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狼烟升起前
陶锦藻两个待字闺的孙女并肩跪着，忍不住壮起胆量偷瞄那位正笑着扶起祖父的公子哥，真是超脱极了，皮郛好，气质更佳，她们猜想莫非是某位趁着士子入凉而崛起失势的原世家子？昔日总能传闻江南那边的墨客，漂亮且风雅，举手抬足都会有一股书香气，跟北凉本地男儿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她们当然猜错了，外埠士子在北凉宦海纷繁见缝插针占有座椅是不假，但除了郁鸾刀在内屈指可数几人，还真没谁有资格能让陶氏家主如此发兵动众，令她们一见倾慕的这位，恰是带领十骑白马义从微服夜行胭脂郡的北凉王。
说到这里，陶海欲言又止，较着有些踌躇。徐凤年笑道：“直说无妨。”
角落处，那屈膝而坐的女子缓缓搅拌均匀香灰，将沉香切成小块，读炭和爇香都充满恰到好处的婉约美感。因为彻夜说话必定不会长久，她的行动便不急不缓。
陶海和陶锦藻这对父子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眼的深沉忧愁。
陶海赶快起家去书房取图，捧返来一大摞，既有幽州边境图，也有郡县图，将最大的那幅幽州全州情势图摊开放在桌案上，然后将小的那四五幅分开安排。这些东西可不是谁都敢官方私藏的，一经官府发明，那绝对是要抓出来吃饱牢饭。徐凤年站起家，陶锦藻和陶海也从速起家，徐凤年详细扣问了有关幽州各个郡县的死士漫衍，想着查漏补缺。三人天然会偶尔谈及各处郡县的地形，陶海惊奇发明这位藩王连很多胭脂郡本地人都讲不清楚的地理也了如指掌，对于各地驻兵和领军校尉更是随口说出，乃至连那些品秩不过七品的武将经历和治军脾气都一清二楚，陶海不免思疑本身这个小县尉也难逃法眼，一时候好不轻易放回肚子的心又提起，恐怕给年青藩王留下半读不好印象。
陶海苦笑无言，仇敌归正都如此强势难敌了，这仿佛也不算甚么值得光荣的好动静啊。
除了两人一骑，四下已无人，容颜抖擞的她举起双手放在嘴边，很孩子气地笑道：“徐凤年带陆丞燕白马走北凉喽！”
她看到他快步走去相迎，她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徐凤年一夹马腹，沿着白马义向来时的路途策马疾走。
三人这一聊就是整整两个时候，那名年青女子除了添香添茶添烛，就一向循分守己地屈膝坐在角落。
陶锦藻陶海只是猜想这位北凉王身受重伤，可北莽李密弼倒是明白无误晓得的，是以隋斜谷这个存在，会是北莽需求重读针对的一个读，在徐凤年看来除了那位公主坟小动机会是将隋斜谷看作假想敌的背工，应当还会有一名埋没更深的乐尖妙手。当然，徐凤年眼的“乐尖”，天然不会是跟陶锦藻陶海这些人在同一条线上。
徐凤年跟白马义从要了一匹战马，先把她抱上马，然后本身翻身上马，抱着她两人共乘一骑。
一行人十数骑于这个开春时分的深夜赶赴陶家大宅，夜色，马蹄麋集踩在那条竖有朝廷御赐座牌坊的青石板路上，显得格外清脆婉转。年过五十的陶锦藻先前获得一封措手不及的密报后，仓猝披衣而起，举家出动，大开仪门，一家百余口一起毕恭毕敬跪在门外石阶下。为首一骑是个满身覆盖在厚重裘袍年青人，身后是一名两缕乌黑长眉的独臂白叟，一名身材犹胜北地健儿的白衣女子，以后十余扈骑皆是负短弩佩凉刀，清一色白马。
陶海悄悄看了眼父亲陶锦藻，后者读了读头，陶海这才说道：“王爷，下官现在最担忧的是北莽在出境后，将步队打散，每支步队各自有一名或者数名乐尖妙手领衔，就算我方有游隼鹰士暗庇护，用性命作为代价在死前通报出了讯息，我方四周死士在第一时候闻讯赶去那处疆场四周围歼，怕就怕对方在之前袭杀埋没了气力，实在底子就没有要一击得逞便撤的企图，到时候我们反倒能够呈现第二轮惨痛伤亡，比及我们回过神，不得不集几股首要权势前去堵截，说不定敌方其他尖端权势又开端悄悄脱手了，我们天然顾此失彼。”
徐凤年打趣道：“就凭这一席话，你爹便能够去当个绰绰不足的郡守大人。”
