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 怎一个急字了得
坐在薛居正身后的参知政事扬光义忙起家道:“太慰稍安,何必牢骚,方才我们薛相也说了,夏州遥远,自古夷人混居,故自唐以来,历朝也只用怀柔之策,此番党项人反叛乃是蓄谋已久,如果强行用兵,非举国之力不成,如此一来,岂不有违官家钦定先南后北的国策,再有,党项首级已成势,朝廷如果逼得太紧,那不是将他往契丹人那边赶吗,此更非我朝之所愿哪”
曹彬道:“郑国夫人?王公公,传闻官家每隔几日便召见郑国夫人一回,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皇后了,可有此事?”
与西府相对应的天然是东府了,也就是政事堂,源自唐时的中书省,衙署位于皇城东侧,掌朝廷行政,卖力草拟、公布天子的旨意,故称平章事,亦称宰相,但宋帝为制止宰相权力过大,平章事普通设而不授,只临时从品级不高但足可托任的臣子当选几位入政事堂参议政事,称参知政事或平章政事、同平章事,又因这些官员的品级不高而又要行宰相大权,便有见官大三级之说,因而,天子每提一人入政事堂,便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但此职朝廷并没有,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临时的宰相,或者说大宋王朝压根就没有宰相,暂行宰相之权罢了,亦可称东相,名义上统领六部(吏户礼兵刑工)。
王继恩孔殷转过脸对另一人说道:“太慰,您老何意呀?”
王继恩整整衣衫,一脸忧?的道:“可不是,几位爷,别让咱家再跑了,这一趟趟的,腿都细了,官家召几位宰执在此齐议,那就是想尽快议出个章程,到底如何样了?薛相?”
桌边的茶也不晓得换过多少回了,曹彬顺手拿起来又快速放下,道:“政事堂是越来越不将枢密院放在眼里了,连杯热茶都不给老夫上”
枢密使曹彬也是扭屁股坐到了位子上,拍着椅子上的把手道:“老夫一向就主张打,果断打”
转运使吕端倒是心平气和,捋着花须道:“是战是抚,那也是几位宰执先定调子,本使听官家的旨意便是”
屋里顿时又堕入了沉浸,到底是王继恩沉不住气,又一次开口,这语气几近都在肯求了,“几位宰执,你们还真让咱家在这陪你们活力呀,官家可还在等信呢,眼瞅着天都快黑了,快议吧”
王继恩听完长叹一声也坐到了椅子上,把拂尘往案几上一搁,有些负气似的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干脆就不走了,就等你们的信了”
王继恩忙道:“官家如果能决,又何必几次三番让咱家这么折腾”
曹彬正色道:“我朝立国不敷两年,就出了此等背叛,若不施以重惩,何故安抚四方,岂不是在放纵厥后之人,打,哪怕是举国之兵又如何”
这时,一名内侍官仓促跑进了政事堂,一脸焦心,进门时还被绊了个踉跄,一个细尖的声音随即在堂上回荡。
王继恩道:“杜后贤德,偶然争宠,唉,罢了,咱家先归去看看,如果官家有暇,再来请几位宰执入宫”
郑国夫人原为南唐主李煜国后,娘家姓周,名薇,因其家姐病死于唐国后之位而继为国后,南唐人称小周后,才貌双全,唐国亡后被曹彬所获献于官家赵炅,倾国倾城的周薇一呈现在赵炅面前,顿觉宋宫粉黛无色彩,即封郑国夫人,大受官家宠嬖,到底是豪杰难过美人关,天子也是人嘛,这几个月以来,政事几近决自二府(东西府)。
(架空文请勿对比野史)
王继恩叹惋一声,悻悻坐了下去,沮丧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方才咱家出来时,官家心境难宁,特传旨让郑国夫人去服侍,要不几位过会再去?”
不等曹彬开口,枢密副使潘美拱手起家道:“薛相公,兵法有云战而胜之道在天时天时人和,今番我朝新立,国威远播,王师更是方才踏平江南,又与辽人在雁门关不分伯仲,此时恰是我大宋兵锋正盛之时,此乃天时也;党项人散居夏州各地,且各部号令不一,有的乃至老死不相来往,我朝不管是战是抚,君臣都意在处理夏州之乱,王师若以雷霆之势压畴昔,岂不一战而胜,此天时也;党项人自唐时起便向我中原历朝拱手称臣,今番道行逆施,我朝上自官家,下至黎庶岂能坐视李贼称雄,此人和也,有此三利,何不敢战,至于契丹人,也不敷为患,不久前曹太慰亲统雄师已让辽军损兵折将,短时候以内,他们是没有才气再渡南下的”
大宋天子赵炅在架空相权的根本上更进一步,将财务大权从户部分出,设转运使司(下辖粮、钱、盐铁三司),卖力天下的赋税及盐铁等钱物运调,又是以时运送赋税多取自水路,故而转运使司又称漕司或三司使。
内侍大寺人王继恩也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咱家瞧半天了,看这架式是吵得明天都没成果了”
大宋枢密院的官衙座于皇城西则,离着内皇城只要一墙之隔,俗称西府,主事有二,称枢密使正副使,掌天下军政,此职又与汉唐时的太慰相称,故枢密使又有太慰之俗称,为防枢密使权力过大,又在枢密院之下设二司,是为殿前司、侍卫司(下分步军司、马军司),分掌禁军和各州的统兵及批示权,此中,殿前司只作拱卫都城之用,名义上不担负火线作战。
本来朝廷各大衙门都是独立行政,但本日却齐聚政事堂,政事堂的正堂内合座身穿紫色官服,腰悬金银鱼饰袋的官员,个个不忿,氛围一度严峻,从朝晨到午后都没有吵出个成果。
堂中数人一见是他,忙上前相扶,此中一人道:“王内侍,您如何又来了?官家又催了?”
曹彬赫但是起,道:“既是如此,那就一同入宫,请官家一言而决”
潘美不平气,又要开口,一旁的转运使吕端忙道:“你看你看,又吵起来了,几位都是当朝重臣,又忘我怨,都是为了官家,何必弄得剑拔弩张”
他的话刚落音,便听薛居正拍着把手站了起来,慎重道:“比年用兵,辽人又是新退,难保不会随时卷土重来,此时如果复兴兵戈,实非朝廷之幸,老夫也还是那句话,招安方为上策”
薛居正压压手让扬光义坐下,语气也暖和起来,道:“太慰深知兵阵,如果劳师远征,你有几分胜算?若辽人再乘机南下,你又有何对策?”
“哎呦喂,都说政事堂门槛高,果不其然,瞧把咱家弄得这般狼狈”内侍大寺人王继恩差未几是一头栽进了正堂。
薛居正也有此意,道:“夏州之祸不能再拖了,官家若不决,岂不坐看李贼成势”
政事堂宰相薛居正闻言,闷闷不乐,回身又坐回了位子,没说话。
王继恩都快急哭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阿谁,摆布难堪,继而又将目光锁定另一人,说道:“吕使君,您老是何态度?”
薛居正急道:“吕使君慎言”
薛居正不屑的冷冷一笑,“纸上谈兵可破敌否?我薛某还未居庙堂时便知党项人埋没祸心,现在十年畴昔了,那李继迁的羽翼早已饱满,夏州一战,我大宋一万将士凭城扼守,却被李继迁的三万人马十五日攻破,还是全军淹没,薛某实不知潘相公说的党项人号令不一是如何得来的”
待王继恩一走,吕端便摊摊手道:“瞧瞧,说是孔殷,倒是这般孔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