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内奸
许大年怔住了，“你的意义是......殛毙严明阳和他部属的辽军是......是钟志清......？”
话落，两人便如此对望着，面色看似安静，内心却早已暗潮涌动。
“大人也同我想得一样？”
徐子明在一旁插嘴道，“晏女人，你有所不知，这打算看起来大胆，实则周到，那些劫船的人满是潜水的妙手，趁着夜色靠近盐船，在无人发觉之时，将摆放在船埠正中心的那两艘船和浮桥点着，让船埠上的兵士没法靠近，他们再趁此机会，借着风势将船劫走。这打算中的每一步，都是经心设想的，连时候都是算准了的，可谓天衣无缝。若不是半途杀出那只屈子鸟，恐怕现在盐船早已不知顺着河面漂到那边。”
晏娘赞成得点点头，“徐大哥，你阐发的不错，只是如此周祥的打算，真的是那些村落野夫想出来的吗？”
程牧游舒了口气，“还好这火灭得立即，人和盐并无甚丧失。”
杜汝现在已经失血过量，重新到脚都凉透了，面前的气象逐步变得恍惚起来，就连许大年他都已经看不清楚。
程牧游回顾，见晏娘撑了把油纸伞徐行走来，细雨中，她纤细的身影就像一缕青烟，仿佛会随时飘向天涯普通。
许大年看着伸直在他脚边的那具尸身，踌躇了一下，终还是捡起中间的那只断手，放到杜汝的手腕处，这才渐渐回身，行动沉重地走到河边，身材颤抖了几下，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这么多年，是我寻错路找错人了，以是才担搁了这么久，你们莫要怪我，”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忽地变了，内里扫过一道光，锋利阴鸷，比河面俄然刮起的那一阵冷风还要酷寒，“现在，我终究找到真正的仇家了，并且他还活着，活得比谁都好。你们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会让他把我刀尖舔血的日子重新过一遍，让他把我尝过的苦细细咀嚼，你们信我，那一天不远了，顿时就要到了。”
“除非有人与他们沆瀣一气，通风报信，这些人才会闻风而动，遁藏过官兵的搜索。”晏娘眼波微动，不动声色的说出这句话。
杜汝咧嘴又是一笑，“狠？你怕是不晓得那严明阳是如何死的吧？你觉得他真的是被前来打劫的辽军殛毙的？哈哈......哈哈......”说到这里，他狂笑了几声，笑完以后，却感觉力量又被耗了大半，只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就是想说，想把钟志清统统的奥妙都奉告面前的这个男人，“钟志清和辽国早有互通，他靠贩盐，从辽国挣得大量的银钱，以是他有所求时，辽国的官员也是情愿为他办事的。”
徐子明顺着刚修好的浮桥朝立于船埠上的程牧游跑去，来到跟前，他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大人，已经盘点过了，两艘船丧失的盐加起来是一共是一十四料，离港漂入河心的盐船也都找回开了，上面的盐袋都无缺无损。别的，除了两名背夫受了重伤外，其他人等皆安然无恙。”
晏娘蹙起长眉，“到底是何人所谓，竟然如此胆小包天，敢在船埠公开劫船？”
程牧游微微阖首，“盐船的锚链均是被人用利斧砍断，并且，惜惜她们还抓到了一个活口。”
“晏女人的意义是说这场大火前面的主谋可没有那么简朴。”程牧游看着晏娘，一字一顿的将这句在内心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程牧游微眯起双眼，望向苍茫的运河河面，“在盐船泊岸之前，新安府已经和厢军一起将周遭十里地的堆栈和家宅搜索过了，当时我们并没有发明任何可疑之人。但是这些劫船的贼人，却像一夜之间冒出来似的，且数量庞大。他们之前藏身在甚么处所？为何能躲过官府和厢军的搜索，这一点我如何都想不明白。”说到这里，他将目光重新移到晏娘身上，如有所思地说出两个字，“除非......”
听他说得咬牙切齿，许大年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你不是他的喽啰吗？为何如此恨他？”
细雨如丝，驱走了昨夜那场大火留下的残痕。
“火烧连船这么大的案子，一旦本相败露，结果远非他所能承担。严明阳固然远走他乡，但始终都是个祸害，钟志清老谋深算，是定不能容他活活着上的。以是他也和朝廷也和你一样，找了严明阳好多年。不过他交运，先你们一步找到了他，斩草除根。”说到这里，杜汝又笑了起来，笑声过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沫子，对许大年说到，“现在你明白了吧，你的仇敌重新到尾都只是钟志清，你若想报仇，那就去吧，找到他，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挂在城门上，晒得烂掉了也别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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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还是强打精力，收回了连续串无认识的笑，“你说的没错，我......不，我们杜家向来都只是钟志清牵在手里的一条狗，他让我们往东，我们连朝西边嗅一下都不敢，表兄他们如此，我也是如许，不管如何挣扎，也逃不出的，逃不出的......”说到这里，他俄然哈哈大笑了几声，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一栽，扑倒在许大年的脚下，瑟缩了两下，不再动了。
徐子明一怔，眉间愁云渐笼，“晏女人的意义是......”
晏娘冲徐子明点点头，便走到程牧游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晶莹的眸子望向水天一色的河面，轻声说道，“大人，我听蒋女人说，昨夜那场火是有人用心为之。”
徐子明想起明天半夜的场景，心不足悸道，“大人，若不是那只怪鸟，恐怕大火一时之间难以毁灭，剩下的那些盐船也要连续被人劫走了。”
刚说到这里，他听到前面轻微的脚步声，因而顿了一下，扭头望向身后，笑着叫了一声，“晏女人，你也来了。”
过了好久，徐子明俄然回过神来，大惊失容道，“大人是说，我们这边有内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