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忆闷令1
“仅是如此?”许道萍不解。
七娘又叹一口气。
“蔡三娘子并无性命之忧,她天然保得一命。只是,王府已将她从族谱中除名,现在正锁在王府后院。”
“如何会?许姐姐别急,”谢菱道,“听七姐姐说完。”
是啊!客岁赏雨联句之处,不恰是此地么?
“自太学返来,菱儿便不来找我玩了。敢是那我当太学的兄长,要与我生分了么?”
当时,她正在郓王的私宅随园,与他吃茶。
谢菱瞧着,有位嬷嬷与几个丫头眼熟得很,想来,恰是前几日老夫人加派过来服侍的。
倒是再笑不出了。
谢菱顿了顿,又问:
许道萍悄悄搂着七娘,蹙眉道:
“这那里能怪菱儿呢?你自是心善为我,那里晓得那些人的凶恶之处?”
“想来,总要寻个替罪羔羊,她身边又恰好有我的东西。”
那些小娘子们,一个个骄贵率性,常日里,多少人做牛做马地服侍她们。便是如此,稍有不慎,还常常受她们的挖苦惩罚。
许道萍一惊,这公然比要了她的性命更狠。
“王家的人说,待办理一番,明日便送她回西蜀,今后再不准入汴京半步。这是开封府判的,至于王家……菱儿也晓得,王家在西蜀,是有庄子在的……”
“此番之事,是我与七娘想要摸索一番,瓮中捉鳖,不想却累及蔡三娘子。而王環,又是那样的了局。”
何况,此事本是王環自作主张犯下的祸事,谢府也犯不着为此揪着王府不放。
谢菱一愣,看来此中公然另有事。不过七娘不说,她也不便再问,摆布,自能从旁晓得的。
“待去了庄子上,是生是灭,自有庄上的媳妇管,也就再不与王家相干了。”
“七姐姐说的是,如何能与疯子讲事理呢?”
七娘指着房中两个大箱子。其间盛满了奇珍奇宝,希世绫罗更是华丽无方,乃至另有一匹明珠绡。
“不幸七mm小小年纪,就见着这般触目惊心之事。到底是难为她了。”
“也怪我忽视,上回郑明珍之事,总该再透透辟彻地想一想。如此,七姐姐也好早些防备。”
七娘讪讪道:
“我听闻,”谢菱道,“王家那边大怒,仿佛已峻厉措置了?”
王府虽留了她一命,可那措置,才更叫人生不如死。
七娘深吸一口气,接着道:
谢菱亦有悲伤神采,只道:
“不错,”七娘道,“今早,王府已派人来赔罪了。说了她的措置,又说了很多好话,还送来很多希奇物件。”
七娘点点头。
七娘叹了口气,只沉默垂下头。
若易地而处,遭人谗谄的是她谢菱呢?
“听闻,她是因着妒忌蔡三娘子,才下了狠手。可为何要扯上七姐姐?七姐姐实在委曲呢!”
还记当时朱二表姐一句“采下玉盈身”,引得世人阵阵发笑。五哥还说,这个笑话,他能笑一年呢!
果是不出所料,统统瞧上去抑抑恹恹,来往丫头们皆提心吊胆,谨慎服侍。
许道萍将七娘搂得更紧些:
谢菱亦拥戴,又有些自责:
想起这个,七娘更是满面无法。
“可上回郑明珍之事,是她蓄意侵犯七姐姐的。也不知是个甚么原因,是否与此番有关?”
七娘遂朝她抱怨:
七娘此番虽遭人谗谄,却未曾蒙冤,家中倒是如临大敌地心疼护着。
“七mm也别怕了,幸亏事情已然停歇。你也断不必为如许的人悲伤。”
她只道:
这个动静传至朱凤英那边时,她也免不得一番唏嘘。
见着谢菱,七娘忙起家拉她坐了。行动之间,比昔日更显出几分密切。
她低下头,不易发觉地轻叹一声。
谢菱叹了口气,遂与她解释:
言及此处,七娘忽而哽咽,有些说不下去。
鄙谚有云:虎落平阳被犬欺。王環本是高门贵女,不成一世。此番一朝失势,还不被人当作牲口般糟蹋!
“她不过是个疯子,疯子行事,有甚么事理可言。偏你还当真了!”
谢菱方至七娘院落。
“真是难以置信得很呢!客岁还在一处赏雨联句,大师说谈笑笑,竟没瞧出她是那样的人!”
现在落到这些媳妇们手中,又有甚面子可言?畴前遭下的孽,也尽数还归去了!
谢菱一面说着,一面扶着心口。
许道萍点点头:
谢菱有些无法,只道:
许道萍不大懂汴京的端方,只满面迷惑。
可这些话,事关绍玉的名声。不管如何,七娘亦不会透露半字。
现在,正一年不足。
当时,窗外虽下着滂湃大雨,可屋中兄弟姊妹,一人一句,争相吟来,老是见得比别处热烈。
她一片热诚,把她当作亲mm普通。可终究,却被王環蛇心蝎肠以待,到底是太伤人了。
可蔡三娘子,连绍玉的面亦未曾见过,仅仅因着王夫人偶然提起,便差些丢了性命。她才是阿谁最最委曲,最最不值的啊!
她自嘲似的地笑了笑,只怕是得过且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仿佛也只能是这个解释了。
只要措置安妥,王谢二府,天然还如昔日普通。
七娘见她这副模样,忙拉着她的手:
“想着来看一看七姐姐,倒是许姐姐先我一步。”
她忧心肠看七娘一眼,又道:
七娘看了看谢菱,沉吟半晌,只摇了点头:
谢菱敛了敛神情,举步而入。进得阁房,却见许道萍已然在此。
想来,多年的友情,加上如许的诚意,谢家天然不好与之难堪。
“阿楷,你说,我是否狠心了些?”.
只听她无法自嘲:
畴前有出错的女子,皆是往庄上赶。庄上那些媳妇早就见怪不怪。
那料子颇是可贵,七娘与许道萍也只在宫中见王贵妃穿过一回。
“你们要喜好,不若挑些去赏人。”
只闻谢菱道:
“这倒是其次,可王環,是如何措置的?”
她只道:
委曲?真正委曲的,是蔡三娘子。
“五木观之事,听得我心惊胆战,寝食不安的。若非婆婆怕扰你歇息,昨日不让看望,我也早来了!幸亏眼下姐姐安然,不然我也该吓死了!”
王環此番行事,本是为着绍玉之故。七娘自小与绍玉靠近,招致祸端,也是道理当中。
王家还真是风雅。
事理她都明白,只是思及畴前各种,不免唏嘘伤神。
七娘遂道:
只闻得谢菱笑道:
“七姐姐另故意机打趣我呢!”
经了如许的事,七娘悲伤并着惊骇,直叫老夫民气疼。
她叹了口气:
而谢菱,是从未见过的,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