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狗身上
“外伤罢了,躺上个三五十年也就没事了,殿主若看不畴昔,无妨赐下星药,助他早日复原。”
“忽律伤势如何?”
天魔女笑容一僵,垂垂收敛,她千万没想到,魏十七竟如此果断,仿佛稳操胜券,吃定了本身,转念一想,不足瑶神魂在手,即便输了,也没甚么丧失。俏脸上笑容再度绽放,她扭过甚,朝金茎露招招手,道:“小女人,来,做个见证,免得你们的大殿主输了不认账!”
旧情难忘,余瑶的神魂当然很重,另一方面,魏十七也是用心留下天魔女这个祸害,金就砺则利,若非天魔女的威胁如芒刺在背,他又何至于一日千里,停顿如此神速?
魏十七摇点头,金茎露死而复活,道行大损,这些年炼化星药,修炼不辍,毕竟长进有限。正待将她唤醒,金茎露耳畔俄然响起一声清冽的剑鸣,如暮鼓晨钟,“哎呀”一声,顿时复苏过来。
不过温玉卿的景况轮不到他来体贴,自助者天佑,至不济另有沈辰一。看在傀儡侍女沈幡子的份上,他互助一回,不会再有第二趟了。
他端坐于松木榻上,无移时工夫,金茎露仓促入殿来,秀眉微蹙,明显碰到了难堪之事,不敢自专。
帝朝华左顾右盼,摇摆生姿,一起行到魏十七身前,也不见礼,食指纤纤抵住下颌,浅笑道:“殿主召见,不知有何叮咛?”
魏十七点头道:“渊海三洲之地的端方,强者为尊,胜者为王,到了天庭也不消改,中间固然脱手,若能将我击败,这云浆殿,便让与你又何妨!”
当日星域赌斗,银甲殿杜司陵将一枚天帝孽种投入诸天循环神木鼎,召出倒置众生天魔女,孰料帝朝华未能守住不动心,鼎毁人亡,躯壳为一缕神念占有,展转来临天庭。诸天循环神木鼎不存于世,天魔女神通百不存一,束手缚脚,迫不得已寄身于云浆殿,甘居魏十七之下,不敢妄言妄为。
频生吵嘴,互不相让,这不像是帝朝华的性子。魏十七问道:“可知二人因何生出吵嘴?”
“听闻道友与那云兽忽律比武,将其打伤,可有此事?”
除非她能找到第二个力挽狂澜的长生子。
她手中握不足瑶一道神魂,又蒙魏十七暗中讳饰,才瞒过四位宫主,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天魔女之以是俄然发难,并非筹算掀桌子,只是不满魏十七把持主位,独得好处,成心分润一二。所谓漫天要价当场还钱,放肆一点,趁便出口恶气,这才是她的本意。
等了大半日,云浆殿九门中开,帝朝华轻笑着踏入大殿,满头青丝松松系在脑后,眼波流转,媚眼如丝,透暴露天魔女的几分色彩。金茎露一一掩上殿门,背靠门枢,不敢上前去,帝朝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令她心驰神摇,掌控不定,她垂下双眼,深为殿主担忧。
她敛袂拜见殿主,踌躇道:“殿主明察,数日之前,帝朝华与云兽忽律频生吵嘴,互不相让,乃至于大打脱手,毁了一处洞府,轰动了宫主,遣座下弟子黄云暮前来检察。殿主闭关不出,黄道友禁止部属入云浆洞天通禀,独安闲殿外逗留半晌,即飘但是去。”
魏十七“哦”了一声,大感不测,他沉吟半晌,命金茎露请帝朝华来相见。
魏十七闭关不出,一面厢吞服异果,感报命星,汲取星力,一面厢祭炼六龙回驭斩、天启宝珠微风火金砂,光阴如流,不知不觉又过了百年。这一日,他俄然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甚么厄运盘桓不去,当下长身而起,命阴元儿谨慎看管浮宫,一拂袖袖,飘然出得云浆洞天。
云兽忽律多么刁悍,数滴精血,如何用得着躺上三五十年?天魔女有恃无恐,此中定有原因!魏十七站起家来,绕着她转了数圈,脚步愈来愈慢,帝朝华毫不介怀,任凭他细心打量,掩口笑道:“个儿郎,目灼灼似贼,待怎地……”
帝朝华乃天魔女附体,取走一斛星药,炼成大神通,亦在道理当中。但就算打碎一处洞府,轰动崔宫主,亦不至于令贰心神不宁,魏十七又问道:“二人比武,谁胜谁负?”
魏十七回到云浆殿中,将王京宫诸殿真仙“以下克上”,争夺殿主的前后细心深思一遍,并未发觉到非常。餐霞宫主减少二殿,王京宫主擢拔供奉,孰优孰劣,眼下尚难定论,不过这一回温玉卿固然保住了殿主之位,以后的百余年间若无窜改,迟早会黯然退场。
魏十七停下脚步,如有所悟。
都是那一斛星药惹的祸!
天魔女“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但是看出来了?看不出来也无妨!奉告你,天子轮番做,来岁到我家,你当了这些年的云浆殿主,独占一座大殿,一处洞天,也该换小我了!”
帝朝华道:“些许小事,也传入殿主耳中――不错,妾身新近炼成了一宗宝贝,一来尝尝能力如何,发个亨通,二来取他数滴精血,里外打扫一番,打磨去炊火气。”
“依部属看来,帝朝华成绩了一宗大神通,成心挑衅,借忽律之手试一试能力。”
金茎露心头一阵恍忽,猝不及防中了道,怔怔地迎上前,神魂为其所慑,竟迷了心窍,不能自已。
天魔女的心态,魏十七洞若观火,究竟上,他对这一日的到来早有防备,诸天神佛,倒置众生天魔女,岂是易与之辈,吃得住她,如虎添翼,吃不住她,养虎为患,这百年来他孜孜不倦修炼,不敢有涓滴松弛,防的恰是她俄然发难。
倒是定慧剑一灵不灭,主动护主。
金茎露考虑半晌,道:“云兽忽律吃了大亏,被打得体无完肤,委靡不振。”
天魔女伸出食指悄悄扭捏,笑道:“才不上你的当呢!你在这云浆殿中,占了天时天时人和,万一惹出餐霞宫主,妾身可不是敌手……”
“中间既然顾忌四位宫主,那么只分高低,不作存亡搏,我若输了,云浆殿主便让与你做,任打任骂,任杀任埋,你若输了,须得种入一道云浆符,任凭吾差遣,再循分上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