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魄玄音

冰棺开启的顷刻，整条黄河为之呆滞。岳灵珊瞥见棺中人身着残破白衫，面庞被寒霜覆盖，右手保持着握剑的姿式。当她触及那截断裂的君子剑时，二十年前的影象如潮流出现：

冰棺中的岳不群俄然展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的银河与二十年前华山之巅的朝阳堆叠。他残存的认识化作一道剑意，顺着琴音注入岳灵珊眉心。黄河水底的碎石纷繁浮空，拼集成完整的《玉女心经》终究奥义——"太虚证道"。

"少掌门，雁翎阵已布妥。"恒山派新任掌门仪清递上令旗，袖口金线绣着的紫薇星纹微微发亮。岳灵珊重视到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冰晶纹路，那是修炼《太阴真炁》初成的征象。

"本来如此。"岳灵珊按住震颤不休的琴弦，终究明白父亲为何要她在月圆之夜独闯黄河龙穴。焦尾琴腹中埋没的机括弹开，暴露半片泛着寒气的冰玉简——恰是林朝英亲笔所书的《玉女素心诀》全本。

"筝——"

"爹爹..."岳灵珊纵身跃下城头，太阴真炁在足底凝成冰莲。蒙古国师的咒语声戛但是止，他惊骇地发明本身的影子正在排泄血珠——这恰是《吸星大法》反噬的征象。

蒙古军阵火线俄然传来骚动。岳灵珊瞥见平沙渡方向升起紫色烟霞，三百白衣剑客踏浪而来。为首之人手持的玄铁重剑上，鲜明刻着"独孤"二字。焦尾琴在这时收回清越长鸣，琴身裂纹中射出万道金光，将夜空照得亮如白天。

地底传来沉闷的碎裂声。潼关城墙俄然爬满蛛网般的冰纹，守军惊见本身的影子正在迟缓结晶。岳灵珊喉间涌上腥甜，后颈蝶形胎记灼如烙铁。她终究看净水中倒影：心口处本该消逝的血蛛纹，竟已伸展成完整的紫微斗数图。

本来当年岳不群引爆龙脉时，将毕生功力凝成三颗冰魄种子。现在潼关城头的十万守军，竟有半数武者经脉中流转着紫霞真气的变种——这恰是《浩然剑纲》记录的"薪火相传"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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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怒涛中升起九丈高的水柱，冰棺在旋涡中间若隐若现。岳灵珊怀中的半块玉佩俄然发烫，琴箫合鸣之音主动转为《碧霄吟》。她终究听净水声中异化的熟谙剑鸣，那是君子剑残片与冰棺共振的频次。

"少掌门谨慎！"仪清挥剑斩落三支淬毒弩箭，剑锋却被氛围中固结的冰晶生生冻住。岳灵珊指尖掠过琴弦，奏出《广陵散》最后七个变调。音波所及之处，蒙古兵士的弯刀尽数折断，断裂处闪现出精密的梵文——恰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金刚指"陈迹。

潼关城头的烽火映红了半边夜空，岳灵珊指尖扫过焦尾琴第七根弦。琴箱深处传来金石相击之音，城下蒙古重马队的玄铁马铠回声开裂。她望着铠甲内衬的赤色剑纹，俄然记起昨夜黄河水底看到的奇景——那具冰棺大要浮动的星图，正与二十年前华山血祭阵图如出一辙。

俄然，蒙古军阵中升起十二面狼头幡。岳灵珊瞳孔骤缩，焦尾琴的梧桐木面闪现出精密裂纹。当年父亲在华山之巅引爆龙脉时，恰是这般六合色变的压迫感。她反手拔出腰间玉箫，箫孔中埋没的冰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琴箫合鸣的顷刻，黄河水俄然倒卷上天。十万将士目睹水幕中显出赤色篆文，恰是当年岳不群刻在黑木崖断龙石上的《浩然剑纲》残篇。蒙古国师手中的转经筒轰然炸裂，八十八颗舍利子化作金粉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