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

艺高人胆大

朱蝉身躯一震,悄悄叹了口气,赧颜道:“忸捏!倒是瞒不过魏殿主,昏睡了这些光阴,总算缓过劲来了。”

彗月殿一战大获全胜,却敲响了警钟,世人各自隐于洞府,或炼化星药,或祭炼宝贝,未雨绸缪,以应对来日大战。伐山破庙,不啻于当日菩提宫四殿来袭,正阳门外一场混战,任尔手腕通天,略不留意,便为敌手所趁,诸位真仙自是看得清楚,与他殿开战,他们只能竭尽所能,自求多福,一旦身陷敌阵,七八宗宝贝迎头击下,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顾不全面。

一语惊醒梦中人,忽律低头揣测半晌,终究明白水妖的软肋在那里,“鸳鸯阵”讲究通力合作,更讲究死战不退,若无将脑袋缚在裤腰带上的决计,如何顶得住真仙手腕的打击?到头来仍然回到强者对抗,弱者张望的老路上!彗月殿一战初露端倪,蛇龟对上羝藩上人,应龙对上赵牵牛,房铃子无人可挡,鸳鸯阵就此分崩离析,这是血淋淋的经验!幸亏云浆殿有魏殿主坐镇,摧枯拉朽,一战奠定胜局,但是……战局变幻莫测,若殿主被强手拖住,一时腾不脱手来,他们又该如何是好?忽律感觉本身脑筋有些不敷用了,只得向允道人拱拱手,出言请教。

云浆殿主神通泛博,狠天狠地,却只得一人,谁都不肯把身家性命依托于别人之手。

大殿以内星光暗淡,朱蝉转过身去,顿时毛骨悚然,只见数步以外多了一人,恰是云浆殿主魏十七,目光炯炯核阅着本身,竟生出一种表里都被他看了个通透的错觉。

朱蝉向魏十七告罪一声,又谢过流苏,也不客气,将酒食一扫而空,长长舒了口气,心对劲足地放下杯筷。流苏又奉上热茶,她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啜/吸,热气腾在脸上,睫毛微微颤抖,享用着可贵的轻松舒畅。

正阳四宫诸殿应征辟而来,计一十三位真仙,公推允道报酬首。允道人久历挞伐,心机分歧于侪辈,他冷眼旁观,水族精怪练习的“鸳鸯阵”很有可取之处,故此亲身拜访云兽忽律,得知此阵乃云浆殿主所授,尘寰群战之术,攻防一体,互补有无,遇敌在伯仲之间,相差不甚差异,克敌制胜,可保己方不失。允道人微露就教之意,忽律微一沉吟,竹筒倒豆子,将“鸳鸯阵”一股脑交了底,允道人一一记在心中,顺手推衍,化大为小,化正为奇,忽律亦受益匪浅,他乃至感觉,之先差遣水妖攻打彗月殿,若应对恰当,一定就一败涂地。

彗月殿分崩离析,消逝在星域深处,云浆殿无人操控,为气机牵引,缓缓驶向下一个目标。

能有这番见地,亦数可贵,允道人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从袖中摸出一枚玉简,交与忽律,长笑而去。

星光熠熠,前程未卜。

忽忽数月畴昔,这一日,朱蝉从睡梦中霍然惊醒,揉了揉眼睛,渐渐爬讲起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青白五德鱼悄悄冬眠于体内,纹丝不动,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小脸败坏下来,顿感觉腹中饥馁,咕噜噜叫了数声。

允道人看出了他蠢蠢欲动的心机,不觉得然,他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当下提点了一句,水族精怪毕竟是妖物出身,嗜血残暴,心性却未经磨砺,只能打顺风仗,一旦遇挫,便土崩崩溃,不堪大用,这一节,忽律须得想清楚。

新归降的仇真人甚是识相,束缚一干部下,杜门不出,等候云浆殿主呼唤。星域浩大,却埋没玄机,当云浆殿碰到下一个敌手,便是他率众出战之时,以殛毙和军功表白忠心,义无反顾投向帝子,这才是他必须献上的“投名状”,非如此,无从在云浆殿安身。应有之义,仇真人对此并无痛恨,他独一期盼的是,不要厄运当头,撞上三十三天外那几个神通泛博的凶徒。

魏十七心知肚明,朱蝉差遣青白五德鱼,如同婴儿耍大锤,耗损极大,乃至透支寿元亦未可知,不过天后之命,轮不到他插手,他只作不知。美酒好菜乃是小事,云浆洞天物产丰富,阴元儿运营百载,应有尽有,但朱蝉毕竟是外人,未可入内,魏十七命流苏取了一只大大的食盒送至殿中,另奉上三壶美酒,供朱蝉独享。

忽律瞪着独眼,丑脸暴露一丝笑意,慨然道:“殿主以凶星为命星,做部属的又何惧戋戋怨气!”

她不由喘了口气,下认识揉着肚子,皱着小脸道:“见过殿主,呃,殿主可有酒食,小婢饿坏了。”

魏十七沉默半晌,开口道:“如无大碍,便即谋取下一殿?”

朱蝉沉吟半晌,苦笑道:“青白五德鱼啄取灵机,便是百十殿也尽数吞得下,只是小婢道行陋劣,撑不了这好久,十殿……十殿当是极限……”

一口吃不成瘦子,朱蝉所言本在料想当中,魏十七点头道:“也罢,如无不测,那便攻伐十殿。”贰心念一动,云浆殿嗡嗡震颤,遁术垂垂加快,如巨舟般横渡星域,驰向未知之地。

魏十七滞留于洞天浮宫,疗摄生息,以醇酒妇人纾解压力,排解胸中暴戾,若在尘寰,君王沉沦酒色,麾下骄兵悍将不得安抚,保不定会闹出甚么幺蛾子来,但天庭壁垒森严,以魏十七的道行神通,足以凭一己之力,血洗一殿,任谁都不敢起异心。云浆殿非是善地,忽律需求运心机,动城府,使手腕,安抚那一干水族精怪,差遣彼辈卖力,魏十七不必行此帝王手腕,堂堂正正碾压便可。从一开端,他就只信奉“买卖”,明显白白摊在台面上,做出挑选,承担结果,不怨天,不尤人,就像运气一样。

朱蝉舔了舔嘴唇,伸手按在胸腹之间,仿佛心不足悸。

虔诚是弱者的游戏,信赖是一种豪侈的华侈,只要充足强大,就不惧叛变,这一点,他早有明悟。

“无妨。似彗月殿这般,需攻伐几处,才可获得全功?”

允道人知他貌似卤莽,实则不偶然计,忽律为餐霞宫主镇守云池,没有功绩也有苦劳,又逢菩提宫来袭,跟随碧落殿主击退劲敌,后展转投入云浆殿,系魏殿主部下数得上号的人物,无妨结个善缘。但如何把握那些水妖,并非易事,他踌躇半晌,缓缓道:“有一篇傍门法诀,可差遣妖物舍命死战,但此举有伤天和,怨气郁积,不免反噬己身,你可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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