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 混沌一气洞天锁
“只需万载？”
洞天之母，洞天宝贝，洞天真人，冥冥中统统的线索汇拢到一处，指向这方六合最底子的奥妙。
余瑶“咦”了一声，奇道：“那是蝙蝠么？怎地伤成这副模样了？”
宇文始道：“天魔非是佛家天子魔之谓，妖中强者，称为天妖，魔中强者，唤作天魔，吾辈凭肉身横行数界，非一念所化。”
“啊，本来是孙嬷嬷！”余瑶大吃一惊，千万没想到她竟是修鬼道的妖物，这么多年同处流石峰，不但她毫无发觉，连一干同门师长都懵然无知，从未提起。
余瑶歪着头想了半晌，猜疑地摇了点头。
宇文始道：“说来话长，六合乃囚笼，二位可知这方洞天的秘闻？”
宇文始三省一眼，哂笑道：“上界万载，此界起码百万年。”
余瑶不知这一段后果结果，吐吐舌头，道：“既然是天材地宝，为何要化去？这残破的躯壳有甚么好？”
“天魔”系佛家用语，佛经中有“四魔”的说法，指恼害众生而夺其身命或慧命的四种魔头，即烦恼魔蕴魔死魔天子魔，天子魔亦称天魔，传说中天魔去无碍，来无碍，无有皮肤体筋脉血肉，惑乱心神，最是短长不过。
“不错，道友可知，这洞天灵宝是何物？”
她微微一笑，道：“吾乃宇文始，非此界之民。”
“天赋之物，历千万年元气灌炼，或能成绩六合灵宝……”
魏十七“嘿嘿”一笑，“有不速之客来访了。”他起家走出洞去，背负双手，极目远眺，却见空中雷鸣不断，镇妖塔伸开“水云”法阵，熠熠生辉，妖气冲天，如临大敌，赤水崖二相殿光芒万丈，一头巨大的白蝙蝠冉冉升起，通体光亮如玉，头颅塌了大半，躯壳千疮百孔，肉翼破坏不全，半幅尽毁，只残留几根软骨，半幅破了数个大洞穴，如一块烂布。
宇文始唏嘘道：“修道之人，素未会面，素未闻名，若非南斗陨落，吾也不得出。”
魏十七模糊猜到几分真想，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天灾之下，孙汀不知何故恋栈不去，终至于魂飞魄散，她将无缺的躯壳倒悬在二相殿的大梁下，朝气断绝，一灵不灭，另有轻微的呼吸，现在那是她鬼道大成后，寻觅天材地宝修复本体，重新炼制的寄魂之所。金三省不知使了甚么手腕，费经心机才将后天之物尽数化去，只剩这残破的天赋躯壳。”
金三省打个顿首，道：“道友此来何意，愿闻其详。”
“她便是孙汀孙嬷嬷。”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之魔？”
宇文始道：“既非修士，亦非天妖，吾乃域外天魔，修魔道。”
金三省微一迟疑，道：“但是上界一洞天灵宝衍化而成的天下？”
虚空当中，俄然燃起一团赤红的火焰，一女举步迈出，眉心一点黑珠，面庞变幻不定，似是而非，一忽儿青涩少女，一忽儿丰韵少妇，一忽儿半老徐娘，不是碧梧妖凤，又是何人！
“此物乃一古锁，唤作浑沌一气洞天锁，亦称洞天之母，每隔万年，能诞一洞天宝贝，上界之人，将其视为无上珍宝。”
魏十七关照了余瑶一句，蹈空而去，斯须便来到二相殿前，高低打量着司徒凰，笑了起来，道：“尊驾是何人？”
“是啊，光阴大水，阻断了多少大能，不过洞天真人岂是平常，戋戋千年之寿，师传徒，徒又传徒，师徒相传，薪火不断，终究创出了‘炼魂神兵’之术，以灵魂之力，抵抗光阴大水的冲刷，飞升上界，让人匪夷所思。”宇文始长长舒了口气，望着天和云，山和城，树和水，“从那一刻起，两界就连通了，上界之人这才晓得，本来在浑沌一气洞天锁里，已经有了一个天下，其力量的上限，亦不成小觑。”
魏十七插了句，“何如有光阴大水相阻。”
“厥后呢？”
“并未脱身，只是南斗六星陨落其五，封印破开一隙，得妖凤之助，一缕神念至此罢了。”
血祭，古修士一朝毁灭，天魔，妖凤成绩如来金身，统统变故的泉源，本来都系于此。
酒未纵情，魏十七俄然放下酒杯，凝神聆听，仿佛发觉到甚么非常。.余瑶轻声问道：“如何了？”
此言一出，二民气有所感，由来诸事都到眼底，魏十七问道：“修道之人？修士？天妖？修的是甚么道？”
金三省摇点头，当年在极北高空，他遣腐败遁出裂缝，尚未全，即变生不测，哪还顾得上纠结甚么洞天灵宝。
“上古之时，此界之人得洞天之力，真人辈出，是以有‘各将妙道补真全，先有吾党后有天’之说，但‘洞天’已是这方六合所能接受的极限，寿逾千载，终归土灰，只要迈出最后一步，飞升上界，才气开辟一新地步。”
金三省眉头一皱，来人清楚是那妖凤司徒凰，气味却迥然分歧，渊深似海，不带分毫妖气，给人高深莫测之感。他将手一招，白蝙蝠疾飞而下，体型急剧变小，落入他掌中，缩成一把三尺长的斧钺，骨脊为柄，肉翼为刃，模样非常奇特。
“厥后？白云苍狗，世事情迁，此界的飞升修士抱成团，合纵连横，权势渐长，他们与天妖联手弹压吾党，屠尽羽翼，却何如不了吾，便将吾摄取这浑沌一气洞天锁中，施以妖族秘传的‘血祭’之术，哄动星力，镇于封印之下，不得脱身。”
话音未落，却见那白蝙蝠将肉翼一展，从尾部抽出一根脊梁来，形同海中的大鳐鱼，点头摆尾，在二相殿上空回旋。殿门轰然中开，洞天真人金三省踏出大殿，清啸一声，道：“是哪位道友驾临昆仑？”
此女蹈空而下，步步生莲，落在二相殿前，向金三省微一点头，随即将视野投向回云峰，道：“敢劳魏城主玉趾一晤――”虽作女相，却泠然男声，心平气和，不急不缓，万事不萦于怀。夺舍？寄魂？金三省眉心一跳，感觉心神不定。
魏十七道：“那是鸿蒙初开时得道的一头白蝙蝠精，嗜食紫萝果，厥后不慎毁了肉身，转修鬼道。实在你也见过她的。”
金三省与魏十七对视一眼，公然不是妖凤，但宇文始又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