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皇甫公子寂寞得紧
以往见得小手哭哭啼啼,不得高兴,他只道是明康大男人主义不解风情。
他的心,又是一阵阵的紧,嘴角的笑,也苦涩了起來,对皇甫玉道:“既然皇甫公子偶然就寝,不如一起饮一杯吧。”
眉毛悄悄一挑,明康的话语意味不明:“皇甫公子这话,我能了解为妒忌么?不过皇甫公子一惯温香软玉在怀,想來不会瞧得上我那不解风情的小徒儿吧?”
皇甫玉不置可否,懒懒的看着亭外夜色中的树影,他恍神,明康也是堕入沉思。
只是现在卸了尚书一职,倒是落得了很多轻闲。
明康轻笑了起來,不过一轮残月,又何來月色真不错之说,他一惯严厉谨慎,以往担负刑部尚书的日子,哪有工夫來悲春伤秋。
仿佛有些事,是他不体味的。
“那可真是不巧啊,我一來,小师父便要歇息。”皇甫玉起了身,便折身向外,边走边道:“小师父,你早些歇息,明儿一早我再來向你存候。”
他一惯不是嗜酒之人,但是酒色财气,偏又占得极重,明康也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内心总与他的表面不分歧。
“本日还是感谢你,派了两个影卫一起庇护小手,代她向你致一声谢。”端着酒,明康笑着,向皇甫玉致了一声谢,举止一惯的崇高文雅。
“我这酒啊,可未曾请外人喝过。”皇甫玉如此笑了一声:“是不是感受我此人,也不象外界传闻那样一扔令媛?”
“甚好。”皇甫玉微微一笑,已经叮咛下人,摆酒菜上來。
大师都能看出小手的一颗芳心,全系于明康的身上,他不信明康这个男人,会不明白小手的苦衷。
可为甚么却又要另给小手择良婿呢?
“你要将小手嫁人?”终是吃惊的问了出來,语气有些掩不住的颤抖。
皇甫玉抬眸望了过來,明康如何在他面前來提起小手的婚事……在他的惯有思惟中,从沒想太小手要嫁人这一出,固然他现在也晓得她算是长大了,可不是总该跟在明康身后么?
他真的怕他今后不在,小手总要嫁人,如若夫家对她不好,她总要吃些苦头。
“明大人,如何酒还沒饮,便在说酒话了。”皇甫玉回过甚來,轻砸动手中的折扇:“如何说小手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小师父,当年在黄草寨,对我也非常照顾,此番來到江南,我自是得护她全面。”皇甫玉如此说,防得个滴水不漏。
是因为明康这个饱读圣贤书的男人,将伦理纲常看得极其首要,碍着小手是他的徒儿,终是不肯违背这些伦理纲常么?可横看竖看,明康都不象那种固执不化的书白痴,应当不是很在乎这些吧?
小怨妇……想到此处,他的心俄然紧了,今银河边她哭着喊着跟他说的话又响在耳边:“我真的怕我再也见不着师父了。”她的语气和顺又断交:“于我而言,师父便是我全数的人生。”
不消一阵,酱香牛肉、烟薰鸭脯、姜汁藕片、花雕醉鸡卷……一系列下酒菜就给摆在了石桌上。
皇甫玉倒有些恼了,微微掉转了头:“你别动不动代小手如何如何的,她只是你的徒儿,并不是你的从属品。”
“何况小手性子恶劣,嬉笑怒骂,皆随情意,这类女子,又哪能讨男人欢心。”
两人看着夜空入迷了半天,皇甫玉才道:“今晚月色真不错。”
“皇甫公子倒真是孤单得紧啊。”明康拾阶而上,徐行进了长亭,同他站在一起,瞻仰着沉寂的夜空。
“明大人倒是谈笑了,跟我一起的,皆是些酒色之徒,哪有合适的人选。”皇甫玉不着陈迹的回绝了。
看着寥寂的夜色,明康倒是想起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小手站在院子当中,一脸郁郁寡欢样,嘴里叹道:“唉--我本故意将明月,谁知明月照水沟。”一脸的小怨妇模样。
“不是我想将她嫁人,而是她终归要嫁人,我只能替她把把关。不知皇甫公子,可有合适的人选,帮我保举一二,免得我将小手错付夫君。”半真半假,明康如此说,倒是揣摩着皇甫玉的神情。
直到下人送了罗浮春过來,两人才回神过來。
二十年陈酿的罗浮春,公然名不虚传,才一开封,那酒香,便连绵开了。明康也算是见地过很多美酒,闻着也皆有些沉醉。
“但是,小抄本日过分劳累,倒是需求歇息了。”明康客气的提示一声,小手要歇息,他总不能忤在这儿不走罢。
他又岂是白日睡得太多,现在镇静,但偶然就寝,倒是真的。
叮嘱小手好生歇息,明康分开了房间,却见皇甫玉倚在院中的长亭中,看着沉寂的夜空。
只是明康的表情,并不是很好,而皇甫玉,也有些变态,这般美酒,便有些华侈。
皇甫玉收回眼神,望向了面前的明康,面前的男人白衣黑发,倒是极其暖和儒雅,纵是他一惯暖和,但那崇高的气质,倒是无人敢轻视:“明大人是不是搞错了,一惯世人说我花丛当中流连来回,又何來孤单这一说。”
本日见是明康对小手的态度密切天然,这决非普通的大男人会做出的行动。
“今儿表情不错,请你尝尝我保重的‘罗浮春’吧。”皇甫玉如此说着,已命下人去取罗浮春來。
腆着脸來,又如此利落便走,明康对他的行动举止真的有些摸不着门道,这皇甫玉,倒是极会粉饰本身啊。
“也是,只怪我怜她自幼无父无母,过量的放纵,才养得如此的性子,只怕今后她要嫁人,多少要挨些夫家的苦头。”明康如此说,语中自怨自艾的神情倒也不假。
“是吗?”明康轻笑了起來,也不辩论,笑意淡淡,毫不介怀:“倒甘愿是我搞错了。”
“那我今儿但是沾了小手的光。”明康如此说,他可不信赖皇甫玉请他喝酒,是俄然之间,感觉干系跟他非常密切。
俄然之间,两人皆沒话说,这皇甫公子是不是真的孤单得紧,倒无从究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