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绝情谷主
“呜呜呜……”
老妪已年过七旬，而“孩童”不过三五岁的模样，说二人是‘祖孙’，已是非常牵强，现在竟听到“孩童”唤老妪为“娘亲”，又岂能不令人惊奇？
老妪紧揽着孩童，方才凶暴如狼的眼神，此时已充满疼惜之意，眼角模糊泛出一丝泪光。
“老身，梅紫川。”
闻言，柳寻衣、汤聪、常无悔同时精力一震，纷繁面露诧异之色。
对于柳寻衣的谦逊，老妪却不觉得意，只是眼神古怪地盯着柳寻衣，游移道：“传闻绝情谷内有一名剑法超群的年青妙手，江湖人称‘无情剑客’唐阿富。莫非是你？”
汤聪神情傲然地插话道：“他乃是贤王府惊门之主，柳寻衣！”
“前辈，我……我只是想替你安抚宝儿……”
“你跑不了！”
“不是钱债？”汤聪下认识地惊呼道，“莫非是情债？”
闻言，老妪俄然放声大笑，道：“我与花楹熟谙的时候，比你们的年纪还要大。丫头，你说我与桃花婆婆是何干系？”
“莫非……您是桃花婆婆的朋友？”潘雨音错愕道。
“借主？”老妪此言，世人皆是一愣。
“开口！”
柳寻衣面色一沉，顿时将汤聪前面的话生生噎了归去。沉吟半晌，方才拱手就教道：“长辈大胆，敢问前辈贵姓大名？”
“潘女人有所不知，江湖有言‘长白深处，虎穴龙潭，双宿谪仙，阳明紫川。’此中，‘虎穴龙潭’的女仆人，其名讳便是……梅紫川。”
面对潘雨音的一番美意，老妪却毫不承情，冷冰冰地回绝，令潘雨音好生难堪，一时候进退两难。
“那你还没资格替她还债。”老妪冷哼道，“你师父在哪？带我去见她！”
“承蒙前辈部下包涵!”
“丫头，你是何人？为何替花楹还债？”老妪听出潘雨音话中的端倪，当即反问道，“莫非你是她的孙女？”
“索债！”老妪直言不讳地接话道，“花楹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二十余载，这二十几年，我们佳耦带着宝儿走南闯北，寻遍天涯天涯，就是为了找到她。只可惜，我们历经千辛万苦，花楹却如人间蒸发普通毫无消息。直至克日，江湖中又传出花楹的动静，我晓得她必然会再回绝情谷，是以日夜兼程，赶奔至此，誓要与她一见。”
汤聪满眼难堪地自言自语道：“本觉得桃花婆婆在这世上已经无亲无端，却不料……她竟然另有一个借主？”
“前辈经验的是。”柳寻衣赔罪道，“刚才前辈的一招‘杖扫八方，断铜碎金’，实在令我等长辈后生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拐杖、宝剑一触即分，柳寻衣与老妪各自飞身而退。于此同时，二人在看向对方的眼神中，不约而同地涌出一抹骇怪之色。
“宝儿不想让娘亲杀人，也不想让人杀娘亲……”
“哦！”老妪如有所思地点头道，“我道是何人的武功如此了得？本来是洛天瑾的部下。”
“嘶！”
“不。”老妪嘲笑道，“我是花楹的借主！”
“喂！北贤王的名讳岂是你能……”
此言一出，几人无不暗吃一惊。
被汤聪口无遮拦地肆意编排，老妪的眼神蓦地一寒，随之身形一晃，刹时消逝在原地。
“梅紫川……前辈是梅紫川？但是长白山的梅紫川？”老妪话音未落，柳寻衣已是满眼骇然地收回一声惊呼。
“胆敢疏忽老身的话，看我不杀了你们！”
“你们与绝情谷主有何干系？与桃花婆婆又有何干系？”老妪诘问道。
“年青人，好工夫！”
“你这老太婆真不懂礼数，人家一片美意，你却……”
此情此景，不由令潘雨音心生悲悯。她稍作游移，继而不顾柳寻衣的禁止，执意上前，朝老妪和孩童走去。
潘雨音急声拥戴道：“不知桃花婆婆欠了前辈多少钱？可有借券？我定会设法替她了偿……”
“再多的钱，也抵不过花楹欠我的债。”老妪愠怒道，“不必再白费唇舌，快带我去绝情谷见她，不然我把你们十足杀光！”
现在，汤聪表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脱口而出道：“你该不会是叶桐的旧恋人吧？如此说来，桃花婆婆便是你的情敌，是以你所说的债……是情债？”
见状，潘雨音不由心生猎奇，迷惑道：“柳大哥，‘梅紫川’这个名字……有何不当？”
闻听此言，柳寻衣几人无不大惊失容，满眼错愕。
不等潘雨音靠近，老妪俄然面色一沉，对她瞋目而视，一双凌厉的眸子仿佛两道利剑，直射潘雨音的心底，吓的她身子一颤，脚步也随之一顿。
