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圣驾大行

而湖上舟中的三男两女，恰是为避明廷搜剿遁隐川泽的柳少阳一行。伫在头里欣然高歌之人乃是莫凌涛，此时他已与钱秋琳结为佳耦，又乍闻杀父仇敌朱元璋身故心头称心。这才于行舟之际不捺胸中豪兴，放声清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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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映西天云蒸霞蔚，洪泽湖南滩外的百里水面上划来一叶扁舟。舟上三男两女摇撸如飞，船头一名男人手把酒壶引吭高歌。其声清越有如龙吟鹤鸣响彻湖上，欣然怡悦之情尽显词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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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皇产业中帝位比赛事关存亡荣辱，有进无退必将引得纷争血戮。当下事不宜迟安设安妥，自带着莫凌涛等四人乔装入京刺探动静景象。存意在这等争权夺势当中寻觅良机，也好他日为藏匿四海的门下诸人脱去乱党罪名。

旋即问过身边的百姓才晓得，本来朱允炆已然登临大宝身即皇位，本日乃是率文武百官送灵于孝陵下葬。只因朱元璋于京畿百姓多有恩泽，万民得知哀讯欲为送行，又期睹瞻仰新登天子容仪，这才将朝阳门外道旁拥得水泄不通。

这厢一行南穿扬州府越太长江，不两日便到得京师天子脚下。现在雄浑巍峨的金陵城里，到处香烛牲案素幡高悬，城中百姓大家披麻带孝神情庄严。

“风高浪快，万里骑蟾背。曾识姮娥真身形，素面元无粉黛。身游银阙珠宫，俯看积气蒙蒙。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冷风。”

贰心念转动处，只听得送殡的仪仗队里，有一锦衣皇差手捧绢帛圣旨，立于车上大声诵道：“天祐下民，作之君。我高祖天子受天之命，统有万邦。宵衣旰食，弘济斯民，……朕以眇躬，纂承大统，恭依遗诏，于洪武三十一年闰蒲月十六日即天子位……其以来岁正月月朔日为建文元年，大赦天下。自洪武三十一年闰蒲月十八日昧爽之前，大辟罪以下，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常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

其音以内劲而发四隅皆闻逼真，一旁的金玄策听在耳中，不由低声嘲笑：“朱允炆这厮甫做了天子就急着大赦天下，这是欲图收揽民气来保本身皇位安稳的了。只不过他这道圣旨里说‘大辟罪以下’‘咸赦除之’，可并没把我们这些发难复国的极刑‘乱党’包含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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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还驰名军士瞧觑罢了，撇撇嘴道：“这几人行舟似箭瞧来个个身怀绝技，摸不准都是洪泽湖深处里的江湖歹客。此等宵小目无国法管将不得，我们便只作未见也可少惹费事！”

本来这时正乃洪武三十一年蒲月十四，距着洪武帝朱元璋大行不过四日风景。讯息文告已自京师传谕天下，此地村镇毗邻京畿百里天然得闻。

西侧数里外水畔的明祖陵城上，值守陵寝的三五军卒听了纷繁举目来投。有持戈甲士抚垛而眺，啧啧咋舌道：“这是那里来的渔野刁民，值此高祖天子大行万民服丧同哀，竟敢如此清歌高曲旁若无人！”

柳少阳深知这些年储君之争如潮澎湃，厥后晋王谋逆事泄被囚禁王宫部下尽散，朱元璋又迭兴党狱手腕严格，其他几路藩王与皇太孙的明争暗斗才有所歇止。

莫凌涛闻言目透寒意暗啐一声，显是对昔年杀父戮家之仇不能放心。而柳少阳则静伫人丛当中，心下暗忖：“照理说遵依礼法先皇驾崩，没有如此只隔数日便下葬之理。想是那朱允炆忧心其他藩王借奔丧之名，率人入京与本身难堪生出乱来，这才诸事从速行出此举。”

柳少阳等人打金川门而入往南行去，到得朝阳门附近只见路旁百姓人潮涌动，城池之下有如林而立的金钺甲士层层保护。五人举目往里人丛里端探觑，但瞅有无数锦衣侍卫手持仪仗旗纛幡氅，自城门当中源源而出，又往西北方向的皇墙御道当中行去。

柳少阳自打去岁率五行门群豪遁隐洪泽湖中岛寨，虽处避世之地却不时遣出门人在外觉得眼线。

<!--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眼下朱元璋已然病逝，朱允炆即位虽说名正言顺，但天下强藩辈分为尊天然欲图皇位。而朱允炆早在身为储君之初，削藩之意便已昭然若揭，天然也会猝下狠手企图先发制人。

这一日打南边传回讯息，言说朱元璋已于蒲月初十驾崩宫中。群豪多乃昔日周吴旧部先人，相互多年宿仇天然尽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