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五头鲍
“梁失其鹿，魏、吴、赤眉争得，我就争不得？”
将田横墓的环境与老爷子说道后，第五伦又招了宗正第八矫来见。
“我坐拥齐地九郡，生民三百余万，权势不亚于韩信！”
当然，偶也能见到仍然衣衫华贵之人，多是张步的部下和族人，他们已经跻身成了齐地的统治者——这还得感激赤眉起兵时，将青州诸刘横扫了一波，十足带走做牛娃猪倌。
而听完伏隆的感慨道，张步笑道：“那是畴昔两年，现在却分歧了。”
张步最后起于琅琊，作为新朝官吏、处所豪杰，拉了几千人起家。而青州豪强害怕赤眉、流寇之害，也情愿让他做守土长官。颠末两年交战，除了平原郡尚在城头子路手中外，西起济南、千乘，东到东莱琅琊，一共九个郡国，皆是张步兄弟、亲信节制，几近一统海岱！
“而现在，第五伦虽强，却不如汉高之势，火线另有陇蜀相胁；吴王秀崛起于江东，勇猛善战，非论名誉还是权势却不如楚霸王。”
但毕竟是一州之主，论硬气力，张步比他名义上从命的梁汉还强。
他先回长陵临渠乡祭祖——王祖父第五霸开春后身材稍好些，但一向念叨着想回故乡，因而就搬了返来。
“慕乐德义，思相笼络，管仲曰：‘生我者父母，成我者鲍子。’自今今后，手书相闻，勿用傍人解构之言。”
伏隆放下了筷著：“汉时的异姓王虽多，除了长沙本身绝嗣，谁曾有过好了局？曾经做过齐王的韩信，更被兔死狗烹，一代豪杰，落得身首异处。刘永遭赤眉之乱，睢阳已失，被赤眉屡败，亡无待日了，此大王所闻也，倒不如就此与他了断干系，自主为王！”
但是在大乱后再来，昔日繁华处倒是一片凋敝，百姓缺衣少食，道上的路人很多破衣烂衫，孱羸饥瘦，还常见村夫在坟茔前哭哭啼啼，扣盆拊瓶，唱着《蒿里》，祭奠去岁死在饥荒和疫病中的亲朋。
齐王张步在临淄汉时齐王宫访问他，此人神采红润，面、鼻上多有粉刺，他不拘末节，见伏隆仍然用雅言正儿八经地说着交际词令，遂用故乡方谈笑道：“这不是我的琅琊乡党伏伯文么？当初汝父伏公在东武城谈经时，我身为新莽五威司命，还去旁听过，深受教诲。也算半个弟子。”
这海货伏隆也很多年没吃了，入口以后，真让人又喜又忧。
张步用心道：“伯文，你说这王，我是否该勤？”
对第五伦来讲，这无疑是打盹来了枕头。东边的青徐海岱地区，他鞭长莫及，只能操纵张步的野心，给秀儿添点堵，别让吴王一口吃成瘦子。
“这么说，老朽就是伍霸了？”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刘姓一家之天下。昔日齐魏徐州相王，周祚沦丧，始有战国，余只愿与齐王合力，毁灭诸汉，共御赤眉！”
第五伦笑道：“余素知季正恩仇清楚，现在便是你还这份情面的时候。”
伏隆在长安时看过汉时户口统计，青州具有5郡4国，98万户，408万口人，当然，这内里必定有很多隐户。不过遭遇大乱后，灭亡窜匿甚多，现在张步节制在手中的户口，又能剩下多少呢？
他回顾喊道：“来人，挑上好的五头鳆！送去给魏王尝尝鲜！”
伏隆答道：“六年前遂父前去河内到差，便再没返来过。”
但是在伏隆分开没几天，张步却又在不异的处所，访问了来自南边的使者：吴王秀的特使朱祐。
但西边，第五伦却能亲身微操。
“若非汝父子在魏王那高就，我必然要将汝等请返来！只要知根知底的同亲，才信得过啊。”
这是愿与张步结合的意义，一起”反刘、平寇”。魏王势大，如果集合兵力从冀幽往青州打，张步虽能步步抵当，但还真吃不消，现在获得第五伦手书，知其并无东征之意，不由大喜。
就着腥咸的鲍鱼，张步与小老乡叙起乡情来：“伯文分开齐地多久了？”
吴王这是要和齐王来个管鲍之交啊！
张步承诺下来：“步自此愿与魏王剖符通使，共同灭汉平贼。”
“魏王请齐王务必把稳吴王秀。“
伏隆说道：“《春秋》有云，吴为封豕长蛇，当初吴王夫差、越王勾践北上争霸，必先过东海、琅琊，进击齐地！现在亦然，吴王秀生得虎睨狼顾之相，有囊括徐州，包举海岱，乃至包括青州之意！不成不防！”
“上个月，刘永被赤眉所击，睢阳沦陷，还求我勤王。”
却听伏隆道：“现在天下，唯我魏王神武昂扬，以少制众，故新莽北军八校望旗消靡，陇右、绿林莫不摧破。王郎以全赵之师，土崩于曲阳，铜马百万之军，降服于河北。今前将军景丹，传檄幽州兵十万，围攻渤海盗寇；左丞相耿纯勒兵十万于河北，剿灭余孽；骠骑将军马文渊屯营十万，则坐镇荥阳，以观情势之变。”
