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剑舞
“不愧是我皇室的媳妇，有出人之资！”
凌赤忱吓得绷断琴弦，盗汗浸湿衣衿，跌坐在地上。
皇后眼尾一跳，话锋一转，“你说对不对？凌王妃？”
对方几次三番挑衅，再推委，不免显得本身露怯。
此番宴会，来插手的府邸大抵都清楚皇后的目标。
言下之意，你们爱如何样如何样，别来挨我就行！
岑昭仪盗汗都冒了出来，讪讪地赔笑，“承蒙皇后娘娘慈爱，但江清那孩子才十五，后院太多人只怕会迟误读书……”
甄羽霜：“……”
“呵呵。”
诸位夫人蜜斯不悦归不悦，皇后没怒斥，她们也不会上赶去获咎天子的新宠。
“八皇子都是我们的弟弟，身为嫂子给弟弟掌掌眼，有何不成？”
“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甄汨珞重新换衣返来，较着感受这里的氛围不对劲。
“姐姐此言差矣。”
“凌王妃，不过就是一点点比试，何必难堪与她呢？”
“拜见王妃娘娘……”
甄汨珞持续乐呵呵地说，“官方长嫂如母的说法是因为，家里没有别的女性长辈，邺王侧妃你很多读点书。”
皇后不觉得，“多小我服侍，少些费事事，八皇子才气更用心读书。”
甄汨珞轻咳两声，“本日是为八天子遴选妃子，我身为嫂子又岂能搅局？凌女人你还是找别的未出阁的女人比试吧，说话之前前看看我头上的九翟冠。”
甄汨珞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对方是兵部侍郎的嫡次女，传闻是叫凌赤忱。
成事不敷，败露不足！
皇后笑吟吟地对一名宫妃说道：“你可有中意的儿媳人选，本宫看庆元伯的嫡长女可当正室，承宣布政右使的庶出四女和翰林院编修的嫡次女，可当得两名侧妃。”
凌赤忱额角冒出了盗汗。
有操琴的、吹箫的、墨宝书画无一不上，这一场花宴，是名副实在的百花斗艳。
直到一个不应时宜的声音呈现：
上一个挑衅凌王妃的差一点就被刀戳死，现在谁还敢在甄汨珞头上舞？
她对凌赤忱表示，琴声起，长剑出。
对于如许没眼力见的小女人，甄汨珞是半点颜面都不给留。
“昔有才子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懊丧，六合为之久低昂。”
她就像个鲜衣怒马、杀伐果断的将军，垂下眼眸，那眼底的嘲弄，仿佛在看她的剑下俘虏。
中间几位皇室宗妇正襟端坐，看着那些家室大辈分大的宗妇们笑。
“啊啊啊……”
至于黎嫣的话，她压根不做理睬。
在世人的惊呼声中，她惊骇地展开眼，却见那红衣少女转了个弯，剑柄入怀，收刀天然。
甄羽霜本日穿戴玫粉色交领绣桃花短衫，下身一条嫩白马面裙，头上仅用一只玉簪牢固流苏小簪、三花掩鬓，看是一副好色彩，却与四周这些、宝蓝、臧绿、明紫号衣的王妃们格格不入。
甄汨珞坐在晟王妃下首的位置上，看着这群娇花似的小女人，表情还算不错。
皇后都没说话，哪有她一个妃妾说话的份。
“行了。”皇后拍案而起，端着仅存的一点架子，“这鸾凤宫的茶也喝够了，诸位虽本宫去花宴上的小女人吧。”
凌赤忱小脸一红，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你是侧妃。”一记暴击。
作为事件的仆人公，无数眼神或怜悯、或猎奇、或幸灾乐祸地看向她。
皇后还想说些甚么，一见安阳大长公主出头，立马闭上嘴巴。
“啪，啪，啪。”鼓掌的是一名年过六十的老妪。
这是甄汨珞第一次以凌王妃的身份插手宫宴，她与襄王妃、晟王妃等人走在皇后身后，甄羽霜因为是侧妃的原因即便能到最火线的三品诰命步队里。
琴声本欲舒缓，却不得不跟上那飞旋的舞姿。
她唇角笑容愈发明媚，转眼间长剑随身形绕过十余圈，顷刻愣住，在某个方向脱手而出。
紧接着皇后点了几个小女人上前演出。
四周有几宝贵女的窃保私语令她尴尬至极。
这一局说是惨败也不为过。
哦豁，又一个来找茬的。
甄汨珞定了定神，姿势慎重，渊渟岳峙，“臣妇是新妇，既非八皇子的母亲，也不是长嫂，八皇子的婚事天然轮不到臣妇来做主。”
再呈现时，她红衣张扬，腰肢劲瘦，一双腿苗条笔挺，更衬得本就明艳的小脸愈发英姿飒爽。
宫中的命妇齐刷刷地向她看过来，仿佛想看看这个京中恶女是如何大发脾气的。
“凌王妃。”那小女人抬眼望去，面上尽是挑衅之色，“臣女听闻王妃未出阁时就名声赫赫，想来应是琴棋书画样样俱佳，臣女大胆，可否与王妃比试一番？”
是以成心的女人就会穿得较为显眼，偶然的在不冲撞朱紫的范围内打扮平平无奇。
“凌王妃可否应下？”凌赤忱扬起下巴，脸上挂着自傲飞扬的笑容。
这位老妇人乃是当朝安阳大长公主，与先帝乃是一母所出，在鲁国的职位极高，就算是宗令礼亲王也得乖乖地叫一声“皇长姐。”
甄汨珞在风声中捕获到了那纤细的“铮”声。
方才另有几个总爱跟本身翻白眼的女人都老诚恳实地坐在一边，再也不敢东张西望。
她们是真怕呀！
剑气扯破冷风与花瓣，凛冽杀气直奔那操琴的少女而去。
这位就是当今宫中最为受宠的黎倩黎昭仪。
“呵呵。”一声娇笑突破僵局，只见一名身穿杨妃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进宴中，坐在皇后之下，岑昭仪之上。
剑刃卷起一片落花，似有内气凝集而起，一抹红袖飞扬起，一袭刀光腾空出！
甄汨珞虽宫女换上一身正红的骑装，头上仅用一条红色金线绣祥云纹的发带高高束起。
甄汨珞扬唇一笑，一双星眸熠熠生辉，骄贵慎重地行至殿中，对皇后微微屈膝，“臣妇愿为娘娘舞剑，献丑了。”
临走前她给了甄羽霜一个警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