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姜水
剑身离地，京维的神采倒是不对，仓猝双手并用握住剑柄，缓缓将剑举至与地齐平，他赤裸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脸也涨得通红，俄然收回一声震吼，欲将巨剑举起，但是剑身却未动分毫，如此对峙了有半分钟，京维汗如雨下，再也受不住这巨剑，双手一松，和这巨剑一并倒在地上。
眉间尺晓得事情远没有本身想的那么简朴，石方之事多数是本身的血脉与燧人氏有些渊源，误打误撞拾得了遗留于此的巨剑，但面前的大湖和方形山脉确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独一能必定的是，这里不是姜城。
“部下包涵！鄙人路过此地，失了方向，见有火光前来问路。”眉间尺停在原地不敢再动，目睹男人的弓又要拉满，仓猝大声喊道。
还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兵刃，这些人是甚么来头。眉间尺解开辟尾的束绳，将石上的灰往脸上一抹，卸下身上的麻袍筹办上前问路。还未行出几步，脚下传来一声铮鸣，手中的巨剑把隐没在草丛里的暗石撞了个粉碎，几近与此同时，两枚三棱石镞从眉间尺面前飞过。
“这东西太他娘的沉了。”京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热气散去，眉间尺跑至剑前细细察看，剑宽近两尺，长四尺余，厚而无锋，有剑形却似剑胚，上端剑柄未经砥砺，暗淡无光，剑柄与剑身的交代处未设护手，似一柄短棒插入生铜当中。眉间尺卯足了力量伸手拔剑，斗然之间觉到手上一轻，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在地。这巨剑看似重有千钧，拿在手上竟与铁制短剑普通轻重。
“再笑老子一巴掌拍死你！”京维瞋目圆视厉声说道，内心倒是不在乎，说罢便伸手拔剑。
“九华……”名叫岳垚的男人一番思考。
仿佛是解了气，京维提了提裤脚围着篝火坐下，又乐了起来。
京维见状也不顾一身的酸痛，蹬了蹬短腿从地上爬了起来，吃紧忙忙地跑到篝火边，指着眉间尺道，“这小子神了！单手就把那棍子挥了起来！”。
“你……”京维指着眉间尺，好似还没缓过气来，咽下口唾沫，吸了一大口气，这才又吐出两个字来“尝尝。”。
行至篝火处，火光之下，眉间尺发明赤身男人的颈脖、后背尽是野兽扑咬留下的伤痕，而另一名白衣男人的衣袖在风里飘摇，明显是失了一条手臂。
姜水？
“应当是个知名的山中部族。”岳垚摆了摆手向眉间尺身后的男人表示。
“番邦人？哪个部落的？”身后的白衣男人问道。
竟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自古宝剑斩石削铁都是倚其锋刃，若以钝器劈山开石，利用者必是力大无穷，而眉间尺挥动大剑时自发游刃不足，并没有效上几分力。他看出了些端倪，继而松开手中的剑，剑身砸落在地，脚边的地盘随之一颤，脚下的泥土被生生砸得凸起出来。公然，这柄巨剑只要在本技艺中轻似薄铁，换句话说，这是一把认主的剑。
“小子，把你那兵器拿来我耍耍。”带伤的赤膊男人道，男人名叫京维，下颚的络腮长须足有三寸余，身肢健硕倒是生得短小，加上浑身的伤痕，看上去非常粗暴。
“哈哈哈哈”
“你从姜水返来，可有见到那赤皮黑络琉璃眼的怪物？”独臂男人率先发问，随后目光落在眉间尺右手的巨剑上。
京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一起小跑到中间的空位上，抬手表示眉间尺过来。眉间尺站了起来，走到京维身前将巨剑往地上一插，不自发笑了出来，没想到京维一脸剽悍，站起来却与这巨剑普通高矮。
眉间尺有点懵。
世人看在眼里也是目瞪口呆，眉间尺手握巨剑走了过来，京维看了看岳垚，这才认识到本身有些丢脸，立即直起家子，说道，“今晚本来是我守夜，既然我输了，这夜就你来守。”。
又走出几里，四下还是荒漠，隔着丛生的野草，眉间尺模糊瞥见一处明暗瓜代的火光，他稳了稳手中的巨剑，缓下脚步渐渐向亮处挪去。挪至近处，他俯身蹲下扒开杂草，只见几个披发男人围着篝火，此中三人身穿红色麻衣，下摆将将没过膝盖，别离有铜头长枪、短刺匕首和一把木杆双刃尖枪傍身，其他二人赤裸上身，斜挎石制长弓，手边各是一堆三棱石镞。
“愿略尽绵力。”眉间尺心知此时如果回绝，无处可去不说，如果再引发面前这帮人的思疑，多数性命不保，只得点了点头。
“哈哈，岳垚你可真爱谈笑，这小子如果见着那家伙，不出几秒怕是骨头都不剩了。”没等眉间尺回声，浑身是伤的赤身男人先是笑了起来。
眉间尺见世人没有敌意，便席地坐下。
赤身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好久没有说话，斗然之间一袭黑影掠过，篝火被黑影带过的风打得扑闪，未待火苗安稳下来，一把铜制匕首摁在眉间尺的颈脖上恰到好处，眉间尺微微一动便现出一道血痕。
本日连遇奇事，眉间尺预感此剑神异莫测，定是另有蹊跷，当即试起剑来。他未曾习太重兵招法，干脆扬起巨剑一顿乱砍，剑在手中轻如薄铁，挥动起来却虎虎生风，有劈山开石之势，连续击碎几块乱石。杯盏之间，眉间尺已将周身的乱石都砸了个遍，碎石散落一地，眉间尺却还不甘心，意犹未尽地向身前的古树砸去，一声闷响，木屑从古树中段飞了出来，古树一分为二，被砸开的树干朝相反方向倒落下去。
“自幼扎根山中，部族长幼不过二十余人，名曰九华。”想必白衣男人顾忌敌对部落来犯才有此行动，眉间尺只得如此应对。
“确切未见得甚么怪物。倒是四周可有投宿的去处？”眉间尺面朝赤身男人问道。
世人随即各自报上姓名。
篝火旁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
“时价六月，阴阳瓜代之际，北郊狰兽复苏反叛，我等受命前去停歇。中间所使兵器甚是希奇，非千钧之力难以差遣，想必有些技艺。部族近有外邦来犯，城中民气惶惑，此时前去多有不当，不如随我等前去讨伐，再一同回城。”岳垚接着说道。
赤身男人见眉间尺同是披发赤膊，回过甚去与四人对了眼色，将满弦泄去，抬手表示眉间尺向前。
眉间尺有些摸不着脑筋，只是感慨本身的脖颈多难多难。
脖间的匕首松了几分。
“甚么人？！”此中一个赤身男人厉声喝道。
眉间尺感觉京维实在风趣，又是笑了起来，他走到京维中间，单手拾起巨剑，轻描淡写地在空中抡了个满圆，而后平举在身侧。
一番寻觅，还是没有干将剑的踪迹，眉间尺只得拾起巨剑向姜城方向走去。
“失礼了，特别期间。”男人撤下匕首插入腰际的束带中，踱至原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