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檀渊之盟案(四十七)
“你等等!”耶律述叫住他,“你出来以后,那黑布把崔大人的脸蒙上,就跟他说要去问斩了。”
那狱卒头子慌不择路,赶紧翻开锁,就要出来拿人。
昭怀公主道:“还不去把崔大人请出来?”
狱卒头子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昭怀公主一巴掌抽上他的脸,喝道:“我在这里不可,官家的旨意在这里也不可?单单要柳大人的,刘大人的,莫非柳大人和刘大人大过官家?”
“柳大人受了重伤,你们还要费事他?”昭怀公主冷冷说道。
那狱卒头子赶紧跪倒在地上,告饶道:“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
大理寺狱外,昭怀公主板着脸端坐着,一干狱卒垂着脑袋,围在公主身边,大气不敢喘一下。
李暧尬笑了一声,道:“想必是刚才绑沙石的袋子松了,算了,他迟早也要被发明的。我们从速走吧!”说罢,她头也不回,一跃上了屋顶。
“喂!你们这么急着把我送去砍头?”崔辞朝车窗外大喊,“跑这么快做甚么?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工夫,那狱卒便推着崔辞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耶律述将头一扭:“还是你去吧!”
马车路过城门口停下,李暧将特赦文书交给守城官兵,那守城的官兵一见是圣上特赦,当即放行。崔辞闻声外头开城门的声音,靠在车厢上闭目深思,愈发果断了他方才的猜想————他不是被带去砍头,而是被人救出了城。
耶律述皱眉望着尸身,又皱眉望向她。
二人急仓促赶往大理寺。
耶律述翻身上马,李暧爬上马车,二人驾马往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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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对昭怀公主道:“公主大恩,鄙人没齿不忘!”
崔辞眼睛上蒙着黑布,身材生硬,神采惨白,硬挤出一个笑容,道:“如何着?柳大人,现在问斩都在夜里了?连口断头饭都省了?”
耶律述笑了一笑,挥手让狱卒把崔辞推上马车。
昭怀公主道:“你我之间还说这些?你们从速走吧!倒不怕柳林和刘得章过来,而是怕爹爹醒了,宫里派人追来。你有了特赦的文书,在天亮之前出城,一起往四川去,我都已经替你们办理好了!”
崔辞蒙着眼睛,反绑动手坐在马车里,一起风驰电掣,晃的他头晕目炫,东倒西歪。
“那刘得章,刘大人。。。。”
耶律述与李暧,一马一车出了东都城五六十里地,来到了一处僻静地,速率垂垂放慢了下来。此时天光渐亮,两匹马跑了一夜,都已经疲惫。
李暧深呼吸一口,翻开马车车帘,见崔辞蒙着眼睛气鼓鼓的贴在车厢上。他早已猜到是他们两个,现在闻声二人说话声,毫无不测。他却不知本身被他们用甚么手腕从牢里劫了出来,还搞来了天子的特赦。
“是啊!”
“看来我崔辞成了彻头彻尾的逃犯了。”他有力的自嘲,靠在车壁上叹了口气。
“快点!”李暧见他发憷,赶紧在前面催促道:“等天子老儿醒过来,他们必然会来抓我们的!你这特赦文书就白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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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李暧回声,她回身望了望马车:“你去跟他说,还是我?”
耶律述道:“王顺德是我杀的,与你何干?再者说,啧啧,”他皱眉望着李暧粗糙的伎俩,“你措置尸身也太糙了,他迟早会被发明的。”
耶律述被打断了思路,说了声“走!”,脚下加快了速率。
那狱卒忙开门出来了。
耶律述拱手道:“保重!”
耶律述见身后并无追兵赶到,便对李暧道:“天子年老,中了把戏以后没有那么快醒过来。我看柳林故意用心放跑我们,也不会追的太主动。我们原地修整一下再走也不迟。”
昭怀公主转头问耶律述道:“这是何意?”
王顺德从怀里将真宗的特赦文书递给昭怀公主,道:“官家亲笔特赦圣旨!公主请过目。”
仍然没有人理睬他,崔辞眉头一皱,俄然悟到了甚么,重又乖乖坐回车厢。
王顺德与李暧风风火火走进大理寺狱,昭怀公主赶紧起家迎畴昔,问道:“拿到了?”
“拿到了!”
耶律述叹了口气,只得听任王顺德的尸身在水池里沉沉浮浮,被大小鲤鱼来回啄咬着。他提气跃身上墙,跟着李暧走了。
她背着王顺德的尸身,快步走到水池边,胡乱抓了一包沙石泥土拴在王顺德脚上,“嘿”的一声,将他的尸身扔进了水池里。
李暧喊道:“等我一下!”
“我可替你报了仇了。”
昭怀公主挑了挑眉:“还是你最体味他。”
公主接了圣旨,翻开扫了一眼,嘴角暴露笑意。她举起圣旨,回身对那一干狱卒道:“官家的特赦文书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耶律述道:“崔大人狐疑重,端庄拿特赦文书去,少不得问东问西,一定肯出来,白白消磨时候。不如用这体例,他是有骨气的,必然出来的最快。”
狱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动。此中一个头子凑过来,谨慎翼翼陪笑道:“公主,柳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要不再等等?”
昭怀公主道:“让你如何说你就如何说!还不快去?你再磨蹭,我拿你问罪!”
昭怀公主道:“必然要安然返来。”
没有人搭话,崔辞又喊了一阵,内里只要马蹄与车轮吼怒声。他把嗓子喊哑了,才终究认命,垂垂消停下来。马车又跑了好久,仍然没有停下的趋势,崔辞感觉不对劲,又喊道:“为甚么走这么远的路?从大理寺到菜市口不消走这么远吧?”
“毫不会,你放心吧!”李暧刚拍完胸脯,水池里传来响声,二人循名誉去,只见王顺德的尸身已经从水下缓缓的浮起来,癞蛤蟆似的脸朝下飘着。
那狱卒头子一脸茫然,转脸看了看昭怀公主,道:“这是何意?”
二人出了垂拱殿,踏着夜色,路过御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