朱祐道：“吴王愿与齐王约为异姓兄弟，吴取东海彭城，兖州诸地，尽归齐王！”
伏隆出使齐地之际，第五伦也回到了关中，沿着崤函谷地，巡查完弘农和建好的潼关险塞后，进入渭北。
他自夸道：“当初韩信在齐地为王时，刘邦、项羽轮番派人来奉迎他，二王之事，权在韩信。右投则刘邦胜，左投则项羽胜。”
再瞧张步，一口一个，看来平素也颇好此物，难怪撑得满脸粉刺。
张步亦以礼相待，最后还是老端方，献鲍鱼给吴王尝鲜。
此言震惊了伏隆的悲伤处，想当初他在临淄肄业时，这里甚富而实，且人丁浩繁，是与长安、洛阳并列的多数会。走在临淄最繁华的庄、岳两条街道，便能瞧见挤满人的集市，朝满夕盈。真的是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
伏隆还带着第五伦的国书，眼下也转交给张步。
“凉州刺史的人选，窦融本可担负，但司隶离不开周公，思来想去，还是季正最合适！”
如此一来，张步就能放开手脚，趁着梁汉主力与赤眉交兵，渐渐蚕食泰山、城阳、东海等地了。
“本年下半年，余就要亲征陇右了，但陇地险要难攻，若季正作为凉州刺史，兼顾河西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使窦友等自西出兵，夹攻隗嚣，则大功可成也！”
要勤早勤了，还用比及现在？
朱祐亦奉上刘秀国书，秀儿在信中，比第五伦姿势还低，还谦虚浑厚。
“魏王伦以人臣叛王莽，其言不敷信也，先时已定关中，引兵东出，收并州之兵尽取河朔，有南据河洛，其意非尽吞天下不休，其不知厌足如是甚也。”
张步开启后，却见上面写道：“齐王敬启，往者周亡，战国并争，天下分裂，数世然后定。本日亦然，汉德已尽，然诸刘心境不死，刘永、刘秀之辈，皆欲答复汉家。”
这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张步也非常志对劲满，先请伏隆退席，端上来的是鳆鱼，也就是鲍鱼，乃是青州海滨特产之物。
他开端夸耀起本身的武力来：“本年初，魏王与铜马战于河北时，尤来、大彤流寇有十余万之众，入据千乘、济南，那是多么剽悍？但本王率军一到营前，他们就四散奔逃，两郡遂下。”
而其民无不吹芋鼓琵、击筑、操琴、斗鸡、走犬、六博、蹴鞠，家殷人足，志高气扬。
……
“凉州武威郡守窦友，曾与季正有故吧。”
张步还觉得，伏隆是来劝他投奔第五伦，却不料竟发此言，顿时多了些兴趣。
“如君所见，故里风景窜改可大？”
确切，跟着梁军北撤，吴军开端进入淮泗地区，若吴王再就近篡夺东海郡，便要威胁到张步故里琅琊了——琅琊虽是齐地，但汉时划入了徐州治下，这让他非常严峻。
张步将最好的三头鲍留给了本身吃：“东海、兖州，我全都要！”
但魏、吴使者轮番登门，都想让张步防备劈面，反倒将张步弄得非常收缩。
“外臣伏隆，奉魏王之命，前到临淄拜见齐王。”
伏隆确切熟谙张步，但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赤眉远走，吕母病身后，全部青州没有大的权势，竟然会是张步这新朝官吏成了气候。
“只是，齐王须得防备北方之敌！”
不就是吹么？伏隆看着诚恳，但交际官的根基本事亦不差，归正张步又不晓得第五伦究竟征了多少兵，只知魏王确切手握数州，乃天下最大权势，鲍鱼入口都不香了。
此消彼长，当年韩信如果一念之差，都能三分鼎足，何况是他张步？
“窦友乃是窦融从弟，世代在河西仕进，前些光阴，才遣其宗子窦固入朝为郎，重新秦中到达长安。又上表哭诉说，羌乱频繁，他还常被匈奴欺辱，被隗嚣勒迫，见本王攘夷，心慕已久，情愿背叛陇右，归附于魏。”
……
贰心中猜想道：“第五伦莫非是火线有事，不能尽力东向？”
“送六头鳆！”
“齐王要把稳第五伦调派大将，效仿乐毅灭齐之举啊！”
第八矫禀道：“臣当初被新莽放逐西海郡，恰逢羌人动乱，郡城被攻破，臣一起展转北上，跑到了武威出亡，还生了病，在姑臧城疗养过一段光阴，多蒙窦郡守派人顾问，不然不能活着回到关中。”
一五一六，足见第五伦和刘秀在贰心中的分量，还是前者稍高点。
第五霸提及第五伦易姓的事来，还是嬉笑怒骂：“别家都是子孙随父祖姓，我家倒好，祖父随孙儿姓。”
第五伦行动很快，春三月时，客岁文官测验排名第二的太中大夫伏隆，便被遣到齐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