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嫉妒心
“哎,不消,姐姐,不消……”桃灼赶快伸出一臂,拦下她的脚步,一手把玩着从扶桑那边要来的匕首,一双娇媚潋滟的桃花眼中模糊有一抹别样的暖色流转,“这点小事,哪用得着轰动少庄主?……更何况,少庄主不是叮咛过,如果入夜回到山庄之前,她还没有醒来,就给个痛快么?”
颀长的指尖血淋淋的,此时正微小地在车厢底部来回刮蹭着,似是但愿人重视到普通,而她们方才听到的动静,真是来自于此。
唐夜霜低低地喘着气,吃力地抬起眼来,警戒地看着面前那婢子打扮的鲜艳女子居高临下的仇恨眼神,眸色冷然更比常日。现在膝盖以下的位置现在固然生硬得再也没法转动半分,但是她的心神倒是一派腐败,涓滴不敢放松半晌。
“但是……!”桃灼还是有些不肯,梗着脖子刚想辩驳,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藐小响动,赶快警戒地转过了身子去,“甚么声音?”
但是此时桃灼正在兴头上,那里听得出来?见着右臂被攥住,她只回眸朝着桃夭娇媚一笑,趁她不经意间,将匕首敏捷地转换到了左手去,继而蓦地一扬手,那匕尖便是直直向那女子的眉心毫不包涵地扎下。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得那一向尽力展开眼睛的少女蓦地展开了黑亮的双目,似是早已感受桃灼的杀意,那一双比浓墨光彩还要沉郁的双瞳中是毫不粉饰的冷厉杀伐,身上斑斑点点已经转为锈红色的血迹,仿佛也点点映照在了她那双浓到化不开的眸子中,仿佛在修罗场上大肆搏斗的罗刹,欲与鲜血献祭神灵。在打仗到那抹银亮的锋芒以后,又似是刚从如水月色里打捞出来普通,清冷孤鹜,一样也亮得惊人,随时都要叱咤在六合风云之间。
她不是很喜好身边阿谁墨衣男人么,眼瞧着阿谁男人虽还固执地存着几分微小的心跳,但凭她经历定然也救不活了。既然毕竟逃不过一死,她桃灼干吗不做件功德,送她和她男人一起上天府?
桃夭低呼,“桃灼!”
但是即便反应已经如许迅捷,几缕鬓边狼藉的青丝还是被细碎的“咔嚓”一声斩下,纷繁落于耳侧。那发梢如同苍耳的软刺普通,软软地刺着她的脸颊,微有痒意,却也充足让沉寂已久的唐夜霜复苏地认识到,方才她的存亡就在一线之间。
桃灼毕竟心高气傲,天然毫无筹办,这一时候也被她眼中一刹时发作出来的冰冷血意引得心中一惊,部下便缓了几分行动,但是也仅仅只是一刹时的迟缓,只见得那女子蓦地往左一翻身子,竟然硬是拖着毫无知觉的伤体,险险地避开了她敏捷落下的锋芒。
此次出行,本觉得能与少庄主多靠近些,哪曾想回程的这一段大好光阴,却有一大半被指派给了这对来路不明的男女,并且她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出来少庄主清楚对阿谁脏兮兮的女子起了兴趣!
四下张望,并未感遭到杀气,这才发明这声响恰是从地上横着的那位少女身上传来的。身上覆着的冰雪早已然被车中的暖和熏得熔化堆积成水,只是双腿还是没有任何知觉,她几下尽力睁眼,似是还风俗不了车中的亮光普通,只能微微眯着,不管如何也睁不大开,只见得那长长的鸦黑睫毛微微轻颤,似是在雪天中扑扇的蝶翼。
即便她没说,桃夭微微一拧眉,也似是晓得了她想要干甚么。她晓得桃灼娇气打动,明天看她如许行动更自是晓得大事不妙,赶紧攥住了她一边胳膊,一边低言禁止道,“桃灼!不成如许!这是少首要的……”
桃夭一点不料外她的抱怨,只是拿起火钳,拨弄了几上面前噼里啪啦作响的炭火,让其燃烧得更旺一些,一边心不在焉地低声说道,“少庄主叮咛,我们照做便是,哪来的那么多牢骚?”
倒是那桃灼,虽是要比姐姐要聪明聪明,鬼点子多一些,却向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此时她只在一人半高的马车内兜兜转转,逛逛停停,死死地咬着那嫣红的下唇,有几分不甘心,似是在考虑着些甚么,时而又看看尚躺倒在车内的男女,更是一阵气不打一处来。
马车的里头要比外头更加都丽堂皇些,中隔着一处山川花鸟屏风,将宽广的车厢分红两边范畴,屏风内安设了一榻暖被,专为少庄主出行时所安息。
“看起来似是醒了,”桃夭倒是要安静得很多,只是又察看了两眼,这才站起了身来,便要朝那半扇屏风后探去,“我去禀告少庄主。”
因路上担搁了些许时候,故天气要比料想中的晚了很多,夏季连绵,最易犯困,少庄主向来不喜冷,故特地在轿内四周置下了数十紫金暖炉,十足熏着暖融芬芳的香料。引得外头寒冬腊月,里头却还是乍暖还春般的暖和,但是即便是如许,他却还是嫌冷,又拥了两条丰富的狐裘,这才在屏风的另一边沉沉入眠,没心没肺的模样。
而桃夭和桃灼两姐妹则在屏风的另一头,看管着那两个始终处在僵死状况的人。桃夭性子本就暖和沉寂,要比同龄人都要识事一些,现在围着一炉银炭火烤手,时而信手描几笔花腔,也不感觉有甚么非常。
在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后,桃夭轻手重脚地绕去屏风后瞧了一眼,肯定楚月此时已沉沉入眠以后,她终究忿忿不高山在那面色沉着的桃夭中间蹲了下来,委曲道,“姐姐,我们明显是少庄主的贴身侍女,凭甚么偏要看管这来源不明的两小我啊。”
至于以后,便是存亡由命。她向来都信赖本身在命悬一线之际发作出的好运气。
桃灼心中自有一个小算盘。她晓得桃夭毫不成出售本身,扶桑又在马车外头没法窥测车内一二,少庄主此时在屏风另一侧憩息,睡得死沉,这点动静他又如何能发觉?如果她只禀告这女子确切没有醒过来,按照号令直接处理了她,又有谁会晓得?存亡有命,少庄主又如何会舍得下见怪于她?
她固然现在还是没法自在安排四肢,但是眼耳口鼻却还能用,方才的话,一字不差的都清楚地入她耳中,听了个清楚,天然晓得那唤作“桃灼”的女子的杀心。她积储力量,为的便是能在这一刻临时先逃过一劫。
桃灼这么一看去,心中不由感觉有些讶异,她对此少女的复苏并不抱但愿,下认识只问道,“这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