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壹贰叁师徒重逢
待他转了畴昔,便见插屏后,一白衣男人负手而立,墨发如云,垂于身后,周身浮动一丝冷香,听闻身后脚步声近了,男人回过身,端倪含笑,对着炼缺暖声道,“我师徒本日总算有缘再见了。”便见此子身姿高畅,端倪疏朗。细观其描述,与炼缺确有七八分类似,却比炼缺生得更加精美不凡,眉宇间自含有一分得天独厚的高贵之气,严肃却不冷肃,和顺却不含情,教人倾慕之余却不敢多生一分遐想,当真是妙人如玉,环球无双。
“前辈?”炼缺道,“承蒙你切身指导,长辈感激不尽。”
“你拜了师门,为师仍然情愿教你,你毋须难堪……”星染再度执起炼缺的手,紧紧握住,“这一世,为师必不让你再刻苦了。炼儿,待你飞升之时,若不肯在天宫供职,仍可在仙界寻个门派作为依托,你现在守着你那上清门的师父,届时上了天界,仍然可去昆仑,为师的辰极殿仍会为你留间配房……”
“这些……这些年产生的事,前辈莫非……早已算出?”炼缺瞪大了眼,想起本身多年后果为身染魔气不得不与留云别离数年而心伤,想起留云为了本身割骨炼药接受的屈辱伤痛,想起墨云华为了替本身保护盗取昊天镜的罪恶遭到的惩罚……竟头一回对这位敬慕多时的前辈生出肝火。
星染悠悠道,“罢了!罢了!为师将你拜托给云儿,便是但愿云儿将你送入尘凡历练一番,看破俗世情、欲,来日能够埋头修行。”
辰极岛仍然仍旧,峰顶上,庭前的玉桂花暗香流连,曲水溪桥相互映托,别有一番志趣。
“长辈免得了。”
“我……长辈……从不以为本身……就是辰河,前辈与辰河师徒情深,长辈有感于心,只是,长辈经历人间八十载,现在已拜入师门,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好再另投别人?”
炼缺不忍再度拂逆星染,为莫非,“可长辈……已有了师父了……前辈……”
此时,东厢耳房里又传来了星染的唤声,“炼儿,你过我来这处。”
作者有话要说:跑去看大闹天宫了
嘿嘿
莫非……前辈本日也在这儿?炼缺心下暗惊,循着声音步入东边耳房。东边耳房非常宽广,轻纱蔓帐随风轻荡,案几燃香青烟盘绕,格外清幽。耳房分作两厅,当中被一座庞大插屏从中隔断,外间摆设着桌椅书架,是为办公所用,透过插屏,模糊见着内间摆放了一张玉桂老枝打造的睡榻,模糊浮着桂香,想必是作临时小憩之用。房间布局大气利落,陈列古朴高雅,若说最为惹眼的,便数那插屏上绣着的伏羲女娲图了。
星染点头苦笑,“炼儿,为师算得准天理时运,却算不到民气……如果事事能料,岂会与你四世交叉,让你接受这循环之苦?”
待进入殿内,便见大殿空敞,殿内正中供奉着两尊金身像,别离是女娲、伏羲二皇,皆是人首蛇尾,描画得栩栩如生,严肃端庄。殿内四周墙壁上绘有壁画,色采新鲜,笔法细致逼真,传述着二人功业。一面墙上绘着女娲捏土成人的旧事,一面墙上绘着女娲补天的传说,另有一面墙上描画了伏羲教民结网做琴教养世人之旧事,剩下一面则绘了伏羲坐台听风,衍化八卦的神迹。
星染轻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肯唤为师一声师父吗?”
星染执起炼缺的手道,“为师现在确切身在归墟海底,只因你元婴初成激起了为师心血,与为师情意相连,为师便能借知微,分出一缕元神来此与你相见,现在站在你跟前的并不是为师本尊。”
炼缺立足外山很久,忆及数十载于上清门山中的幽幽光阴,暗叹一声,光阴已逝,强留不得,师父现在伤重,已忘断昔日情义,我便是徒包涵长亦不过量生悲愁,于事无补,还是顺其天然吧,若当真缘分未尽,我与师父定有相逢之时。
“本来是辰河所作……世事难测,前辈……莫要伤怀了。”
星染淡声笑道,“当年一场恶战,为师受伤不轻,后又为了修补你缺失的灵性,大费周章,耗损颇大,这才不得不将辰极岛沉入海底,埋头养伤。只是……为师倒是用心在你体内留了一线魔气,只为送你出海历练。炼儿,你宿世乃是云桃花精转世托天生人,命宫里天生重情,倒霉修行。为师观你这几世运气多舛,始终堪不破情劫归入正路,不得已才窜改星盘,重塑你的命格,将你送往人间历练一遭。”
星染步上前来,尽是顾恤,“当年,你两魂七魄存于还元果上,为师为制止你与离苑再生纠葛,把持星盘窜改了你的命格,窜改了还元果之阴身,使你化作男胎,哪知那还元果伴随为师多年,早已生出灵性,化果为人之时,竟依了为师模样投生,你才有了这般长相,你可会怨怪为师?”
星染于乐道之上的造化早已是入迷入化,六界当中几近无人能敌。这一夜,经他悉心指导,炼缺多年未通之处皆茅塞顿开,修为又精进了些。
“炼儿……到为师这处来。”插屏火线传来星染的唤声。
“本来这般,怪长辈多想了……还望前辈莫要见怪。”炼缺歉然。
炼缺头一回听闻这等旧事,惊奇道,“莫非……不是因为前辈有力驱除魔气才……”
星染面有不舍,“为师法力还未曾尽数答复,分出的这一缕元神经这一夜磨耗就将近消逝,不能再此多陪你了。”
炼缺落下云头,瞟见摘星殿的殿门大敞,心下微惊,还不待他探明环境,却闻殿内传出幽明空澈之声,“炼儿,快出去吧,还愣着何为?”
