牵着两只温软的手,一只柔若无骨,一只纤长光滑,心中旖念忽起,决定把她们都留下来。
二人修为相仿,余瑶自恃入门在先,年事稍长,横剑在前先取守势,谁知秦贞如游鱼普通倏来倏往,进五退三,行动变幻莫测,不断变更着方位,没有一刻止步。她俄然记起岁末赌局之时,寇玉城身陷“烛阴吹息”当中,便是仰仗身法窜改颓势,心中不觉一凛。
余瑶甚是机灵,足尖点地,急退数丈,血膜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忽忽悠悠追上前,被妖火一燎,早燃作一团血气,消逝于无形。
余瑶不为已甚,阳火龙象剑指向敌手,剑尖微微颤抖,妖火缠绕在剑身,如龙如蛇,她望了魏十七一眼,扣问他是否到此为止。
余瑶嫣然一笑,整小我败坏下来,不再正襟端坐,她屈起双腿以手抱膝,下颌磕在腿上,侧脸望着他,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非战之罪,不必介怀。”魏十七揽着她走出禁制,余瑶扁扁嘴,收起阳火土龙剑,亦步亦趋跟在二人身后,一起无聊地踢着草叶石块,不知何故有些闷闷不乐。
余瑶抢上几步,坐在魏十七身边,视线低垂,不时瞥他一眼。秦贞踌躇了一下,坐到他另一边,下认识伸手拉住师兄的衣袖。
“呃,尽量吧……”余瑶深知剑气关是横亘于剑修面前的一道难关,不知多少天纵英才,穷毕生之力,止步于剑芒,抱憾毕生,十年修成剑气,说实话,她对本身没甚么信心。
“十年以内,冲破剑气关。”
“苗子她现在那边?”
余瑶听了心中有些悻悻,魏十七以为她不及秦贞,这反倒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
秦贞见余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心知这佛像非同普通,她翻来覆去看了一回,却不知有甚么用。
秦贞修炼的剑诀为“分神诀”,用心二用御双剑,但她并未找到第二柄符合本身的飞剑,是以始终以赤鳞一剑对敌。眼看龙吻火节节败退,抵不住龙象妖火,她即以左手拇指指甲掐住食指指肚,挤出一滴殷红的精血,顺势弹出,与此同时催动剑诀,赤鳞剑吐出一道剑芒,将妖火破开一线空地。
魏十七瞧出了几分端倪,寇玉城的身法是在蛮骨丛林当中与妖兽存亡相搏,凭本身贯穿习得,秦贞却有师承,进退有据,暗合星相,如他猜得不错,该当源自三眼灵猫苗子传与她的妖族功法。
余瑶感喟一声,不敢再任其蓄势,当下挺起阳火龙象剑斜斜刺出,一道赤红的火焰绕着她连转数圈,陀螺般一层层向外扩大。秦贞前冲之势不竭,赤鳞剑一摆,一点龙吻火飞出,抵住潮流般涌来的龙象妖火,摇摆不定,如风中之烛,仿佛随时都会燃烧。
她探头看了看魏十七的神采,谨慎翼翼问道:“如果……如果做不到,是不是还要……”
“那就算我略占上风,稍胜一筹?”
魏十七揉揉她的头,道:“不会赶你走了。”
魏十七转向小师妹秦贞,温言道:“你很好,苗子教会了你很多,不过这血膜术……毕竟是犯了剑修的忌讳,谨慎为上,切莫透露于人前。可有旁人晓得你会这门妖术?”
魏十七望着余瑶道:“‘重水’禁制停止飞剑神通,龙象妖火不受其扰,倒是始料未及。”
“以你的资质心性,不消十年之久。”
“这是我从岁末赌局中赢来的彩头,叫做三面佛,是昆仑祖师的遗物,传闻此中藏了一门剑诀,迄今没人找得出来。且尝尝你的运气吧。”
“以地火诀差遣龙象妖火,能力不俗,只是你在妖火高低的工夫太多,拖累了修为,火行剑诀易练难精,剑气关尤难冲破,嗯,十年如何样?”
抬头看看天气,云霭暗淡,暮色苍茫,魏十七一手拉住余瑶,一手拉住秦贞,起家道:“走了,归去吧。”
魏十七皱起眉头,秦、余二人五行亲火,以离火之气差遣飞剑,腾挪杀伐,殊难留手,他本意是以“重水”禁制加以制衡,却没推测龙象妖火竟如此霸道,弄巧成拙,反而置秦贞于险地。
魏十七踏入“重水”禁制,伸手搭在秦贞肩头,问道:“另有手腕吗?”
赤鳞在先,身随剑走,秦贞进进退退,绕着余瑶转了一圈,垂垂熟谙了“重水”禁制,身法如厨子解牛,以无厚入有间,愈来愈快。
他当即踏上半步,五色神光镰握住掌中,正待脱手,见秦贞似有背工,又按捺下来。
秦贞眼神变幻,转头勉强笑了笑,道:“就如许了。”
精血不偏不倚,穿隙而出,刷地化作一张薄如蝉翼的血膜,扑朝阳火龙象剑。
这一剑所取机会恰到好处,以龙吻火抵抗龙象妖火,应对也无不当,只是龙象妖火不受禁制束缚,凌厉之极,恐怕不等她近身,早被妖火重创。
秦贞摇点头,道:“不久前才刚练成,凝一滴精血,要破钞数月之功,算上今番在内,统共只试过三回。”
熊罴崖上禁制密布,魏十七不敢乱走,他原路回转到铁索桥旁,寻了块平坦的大石,拂去积雪,招招手叫二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