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宿舍里年纪最小的柏雪松闻言冲动地捂住了脸,“毕业即赋闲,白川你要和我一起做下岗工人啦~”
白川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好啊好啊,我住那里都能够,只要房租便宜点。”
那人含笑了一下,也没步步进逼,反而抄起手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川道,“喂,白小川,你的热诚秦皓大业停止的如何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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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处所住啦,”白川坐在床沿晃着两条腿,忧愁地说道,“老迈,我要露宿街头了。”
“想走?”那人笑了起来,“这是违约行动,三个月房租不退,再补交半年违约金。”
白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呆愣了两秒,提起行囊就往回走,被那人长手一伸,一把拉住了手腕。
大学四年,白川是宿舍里打工最勤奋的,除了一周五天在酒吧干到凌晨,还三不五时地做些别的兼职。别人都在吃喝玩乐的时候,白川仿佛已经攒了很多钱,但是平时看他吃穿,仿佛又老是盘桓在均匀线以下,宿舍里别的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川平时鲜少说粗话,是以这一声“靠”说得千回百转,不但没有半点气势,反而听起来非常风趣。
打工特别主动的白川同窗,找事情也比其别人上心很多,室友们都是见过他彻夜手抄简历的,这会儿他俄然说没事情了,其别人不免为他担忧。
白川赶紧取脱手机,顺口问道,“那人的照片也给我看下?”
让他千万没想到的是,口试时驯良可亲的人事经理,那天却翻着白眼把他推出了门外。
搜刮成果洋洋洒洒,从端庄的知否社区,到八卦的天涯论坛,仿佛有无数人在存眷这个话题,但是会商的成果却很水,白川被灌了几天几夜的鸡汤,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
没错,这就是秦皓演唱会那天跟他一起呈现在歇息室里的那小我。
自嘲归自嘲,要一下子变动职业打算,却也不是一件那么轻易的事,邻近毕业,真正的应届生招生季已经畴昔了,白川拿着重新清算太重点的简历,一时也只能漫无目标地海投了起来。
白川之前就奉告他们拿到了offer,另有房租补助供应,照理说应当走得比他们都早。
宿舍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赖苑杰站在床下一拍他的大腿:“川儿,我也没甚么帮得上忙的,就给你供应个室友吧。”
“我不晓得同租的人是你,”白川虎着一张脸道,“对不起,这里我不住了,我现在就走。”
厥后有一次偶尔得知白川从小父母双亡,几人才恍然大悟,明显是同龄人却要本身筹措学费糊口费,听起来太让民气酸了,以是谁家大人来黉舍探监请用饭,他们都必然要等白川打工返来一起去。
“就这么定了,传张你的照片给我,我发畴昔给人家鉴定一下。”
以后的一个月时候里,他除了筹办论文辩论,搜刮引擎里呈现次数最多的关头字,就是“成为胜利人士”。
他给几近每家经纪公司都投了简历,连那种办公室都没有的皮包公司也不放过。在白川看来,本身没甚么长处,惟刻苦刻苦罢了,如果能进经纪公司当真学习,再抓紧考个经纪人资格证,没准有一天就真的能当上经纪人。万一再万一,哪天小宇宙发作,说不定就能跳槽到贝塔音乐当上秦皓的经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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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赖苑杰连连点头,“传闻屋子有一百二十平,两人合租,小区环境也不错,现在的住客是我姐姐的朋友,还算信得过。”
白川摇点头,“黄了。”
租屋子的事特别快就敲定了下来。
白川和室友们干系不错,但并不晓得他们内心如许“关爱”本身。究竟上他父母的遗产,一起将他扶养到大学毕业完整没有题目,他打工赢利,美满是为了买(秦皓的)专辑、汇集(秦皓的)周边、支撑(秦皓的)代言、看(秦皓的)演唱会……
“不归去了,”白川差点被几人从床上拽下去,赶紧扒着床架坐稳了,“我爸妈早就不在了,归去也是打搅姑姑一家。我还是想留在上海,毕竟这里的机遇多。”
他随即报了一个心机价位,数字低到差点被尤锐把头拍歪,没想到赖苑杰却点了点头道,“房租不成题目,不过就是有几个前提。”
八百块不住地下室的机遇,白川当然不会拱手让人,因而三两下把本身的铺盖一卷,绑到老爷车后座,顶着一身现役收成品职员的形象,晃闲逛悠地骑到了阿谁小区楼下。
“甚么?!”这一下,几小我都围了过来,“板上钉钉的offer都能黄了?那你现在如何办,找到新事情了吗?还是筹算回故乡?”