星染从旁埋头聆听,跟着炼缺的曲音吟唱起来,那天籁之音和着曲声,顿挫顿挫,竟唱出一番江山如画多姿多娇的气势,炼缺听得痴迷,不由得心驰神驰。
如此拳拳盛情教炼缺如何回绝,只躬身道,“那便先谢前辈教养之恩了。”
炼缺好生不风俗,兀自挣了手,面有赧色,偏了头问道,“前辈……唤长辈前来此处,有何指教?”
“炼儿,”寂空中,星染之声娓娓道来,“宿缘天定,聚散无常,人处于尘凡当中,须得贯穿随缘而来,随兴之至的事理,你经历这一场尘凡浸礼,终是有所明悟了。”
炼缺一踏入房门便被插屏上的那副刺绣吸引了,端看其形状:两丈长,一丈宽,居中绣着二皇,伏羲女娲人首蛇身,摆列摆布,以手搭肩相依,蛇尾订交,比起殿前那两尊金身像,神情更温和密切了些。 伏羲左手执矩,意味地,女娲右手执规,意味天。二人头顶尾下别离缀有日月,四周镶嵌二十八星宿,连成一圈,包含无极星斗之道。
星染莞尔一笑,“炼儿懂事,无妨,一缕元神罢了,不碍事。昨夜为师传授之事,你归去以后还需好生参悟揣摩,才气深切体味。待下月此时,为师再来摘星殿与你相会。”
一曲结束,炼缺心神动乱不已,久久不能平歇,再度望向星染时,重生出了一番敬慕之意。
这些年,因着事物繁多,炼缺倒不常入知微当中,这回受星染亲身招引,他一起乘风踏浪飞入辰极岛主峰之上。
此回――当真要见着紫薇天尊了么?
返来从速的补上
炼缺忧心道,“这般耗费心神,前辈还需先保重本身才是。”
他这般想来,内心立时轻巧很多。
星染见炼缺摆脱,微皱了眉,不免有些落寞,“昔日,为师收你做徒,将你养在身边教诲四世,皆因天宫,昆仑事物繁忙,殆误了你,让你频频落入循环,现在,为师好不轻易得闲,师徒再度相逢,这一回,为师需求悉心教诲于你,助你修成正果,重归仙班,为师想你永发展世留在身边,做为师徒儿……”
“无妨。”星染敛了眸,“早已是故去之事,你毋须替为师担忧。你这一曲,奏得奇妙,曲中真义亦拿捏得非常精准,可否再将玉简当中的曲目弹奏几首?为师也好替你指导。”
炼缺闻言,接连又奏上三首。
炼缺点头,“此事因长辈而起,长辈自是不敢推让,这便速去寻了爹爹好做商讨。”
临别时,星染提点道,“你眼下既无归处,便去寻云儿吧。云儿被调派镇守归墟,该是在灵蛇岛,那五道塔因你而开,现在祸乱横生,便该由你去告结束它,也算是修了些功德,造福了百姓。”
星染颇感欣喜,“去吧!路上谨慎!”说罢,一道清风蹁跹而来,星染元神化作一抹青烟立时消逝在炼缺跟前,再无踪迹。
炼缺这才从画中收束了心机,转过插屏,心砰砰的跳着。
炼缺虽曾听辰河、离苑多次提及本身与星染长相神似,现在蓦地见了面,还是忍不住暗吃一惊,道,“长辈……竟……端的与前辈有些类似。”
“孺子可教。”星染非常对劲,“炼儿,为师观你体内太j□j元浓盛,根底踏实,若伴随为师膝下修行,必能早成正果。现下,先将你的瑶琴拿出来,奏一曲为师听听。”
“随为师入知微里来吧……”说罢,就见神光一隐,炼缺便消逝在原地。
星染神思悠远,目色孤寂,轻叹道,“辰儿第一世与为师相逢之时,如你这般,亦是男人,这《九羽霓裳曲》虽是离苑所作,却为辰儿平生钟爱。当年瑶池嘉会回到昆仑,他便央了为师为他弹奏此曲,这曲中缀词,乃是他亲手所做……”
炼缺依言拿出瑶光,想了想,抚上一曲《九羽霓裳曲》。此时,他境地大分歧于昔日,再次弹奏之时,琴弦摆动之间,幻景丛生,那舞仙穿戴粉色罗裙,翩翩起舞,时而扭转,时而腾踊,皓腕玉容,巧笑嫣然,凝实活泼好像真人普通。
炼缺连连摆手,“我……谢前辈再造之恩还来不及,如何……为这般小事与前辈置气?”
星染淡笑不语,满眼宠溺。
炼缺立足四下张望一番,心生敬意,憋见那两尊金像竟微微展开了眼,朝他幽然一笑,神魂俱摄,伏于地上朝神像恭敬叩拜了三回这才起家。
星染听得详确,将长琴曲意之精华讲解得纤细精美,难明之处,更携了炼缺手把手的耐烦指教,教炼缺参悟曲中真义。
“前辈,你是如何现身在知微当中的,长辈记得你不是在归墟的辰极岛吗?”
月色洁白,银辉铺地,徒增萧索。
“嗯……”炼缺收了心神,信步朝殿内走去。这辰极岛他虽来过量回,摘星殿倒是头次拜访,不免有些雀跃严峻。
二人以曲论道,一夜不歇,待次日拂晓,炼缺惊觉星染身形虚淡,随即问道,“前辈,你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