“哈哈……”
踌躇半晌，柳寻衣徐行上前，朝老妪拱手一拜，道：“我等不知礼数，如有冲犯之处，还望前辈恕罪！”
“这……”
见势不妙，柳寻衣敏捷拔剑，同时飞身护在汤聪面前，替他挡下老妪的追杀。
在老妪冷厉如冰的气势覆盖下，潘雨音显的有些手足无措，仓促解释道：“我有糖，想送给宝儿吃。”说罢，她仓猝朝老妪伸开本身的右手，掌中鲜明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米糖。
“不得无礼！”
老妪心生不忿，刚欲对常无悔二人痛下杀手，躲在其身后的“孩童”却俄然嚎啕大哭起来，似是被方才的一幕吓坏了。
“不必对付敷衍。”老妪沉声道，“老身早已查探清楚，钱氏兄弟大要上做买卖，暗中倒是这浔阳船埠上，独一能够自在收支绝情谷的人。再看你们几个的法度身形，穿戴打扮，皆是江湖中人。固然你们谎称‘渡江’，但戋戋大话又岂能瞒的过我？”
“你干甚么？”
柳寻衣赶紧轻咳两声，提示潘雨音慎言。
孩童抽泣不止，如吃惊的鸟儿普通，紧紧依偎在老妪怀中，口中不竭地反复着这两句话。
柳寻衣心神一正，敏捷调转内力灌入右臂，这才将蛇头拐杖的力道硬抗下来。
“雕虫小技，不敷挂齿。”老妪轻哼一声，转而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问道，“你们与绝情谷是何干系？”
眨眼之间，蛇头拐杖已探至汤聪面前，速率之快，令人咂舌。
“固然我医术不精，尚不能治病赢利，但我家中经商，或许有些红利……”
柳寻衣惊奇于老妪的武功之高，远比他设想的更加短长。
望着神采庞大，一言不发的柳寻衣几人，老妪的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对劲的笑容。
与此同时，肝火滔天的老妪在听到“孩童”的哭泣后，神采蓦地一变，杀意刹时化作慈爱，快速俯身蹲在孩童身边，将他紧紧揽入怀中，并不竭地低声安抚着：“宝儿乖！宝儿乖！娘亲不杀人，娘亲只是在和他们讲事理……宝儿乖！”
“我……”潘雨音自知错口讲错，但现在已是敷衍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道，“不敢欺瞒前辈，实在小女子是……桃花婆婆的门徒。”
被老妪劈面诘责，柳寻衣不由一阵语塞。这里毕竟不是贤王府的地盘，他来者是客，又岂能违背仆人之意而冒然答复？
言至于此，汤聪俄然神采一正，煞有介事地诘问道：“你找了她二十多年，却始终不肯放弃，想必……桃花婆婆必然欠你很多钱吧？”
“满口胡言，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
“拿回你的糖，宝儿无需外人来哄！”
“门徒？花楹何时收了门徒？”老妪猜疑道，“你跟她学了多久？她的无双医术，你又学会几成？”
被老妪一语戳穿，柳寻衣心中更加笃定，此人的来源定不简朴。
猝不及防的汤聪，下认识地收回一道惊呼，随之脚下一动，仰仗绝顶轻功闪身急退，堪堪避开老妪的杀招。
常无悔迟疑道：“以是你想去绝情谷的真正目标是……”
汤聪本想替潘雨音鸣不平，却不料被柳寻衣俄然喝止。
老妪面沉似水，对柳寻衣高低打量一番，冷声道：“年青人不知天高地厚，以貌取人，实在可爱。”
老妪一样没有推测，柳寻衣年纪悄悄，竟能与本身针锋相对，并且不落下风。
“敢问前辈与师……”潘雨音下认识地脱口而出，几乎讲错，故而仓猝改口道，“不知前辈与桃花婆婆，究竟是何干系？”
闻言，柳寻衣不由一愣，点头苦笑道：“前辈曲解了。鄙人并非‘无情剑客’，更非绝情谷弟子。”
闻言，柳寻衣几人不由面面相觑，模样甚是古怪。
“前辈请部下讨情！”
“娘亲不杀人，不杀人……宝儿怕……宝儿怕……”
潘雨音脸颊微红，低声道：“说来忸捏，我拜师尚不敷半年，所学更是外相……”
老妪岂肯罢休？身形一转，蛇头拐杖仿佛好天轰隆，直取汤聪的天灵盖。
“恰是！”
“嘭！”
伴跟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蛇头拐杖重重地砸在剑锋之上。柳寻衣顿感虎口一痛，随之手腕一麻，宝剑几乎脱手而飞。
“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