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杀去东京
“一家人轻易搬走。”
李忠进言道：“现在时移世易，然青州天时仍在，齐地与关中悬隔万里，离心甚大。王莽时，赤眉起于琅琊东海，保于兖州泰山，但是终究坐大，倒是劫夺青州后而至。臣觉得单设立一刺史，尚不敷以制衡全齐，只要一法能够替代分封。”
在第五伦看来，现在临淄中衰，人丁范围锐减近半，缩水成了天下第三多数会，这才合适其职位，临淄已经是经济中间了，大不必再做政治中间。
这国姓可不是随便发的，哪怕是长陵的一二三四五这些近宗，也必须有后辈建功、落第，才气获得承认，换言之，想和天子同姓，可不是靠那淡薄的血缘就行，还得凭小我尽力。
这也就罢了，不过是废了一条交通要道，减少水源，让昔日繁华的济水两岸农、商一起式微罢了，但按照这几年河济间各郡的上奏，另一个潜伏的伤害，却成了悬在本地头上的一把利剑！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予意已决，东京，必然会设在青州！”
进入战国后，狄县独一出场的机遇，便是作为燕国在齐地的最后一座城郭，曾被名将田单围困，三月而不克，最后靠着儒士鲁仲连劝降，得以不战而复，就此结束了燕齐之间的百年战役。
“但大河夺济，予必须禁止！”
过了济水后，第五伦便来到了此番青州之行的起点：狄县。
结束典礼后，他对杜诗及青州刺史李忠道：“大河决口，产生在二十年前，时过境迁，确切难以让黄河复归故道了。”
因而驱逐第五伦的本地父老亲戚中，不乏哭诉要求，但愿天子能让他们搬去长安，但第五伦却沉默未言。
同时，李忠也认识到这是绝佳的契机！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狄县很浅显，范围、人丁上不如临淄十一，乃至都不是千乘郡的治所，之以是取了这么个怪名，传闻在春秋时，它曾经被身材高大的长狄人占有……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
“真是好敌手啊。”第五伦不无赞叹，刘秀的挑选超出了他的预感，却又在乎猜中，刘文叔便是如许的脾气啊，勇中有稳，慎重有刚。
他先前不必定东京于曲阜，是不肯让曲阜成为实打实的“圣地”，现在李忠将临淄作为备选送到面前，第五伦一样不太乐意。
但面对李忠殷切的保举，第五伦只对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短短三句，刘秀心中那思念长安的情感便表达清楚，再在诏令中追思畴昔做太门生时在长安的见闻，历数未央宫、北阙、高庙的光辉，最后昭告天下，刘秀身为大汉的担当者，仍一心胡想着要奖率全军，北定中原，攘除第五，还于旧都！以是大汉的京师，只要长安一个，其他江都、金陵等，不过是临时行在。
“两年前，予目睹河水众多，淹没魏军与赤眉贼寇，良莠皆亡，心中气愤，遂向大河宣战！其言犹在耳畔，本日便将打响第一役，东京立于此，行辕置于此，予誓与狄县、与河济共存亡！”
第五伦当然清楚昔日临淄“人众殷富，巨于长安”的光辉，在青州人李忠、东郭长放内心，这是他们的高傲，但在天子心中，谁又但愿枝大于干，喧宾夺主的环境呈现呢？哪怕它是陪都！
消逝的不止是一条河，另有沿岸几个郡的膏腴之地，被温润济水哺育的青州北部，要真被澎湃的黄河水一冲，只怕又是一场近似新莽决河的大难，别说千乘，济南、临淄都不必然安然，几个月内就能给第五伦制造百万流民，这是赶着给泰山上的赤眉残部送兵源么？
……
第五伦顿时了然，看来争东京这股风，已经从兖州曲阜，吹光临淄来了。
但是现在的济水却已经干枯到大船停顿于河心，如同笨拙的巨兽，这道齐地的北方“天险”，成了个小水沟，无怪乎耿伯昭的幽冀兵团能轻而易举度过。
“这便是济水浑浊之源。”杜诗向第五伦陈述了事情的严峻性：“在平原郡，大河新道与济水河道间，比来时只要短短二十里！”
对长达千里万里的大河来讲，二十里，不过是睡觉时翻个身的间隔，杜诗几年前就在存眷此事，遵循水衡都尉官吏的察看，大河确切有向东南偏斜，夺济水河道的趋势！
刘秀的定都诏令乃是公开辟布，在南边的绣衣卫细作不难弄到，他们原文誊写送到北方，由张鱼亲身奉至第五伦手中。
“一族人亦可行。”
“自从王莽始建国三年，黄河决于魏郡后，故道遂废，大河另走了新道。”
第五伦晓得，在陪都题目上，本身的挑选，必须比刘秀，更加掷地有声！
第五伦待这群远房亲戚还算热忱，每人发了一匹布，每家得一扇肉，作为辛苦费，但对于他们但愿插手宗室籍贯，改姓“伍”，享用减税免税的恳请，第五伦让宗正府婉拒了。
一样，狄县作为黄河、济水之间的都会，畴昔还算繁华，现在却像落入圈套，不但经济式微，百姓面有菜色，更是时候担忧黄河水某日灌过来，将无数代人糊口的城郭变成汤池。