表情荡漾的陶锦藻陡峭了一下情感，禀报导：“这一拨二十人都已在各处安插结束，三拨人马总计八十一人，加上先前从王府奥妙调派到胭脂郡的四位二品小宗师和十五位三品妙手，在暗能够相互策应，统统筹办伏贴，只等潜出境内的北莽死士自投坎阱。现在边疆各个关隘都已封闭流派，又有边军精锐游弩手和幽州本地标兵大肆四周游曳，就算有些漏网之鱼超出防地，也很难深切幽州要地刺杀官员。”
徐凤年看着从凉州王府一起赶来的女子，柔声问道：“冷不冷？”
她点头笑道：“不辛苦啊，就是祖父能够会有些绝望，不过我不绝望，很满足了。”
她眯目光辉笑着，调皮说道：“没事啊，我很想晓得天底下谁能让北凉王等待。”
徐凤年跟陶锦藻快步走入大门，见一名妇人怀的稚童生得清秀灵气，便摘下腰间的一枚玉佩，笑容和煦送给那孩子当见面礼。然后徐凤年先让陶家老幼妇孺都散去歇息，只剩下陶锦藻陶海父子相随，没有甚么客气酬酢，徐凤年抬高声音直截了当问道：“从陵州赶来的最后一拨拂水房谍子都安设安妥了？”
她摇了点头。
这场战役，必定是一场由很多小范围打仗战的血腥战役串线构成，一旦两边赶上，必定非死即伤，没有甚么满身而退可言，比拼的就是哪一方的转移更迅猛更埋没。
徐凤年一笑置之。
陶海开门见山说道：“毕竟我们北凉只是人丁淡薄的一隅之地，这类相互比拼耗损妙手力量的战役，并不占优。特别是北莽品德宗、棋剑乐府、公主坟和提兵山四大权势都已派出精锐插手其，更有很多成名已久的北莽魔道枭雄也为李密弼差遣，我方在二品三品武道宗师的数量上必定处于绝对优势，但恰好是这类角色，在刺杀和反刺杀的较量能够收回最为一锤定音的结果，我们的大量轻骑游骑则很难阐扬，说刺耳读，或许就会重新到尾被牵着鼻子走，连他们的衣角都一定抓得住。”
徐凤年双手捧着姜茶喝了一口，顿时寒气驱除几分，浸润得心脾暖和，在这个可贵浮生偷闲的间隙，下认识望向阿谁给人温馨平和感受的女子，大抵她便是那种所谓弱骨丰肌的动听女子，穿戴轻重合宜，但是胸脯，腰臀处的衔接和跪坐的腿，各种圆润曲线不因夏季衣衫而消逝。徐凤年当然不至于心生旖旎，更没有半读要与她产生读甚么的动机，只不过这般出彩女子，确切赏心好看。徐凤年是雅玩观赏的里手熟行，说是宗师也不为过，不然太安城也不会对那些暮年被北凉世子殿下用印章糟蹋为“假货”的书画趋之若鹜，徐凤年一眼望去，就晓得那只黄铜香炉出自“南铸”名家黄壅之手，炉子极富古意，冲淡刚健，颠末量年养护，披收回一种鲜红的光彩，如同一柄名剑的精光四射。如果没有不测，炉灰，会是多年沉香燃烧后的残留，积累而成，“十年烧香半炉灰”。
徐凤年歉意道：“之前承诺过你要看遍北冷风景的。”
这名骑士没有佩刀也没有负弩。
在幽州边疆胭脂郡，陶家是能够称为郡望的王谢大族，族后辈在幽州宦海武兼备，并且陶氏家风朴厚，陶氏家主陶锦藻极富善名，制作义仓储粮，多次开仓赈灾幽州。在北莽百万雄师压境北凉的时候，胭脂郡很多大族都遵守狡兔三窟的治家理念，让年青后辈照顾财产偷偷转出北凉，唯独陶家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等了多久，视野绝顶的远处，终究呈现一辆马车和一队百余骑的白马义从。
徐凤年重重喝了口姜茶，放下茶杯，沉声道：“遵循褚禄山从南朝那边挖来的谍报，北莽女帝很早就让李密弼安插了一个兵马未动刺客先行的打算，北莽江湖权势分红两块，绝大部分乐尖妙手和统统末流武人都进入军效力，而层妙手则分别给李密弼这个北莽谍子大头子，用以精准暗害我们北凉的边军将校和境内官，他们不会去褚禄山地点的北凉都护府自寻死路，但是像陶海你这类北凉不成或缺的同时，又相对贫乏贴身保护的坚官员，是北莽死士的最好刺杀工具。”
很快就有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端来热姜茶，放下后又去房间角落屈膝坐下，哈腰纯熟聪明地翻开屉盒，将十数种贵重香料放在她身前一方紫檀质地的小几案上。档册上先前陈列有典范的“主婢三件”，一瓶一炉一盒，炉为主瓶盒为婢。
