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五千年以后呢,罗刹海填满了曾经的东夏,我走在海边上,明月之下,渔火如星,摇摆着海面波光,我俄然有人闻声在前面呼喊,惊奇回顾,不过是一群渔民的呼朋唤友罢了,但是当时,我却仿佛隔世。”
待到白紫苏分开以后,姜厉才开口道:“你变了很多,之前的你纵使仗着仆人的宠嬖而自命不凡,但也算是傲骨自成,而现在的你,倒是越来越没用了。”
“返来就好。”白紫苏欣喜地说道,旋即转头看向归时燕,“我们现在便能够走,不过你筹办好进入西疆的东西。”
“嘘。”白紫苏伸出食指在唇间,表示归时燕闭嘴,转而走到了一旁的冷巷子里,蓦地,一头纯红色的狐狸蹿了出来,刹时跌进了白紫苏的怀中。
“玉尘!”姜厉拍桌而起,当即明白了他最后的那丝执念,“不要对仆人……绝对不能!”
“好久不见。”姜厉沉声说道。
“九尾白狐。”白紫苏打量着怀中的红色狐狸,笑道,“那你就跟着我吧,如何样?”
“我被封印于冥界入口,醒来之时并无光阴沧桑之感,于我而言,仆人仍旧是仆人,你也还是阿谁玉尘,我还沉浸在万年之前,却忘了一万年,充足窜改时候的统统了。”
白紫苏见状,冷静地退出了,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说话,想来也不肯她闻声,且天凤尊者晓得本身曾去过东夏,定然是有所发觉,也不需她的解释了。
白紫苏式鄙夷:“以是该死你穷。”
固然才回到玉皇山就要当即分开前去西疆,但好歹能见到好久不见的阿莎丽,也算是让白紫苏有了些的动力。
“不穷,但是你抠。”归时燕笃定道。
“仆人我返来了。”姜厉的声音俄然传来,让白紫苏脑中的胡想完整删除。
“她要去西疆,你且谨慎对付吧。”天凤尊者收敛笑意,再次抬头饮下天露清酒,那是他们昔经常喝的酒。
彼时气力寒微,饶是喝下三杯就醉得不省人事,每次都惹下一堆烂摊子,让师父不得安宁,但是即便在师父的禁止之下,他与玉皇也常常偷喝几杯,享用着醉酒的滋味。
那只红色狐狸点了点头,一脸满足地躺在白紫苏的怀中,汲取着她的气味,白紫苏忍不住地撸了撸他的毛,想起慕薇岚曾言天凤尊者最讨厌狐妖,以是她猜想道:“你是因为被我师父赶出翎烬峰才沦落至此的吧。”
“你是……那只小狐狸?”白紫苏迷惑地说道。
“我看起来很穷吗?”白紫苏不悦地说道。
姜厉半垂眼睑,再次饮下了天凤尊者倒入杯中的酒,寂静了好久,他才感喟道:“你说得对,一万年,太久了。”
天凤尊者莞尔一笑,酒杯抵唇,无穷风情:“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差劲。”
天凤尊者轻呵了一声,似笑非笑,取出另一盏酒杯,倒满了天露清酒,推到了姜厉的面前,另一只手拿起了本身的酒杯,道:“经年久逢,不知故交安好?”
姜厉沉默了半刻,到底还是将天凤尊者的那杯酒喝了下去,清冽的酒顺着喉管而下,熨烫着他的身材,却也暖不了他现在的心境。
“喂,到底甚么时候能走啊?”归时燕再次检察了一番菩莲的伤势,心急如焚地催促道。
“亦或是,庄周梦蝶,我的所忆所寻,不过都是一场虚幻至实在的梦境,半夜四顾,山颠清冷,无人予我,一个必定。”
红色狐狸拿脑袋拱了拱白紫苏的胸,表示了附和。
“不急,你要信赖般若寺高徒的固执生命力。”白紫苏看了一眼山岳,姜厉始终没有返来。
红色狐狸动了动尖尖的耳朵,只拿着一双红色的狐眸看着白紫苏,让白紫苏都不肯放手了。
“师父身后的第一百年,我四周寻觅她的棺材,无数次的寻求重生她的体例,获得的倒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千年以后,我只求找到师父的冰棺,就那般守着她岁岁朝朝也是好的,两千年以后,我站在玉皇山颠之上,又是一场大雪落满了人间,而我身边空无一物。”
归时燕刹时炸了:“你……!”
把玩动手中的小酒杯,天凤尊者嫣然一笑,明显没有涓滴的醉意,却恰好带着一双醉眼:“你晓得日复一日地看着日升月落,年复一年地度过夏花冬雪的感受吗?你晓得万年之间,在这玉皇山颠坐观六合空空的感受吗?”
……
说罢,一饮而尽。
听闻西疆尽是富强的丛林,且毒物居多,以是白紫苏还是在玉皇山山脚下的集市里汇集了很多的解毒药,看得归时燕嘴角一抽一抽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有钱人。”
“七千年后,我心神俱损,几近入魔,便登上了玉皇山的忘尘台,斩断了对你们的执念,对过往的固执,只是有一样我不管如何都斩不竭。”
“我靠,九尾白狐,那但是能够抵抗百毒的玩意儿!”归时燕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紫苏顺手一捡,就能捡到宝贝的逆天运气,不由得感慨,人比人气死人。
“罗刹海抹去了东夏的统统陈迹,再也无人记得曾经任由你我驰骋的东夏了,这人间也没有任何你我存在的陈迹了,以是我在固执甚么呢?是一段回想,一个承诺,还是一个执念?”
只是现在,他却不管如何都醉不了了。
也不晓得姜厉与师父议论得如何样了,会不会打起来……万一打起来的话,也不晓得姜厉会不会打伤师父的那张脸?
“放心吧,妥妥的。”归时燕拍着本身的胸脯说道。
天凤尊者迷离着一双眼眸,看向翎烬峰以外,倏忽飘过的几缕浮云,视野再往下,仿佛见到了山脚下恰逢回顾的白紫苏,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小我……
白紫苏欢畅不已,恰在这时,姜厉俄然现身,一脸庞大地盯着这只白毛狐狸,忍不住地揉了揉眉心,玉尘啊玉尘,你丫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