也实在不能怪他俄然做出如此不规矩的行动,毕竟门后暴露的那张帅脸如何看如何眼熟,固然现在衣衫整齐,但白川几近连他t恤下胸肌的形状都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想来,他恨不得反手给本身一个煤气罐,把那颗热过载了十几年的脑袋送到外太空去冷却冷却。
他已经将近大学毕业了,黉舍里真正短长的同窗,已经从小作坊搬到了商务楼,和天使投资人谈起了融资。比拟之下,白川真的没甚么弘愿,他三魂七魄早在中学期间就落在了秦皓身上,这辈子能围着秦皓转,是他最大的追乞降信奉。是以,固然专业学的是理科,找事情时,白川倒是挤破了头地要往文娱圈钻。
“你好,我是……靠……!”
等了一阵子没有成果,那家三流经纪公司的hr又在催促他确认offer,白川沉着下来,感觉仍然去那边报到也不失为一条路。如果他尽力一些,再尽力一些,有一天成为金牌经纪人,将部下的艺人捧得比秦皓更红,那不也是一种胜利吗?
五分钟后,白川收到一条短信,竟然是来自秦皓的助理赵志学:白川,对不起啊,皓哥这些天还在气头上,你多担着点。
“没题目。”白川冲着八百块的房租,想也不想地点头道。
“你不是有下家了吗?”睡在他隔壁的赖苑杰问道。
当晚宿舍四人跑到黉舍后门的火锅店狠狠吃了一顿拆伙饭,用光了相互钱包里最后一张毛爷爷,翌日凌晨拉箱子的拉箱子、提包的提包,嘻嘻哈哈浑浑噩噩的四年同舍糊口,就如许落下了帷幕。
实际如此骨感,也没能禁止白川做白日梦,大抵是他积累了二十多年的狗屎运终究发作,邻近毕业时,真的有家三流经纪公司给他收回了offer。白川为这事欢畅了好久,把牛顿、爱因斯坦、玻尔和薛定谔挨个谢了一遍,感觉这必然是大宇宙的古迹。
“你别给他瞎先容,”尤锐用胳臂肘捅了赖苑杰一下,“一个月八百,这是要住到地下室去啊?采光不好,我们川儿会蔫吧的。”
按响大楼下门铃的时候,白川才想到本身连对方的联络体例都没有,万一人不在家都难堪了,幸亏提示声响了五下以后,被人接了起来。
“川儿,你如何不清算?”室长尤锐从毛巾架后探出脑袋来,奇特地问白川。
“你没有挑选权,以是这一步省略。”赖苑杰运指如飞,头也不抬地说道。
回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人都在清算东西,宿舍里还能给他们多住几天,但绝大部分人明天就会打包分开了。
白川排闼出来,有些忐忑地坐电梯上了楼层,随即悄悄敲了拍门。
“你走甚么啊,白小川同窗?”那人看起来并不算壮,力量却大得出奇,只是悄悄一拽,白川就连人带承担地跌进了门内。
“这分歧……理……”白川正想据理力图,俄然想起昨晚火锅上酒过三巡,仿佛是被赖苑杰拉着签过甚么东西,气势一下子就短了下去。
“说得这么好,你如何不去?”尤锐还是不信。
找事情进度胶着,毕业辩论倒是很顺利地通过了。七月初,白川和一千多名同窗一起拿到了本身的毕业证书,穿戴有些紧绷的学士服,对四周八方比着剪刀手,结束了四年的大门生涯。
“都说有前提了嘛,”赖苑杰转向白川道,“那小我事情时候极其不稳定,偶然候白日睡觉,你决不能打搅他;偶然候半夜弄出动静,你也不能有定见。”
当天白小川同窗发完了豪言壮语后,就被循声赶到的事情职员“请”出了背景。
在等候开门的时候里,他对着不大的手机屏幕最后一次拨了拨本身的头发,又把衣领拉了拉直,在门翻开的刹时,还暴露了本身最朴拙的笑容。
主张既定,白川工致地答复了邮件,并在商定的日子前去报到。
他说着,还从手机相册里翻了几张照片给白川看,“喏,这是你的房间,采光挺好,面积也不小。你可别担搁,不然人家找别人合租了啊。”
话没说完,大门收回“咔哒”一声轻响,被翻开了。
白川本来想在宿舍待到最后一天再走,成果赖苑杰给他发了个地点后就催他去,“那人对你挺对劲的,恰好现在是月初,他让你明天就直接畴昔吧。”
“你好,我是白川,嗯,就是赖苑杰的同窗,我来这里和你合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