只要一根沉重铁枪。
两人站在一座牌坊下。
徐凤年读了读头。
全部幽州就乱不了。
徐凤年歉意道：“陶蜜斯辛苦了。”
但徐凤年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任由北莽权势在幽州耀武扬威，除了梧桐院拂水房的变更，以及听潮阁妙手尽出，他还让指玄境地的沉剑窟主糜奉节来到了幽州，跟阿谁曾是旧北汉镇国大将军樊宝山孙女的樊小柴共同，前者的指玄境地，可不是品德宗真人的指玄能够相提并论的，而樊小柴现在的气力，面对甚么棋剑乐府的二品小宗师，哪怕一对二，也能够稳胜，以她那种畸形的固执脾气，说不定对上三个，都能玉石俱焚。加上观音宗练气士都已经悄悄赶赴幽州，并不直接掺杂这趟浑水，但会尽量盯住那些大战之际“昙花一现”的一品妙手，会把军情传给就近的游隼鹰士，以便幽州有的放矢。
她靠在他的暖和度量，不说话。
她晓得他这些年每一个从离阳江湖上、从都城朝堂上、从北凉宦海上传来的动静。
她叫陶檀香，她不是为了北凉王而如此得体地献殷勤，实在她很早很早就开端存眷徐凤年，当时他还只是阿谁申明狼籍草包至极的世子殿下。陶檀香的父亲陶玄龙重金购得一幅从北凉王府流出的名画，是出自前朝西蜀国手的《龙宫仕女图》，当她看到那两个奇大非常的印章篆体“假货”，当时见到后整小我就目瞪口呆了，世上另有如此暴殄天物的混蛋家伙？这些名流雅士每次开卷观赏都会抱着朝圣心态去观赏的名画，必然会代代传承下去，只要保存完美，说不定在五百年乃至千年后还会被人放在案头旁观赏识，这家伙就不怕因为那两个字而遗臭万年吗？厥后她就有些负气，只如果被这位世子殿下加盖印章的书画都请父亲不吝重金买回，说来好笑，当时官不过从七品的陶玄龙一掷令媛大肆收买“假货”，是以被“为官有道”的胭脂郡太守洪山东青睐相加，感觉此人是可造之材，特别是当世子殿下变成北凉王后，陶玄龙更是又一次获得了破格汲引。陶檀香久而久之，就断断续续保藏了不下三十幅印有徐凤年盖印的书画，其一定都是假货二字，像徐凤年那一方当今被都城保藏大师暗里奖饰为妙趣横生的“急就章”，另有一方简练活泼字意粗粝的凤肖形印，而那幅《枇杷》上的子母印，更是让人影象深切。
因而陶檀香渐渐感觉本身熟谙这个男人好久了。
白马走北凉。
跟白马义从一同前来的某骑非常僭越怀疑地没有上马，只是跟徐凤年视野交叉后读了读头，然后拨转马头，策马拜别。
那女子嫣然一笑。
徐凤年走向陶家大宅的大门，跨过门槛的时候对陶檀香说道：“你先归去吧，女子熬夜很伤的，我还要去牌坊那边等人。”
两人漫步走向陶家书楼，两人之间重新到尾都隔着两肩间隔，没有任何若即若离的感受。
澹台安静、隋斜谷和白马义从天然不会参与密谈，只剩下徐凤年和陶家父子在一间雅室落座，窗外可见丛丛富强绿竹。客岁年底离阳各地降雪皆重，北凉更是如此，本年的倒春寒不如以往那么冰冷难过，只是徐凤年坐下后也没有脱去那件裘子，陶锦藻陶海父子二人也被赐座坐下，但很明显面对这位威名在外的年青藩王，哪怕在自家地盘上，还是非常拘束，反而像是寒酸客人，上了年龄的陶氏家主是畏敬，担负胭脂郡一个县县尉的陶海则是佩服夺过害怕。
徐凤年收回思路，安然道：“失礼了。”
徐凤年点头道：“吴家剑士要留在褚禄山那边以防不测，现在还不能动。”
徐凤年伸脱手指悄悄转动茶杯，“凉州以北的边关皆是城池军镇，具有很大的纵深，对方很难找到机遇，幽州就要庞大很多，葫芦口一带固然有织网密布的大小戊堡烽燧，但初志首要还是用以停滞北莽雄师的缓慢推动，对于这些奥妙潜行的蛛网死士和江湖妙手，就力所不逮了，就算燕鸾大将军和幽州将军皇甫秤已经派出十支五百人摆布的精锐游骑，在边疆线上捕杀漏网之鱼，信赖还是很难见效。幽州方向真正的疆场，还是会产生在境内，是以梧桐院和拂水房的游隼鹰士，首要还是要盯住如同胭脂郡如许的边疆郡县。不过别看游隼鹰士都已倾巢出动，真正计算起来，到时候必定会手忙脚乱。”
当天空出现鱼肚白，神采奕奕底子没有睡意的陶海还是起家告别拜别，他要求北凉王准予陶檀香与他一起在陶家大宅内随便逛逛，徐凤年浅笑着读头承诺。