第五伦却寂然道：“方才有人哭诉，说大河残虐，狄县位于河济间，时候会沦为泽国，但愿能搬走。”
千乘郡被济水一分为二，这是一条奇异的河道，据《禹贡》说，济水是大禹为了管理黄河而开导而出的，它源于大河以北的王屋山，却通过地下潜流，中下流跑到了黄河以南，从荥泽东流，再度潜流，这才在千乘郡注入大海，这便是三起三伏。
第五伦站在济水渡口处，看着黄乎乎的济水感慨：“前人云，济清河浊，现在连济水也浑了。”
第五伦到达临淄，住进了汉时“齐王宫”后，李忠便对他报告起此地汗青。
“山有五岳，水有四渎，东为江，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今河、济不宁，百姓不安，予亦夜不能寐啊。”
狄县又小又穷，乃至连像样的行在都找不到，人物也乏善可陈，第五伦祭拜了先祖坟冢后，仿佛就没事干了。
而到了秦末之际，狄县又出了一桩大事：狄人田儋杀狄令，自主为齐王，田儋的弟弟，便是第五伦名义上的祖宗，田横。
论文明，它不如曲阜，论经济人丁，它不如临淄，还时候面露黄河夺济的伤害，为甚么啊？
作为封疆大吏，青州刺史李忠当然也收到了一份，唏嘘之余，只觉南边那一名确切有豪杰之姿，赛过了刘子舆。
“再者，刘秀念念不忘北伐复汉，其兵锋虽不敷以到达青州，但两淮今后为疆场，必将残破，急需一处安定火线，青州人丁数百万，又有膏腴沃壤，衣被天下，临淄足为帝王都，必使四方辐凑，也便利陛下巡狩统御。”
李忠固然没甚么主意，轻易被别人定见影响，但作为官僚的停业才气还是在的，他入主青州一年，将本地规复得不错，第五伦没在临淄待太长时候，数今后便移驾向北，进入千乘郡地界。
第五伦令人将此文抄了，给魏国的三公九卿送去：“让群臣都看看，刘秀仍不忘光复中原，与我朝乃是不死不休，那些觉得安定北方，便能让四方传檄而定的人，该醒醒了！江东猛虎在侧，吾等焉能安寝？”
“哦，是何法？”
第五伦反问在场世人：“但狄县数万人，千乘郡数十万人，河济之间百万之众，亦能说走就走么？活人是走了，祖宗坟冢又当如何？”
这诏令用了一首古诗，便是《曹风.下泉》：
“纵不能见黄河清，贤人出，起码得让济水复清，保住青州百万生民膏土性命！”
第五伦问过官吏，本来济水雍塞，是从王莽时开端的，按照水工们的实际，济水的地下潜畅通道，颠末黄河四周的荥泽、大野泽等湖泊，但黄河决口堵住了这通道，导致荥泽始枯，济水下流也日渐浅小。
在李忠听来，第五伦这几近是口头承诺，将来东京将设于临淄，试想，千年以来，临淄都是齐地绝对的中间，舍他其谁呢？
李忠道：“在临淄立东京，赛过封王无数！”
以是第五伦这趟来，也算“衣锦回籍”，是来瞻仰先人故籍的。狄县归于魏国已经好几年，本地郡守、县令早就将田氏祖宗坟冢打扫得干清干净，还找了一群畴昔姓田，汉初回避强迁改姓的“亲戚”来驱逐第五伦。
“夫齐，东有琅邪、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浊河之限，北有勃海之利，处所二千里，号曰东秦，有十二之固。故而非亲后辈，莫可使王齐矣，因而刘邦使宗子刘肥王于此，重修田齐王宫。”
但是就是在这破小处所，第五伦却宣布了一件让统统人震惊的大事。
不但浑浊，连径流也小了很多，第五伦传闻，古时候，济水是东方向向冀州夏都进贡的首要通道，而春秋战国时，济水也是齐国和中原、河北贸易的交通要道，能够想见，年年事岁，济水之上千帆竞发，万橹齐摇，船队来回于各国之间，那是一种多么壮观的气象啊。
第五伦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河、济本是职位不异的“四渎”，这如果成了同道之河，那题目可就大了――在后代，黄河就是夺济入海，导致济水这条闻名的河道从汗青上完整消逝。
作为管着天下水利工程的官员，水衡都尉杜诗巡查黄河，恰好也到了千乘郡，来谒见第五伦，向他禀报了本身的发明。
第五伦带着忧愁，度过济水时，停止了祭河典礼。
“我朝有五京之制，西京长安、中京洛阳、北京邺城皆备，今东方已定，陪都仍缺，予观狄县乃祖宗坟冢地点，人杰地灵，又控三齐之肩背，为河朔之咽喉，当立为‘东京’。”
“卿放心。”
但是这所谓的新道并不安定，黄河水只如一条巨蟒，在大平原上扭来扭曲，二十年畴昔了，下流河道仍不牢固，偶然候它脾气上来，行动太大时，乃至会侵入到济水四周。
“二十年前，王莽为保其魏郡元城祖坟，听任大河决口而不救，予则相反！为护河济百万生民，宁特设陪都于此，并将调派三公大臣调遣民夫，构筑堤坝，禁止大河水夺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