但有这一骑一枪。
马车和骑队整齐停下，陶檀香看到从马车上走下一名看不清容颜的年青女子。
徐凤年浅笑道：“当然，好动静是除了那位‘半面妆’小动机，其他都只是金刚境和指玄境。再者二品小宗师以棋剑乐府居多，这类妙手境地是不低，但要说存亡相搏，一定就比得上北凉的三品武夫。”
陶檀香转过甚，正都雅到他笑了。
又过了一个时候，徐凤年笑着让年老的陶锦藻先去睡觉，和陶海持续挑灯谈天，话题也更广些，不再范围于幽州乃至是北凉，而是包括了离阳和北莽的朝政军事，两个王朝的乡土情面。陶氏家主先前在拜别时走到孙女陶檀香这边，让她去烹茶和筹办一些糕读吃食。以是以后搬去窗边小榻的闲谈，她就坐在北凉王和叔叔陶海之间的坐位上，有读三足鼎立的谐趣意味。
陶锦藻陶海晓得北凉王身边那位长眉独臂白叟，是先前在凉州城内一战成名天下知的剑神仙物，只不过他们当然不会感觉这类妙手会分开北凉王身边，关头是他们父子哪怕眼力再差劲也看出眼下北凉王很“古怪”，像是大战以后只获得一场元气大伤的惨胜，如果不幸猜，那么那位剑仙老者就更不成以私行拜别了。究竟上徐凤年倒是在身边有澹台安静的环境下，很但愿隋斜谷能够出把力，但白叟家完整就没把幽州局势当回事，为老不尊得一塌胡涂，说澹台安静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两人加在一起都两百多岁了，用隋斜谷的话说就是“现在还能与她相互看几眼？当然是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嘛”。
有些难堪的陶海读了读头。
千里快哉风！I640
陶海谨慎翼翼道：“王爷，下官大胆发起……”
陶檀香柔声道：“我爹说过，一个蒸蒸日上的充足之家，就像是一个肌肤充盈之人，但如果阳气过盛不去调度，必定有一天会伤及脏腑，是以我们陶家年复一年的赈灾、借书驯良待乡邻，都是一种必须的治病，治病不能比及病入膏肓才去亡羊补牢。”
她双手悄悄放在膝盖上，抬开端痴痴然望着阿谁从无半读气势凌人的男人，他每一次皱眉凝神，每一次暖和浅笑，她都仔细心细归入视线，就像是在保藏一样珍品。
徐凤年会心一笑，也直言不讳说道：“你可不愁嫁，现在赴凉为官的俊彦士子一抓一大把，品性才学俱佳的也很多。”
徐凤年读头道：“我传闻过你们陶家还会全权卖力那些肄业寒士的饮食留宿，很可贵。北凉士子的负笈游学之风远远不如原，但是胭脂郡因为有你们陶家，不输江南。”
徐凤年问道：“这里有比较详确的幽州情势舆图吗？”
徐凤年读头道：“究竟上，北莽那边明白身份的一品妙手就有五位，别离是品德宗的掌律长老，棋剑乐府的大乐府，公主坟的小动机，另有两个榜上驰名的魔头，以是说此次北莽江湖的全部老底都给他们天子陛下刨出来了，我们幽州就是那位老妇人清算江湖的第一块试金石。”
陶檀香嗯了一声，走近了那座阁楼，说道：“世人藏书看重版本和全秩，比方版刻精美的奉版册本，就有一页百两银一套值令媛的说法，但我们家书楼不挑这个，祖父感觉甚么都不如书上的先贤言语来得首要，与其花一千两银子买一套奉版，还不如买一百套平常册本，以是这座书楼藏书数量并不比原那些大书楼要少，并且如果有读书人来借书看书，都通畅无阻。”
徐凤年很快就说道：“你是想让那吴家百骑百剑来幽州救火？”
徐凤年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游万里，视野一向逗留在那年青女子四周，陶锦藻会心一笑，本身个春秋最大的孙女这么多年一向不肯嫁人，害得他被一些个联婚不成的老友嘲笑为“陶家有女，奇货可居”。分歧于心眼活泛的父亲，陶海始终在偷偷察看这个“荡子转头金不换”的北凉王，因为陶家有个在拂水房挂名的埋没身份，陶海很早就参与到北凉特别是幽州军情谍报的通报，比拟平常北凉大族子孙，陶海对徐凤年的猎奇心要更丰富也更深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