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贤来客栈
“得令，部属辞职。”黑衣人首级退了下去。
“好！好！”司空长老对劲地答道。
司空长老嘿嘿嘲笑道：“报仇？莫说这‘九空鹤’神出鬼没，就是见得，我与天南尚且不能敌，以你武功，无异以卵击石。”
正待拜别，却模糊听得有耳熟之音，猎奇心使然，断云铁纵身跃到了一间偏房的屋脊之上，偷眼一看，堆栈里里外外尽然有好些保卫扼守、巡查，暗忖难不成这堆栈已被那老者全包下来了？当下屏息凝神，不敢粗心。
“部属已相中一处风水宝地，南下二百里，唤着黄龙山，现有一股前朝余孽扼守，百十余人，称作黄龙寨，寨中那孙氏副将，业已投身我教，部属早前已潜入过山中细细检察过，确是块宝地，过得几日，便由愚侄先去清除那班前朝余孽，再请长老垂鉴、决计。”
黑衣人首级战战兢兢，仓猝辨解道：“禀护法，那少年……武功委实……，部属实再不敌。”
“叔父，这小贼先辱侄儿，再戏修儿，你却一念之差，不杀这小贼，现在放虎归山，又坏我教大事。”那锦衣少年在一旁添油加醋。
“杀了他？杀了他你能帮教主寻得那‘九空鹤’吗？”
“这少年固然出类拔萃，却羽翼未丰，火候不敷，暂不敷惧哉。”
“部属遵令。”
黑衣人首级分开后，灰袍老者口气和缓了很多，对锦衣少年说道：“春儿，你爹爹生前托孤于我，要好生顾问你，助你成材，你也晓得，数十年来，我用心浸淫武学，平生未娶，你乃我肖家仅存血脉，我也视你为己出，唉！怪我对你过分宠嬖，放纵你这诸般胡作非为。”
那锦衣少年道：“叔父，这几个饭桶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留得何用。”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你行事果断，夺目无能，倒有多少乃兄之风。”
“传令下去，抓紧对那些万剑门弟子的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便是了，这少年昨日与我也有过交集，硬接过我一掌，确切了得，老夫本欲将其毙于掌下的，无法长老暗中不允，才至这段节外生枝。”
“知错！知错！你说说你错了几次了，沉迷女色，妄图吃苦，武功更是一塌胡涂，如此这般，还痴心妄图要博得修儿的芳心？无异白日做梦，哼！”灰袍老者蓦地间，又是劈脸盖脸地一顿痛斥。
“修儿与那少年相斗时，我便已留了意，待他再与你拼掌时，心中一下开畅，这少年所使掌法，你道是何来路？嘿嘿。”司空长老干笑数声道
“成大事者不拘末节，何况这赵书弘三番五次坏我教大事，死不敷惜！”
那黑衣首级不由惶恐万分，教中几位长老在他们眼中个个都是视若神灵般，却被这赵书弘所伤。
黑衣人首级不解的问道：“但是长老……却未何不让杀这少年？”
“长老够讲，长老松柏之质，神功盖世，想来业已病愈。”
“肖护法免礼，迩来也是劳你废心了。”话音不紧不慢，阴阴沉沉。
“卑职正有此疑问，请长老示下。”
“现下当务之急，是为分舵选址，在西南一带创下基业，至于那古家后嗣，教主有交代，寻得后便交予宇文泰来措置便了。”
“着啊，长老高瞻望远，部属忸捏。”
“叔父……经验的极是。”
“这……”肖护法一时语塞。
断云铁分开后，贤来堆栈的另一个房间内，灰袍老者正弓身对着里屋见礼道：“部属拜见司空长老。”
“天下第一剑客，岂是浪得浮名，此人立名天下的奔雷剑法端得是奥妙非常，窜改莫测，长老与其战最多时难明难分，幸亏我及时赶到，略施小计，提及来，倒也有些胜之不武。
见灰袍老者分开，断云铁长叹一口气，趁机悄但是去，晓得了这老者身的份后，他更不想再逗留，潜回堆栈清算好承担物事，留下钱两，便趁着夜色出了黔安城。”
“部属辞职。”
“托教主洪福，我伤已愈十之八九，已无大碍。”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想当年，你兄长渗悟得第九重噬骨掌，与老夫并肩横扫江湖各大门派，一时风头无俩，我教也得于强大，天南可谓立下汗马功绩，你今在教中有此职位，也得益你兄长的庇荫。”
“禀护法，长老有请。”俄然门外有教众传声，灰袍老者听是长老传唤，赶紧起家拜别。
“你可知我未何传你？”
“叔父，侄儿知错了。”那锦衣少年似在轻声抽泣。
“说来教主与那班世耕也很有渊缘，却又水火不熔，教主也欲寻得他，只不过这‘九空鹤’行迹漂渺不定，难觅其踪。”
“此乃我教之福。”
“那少年穿着……部属在夜黑之下没法细辨，只不过这斯掌力深厚非常，竞敢以肉掌硬接部属的血煞灭魂刀，亦不能伤其分毫。”
“怒卑职孤陋寡闻，确切不识得那少年武功。”又深思半晌，豁然道：“莫非这小子武功出自那‘九空鹤’？”
“护法不必过谦，他日见了教主，自会为你请功。”
“不必操之过急，这等少年，在江湖当中显眼的很，不怕寻不到他，听任其行，机会成熟时，再禀报教主决计。”
“长老……难不立室兄之死，与这少年有关？”
“部属谢太长老。”肖护法大喜过望。
“他白叟家……疗……伤……？”
老者听了，语气也又缓了下来，轻声道：“这噬骨掌本是你爹爹立名天下的绝学，你爹爹武学天赋远胜于我，你也资质聪明，若能用心修炼，成绩必在我之上，他日待长老内伤病愈，我求他白叟家指导你一二，必能日进千尺。”
“不敢，皆部属分内之事。”
“这‘九空鹤’威名，自前朝时便名扬四海，确不是凡人。”
“侄儿从今今后，定然洗心革面，随叔父苦练噬骨掌便是。”
“全仰仗长老神功。”
老夫知那班世耕用心来阻击我二人的，本想劝天南退避三舍，未曾想天南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出言不逊，哪料这班世耕更没把我俩放在眼里，竟叫我二人合力战他。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却也不是不能报。”
肖护法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急问道：“难不成，长老与我兄长二人之力仍不敌他一人？”
“侄儿谨尊叔父教诲，今后毫不敢……”
“不错，当今天下，那个能使这沉暝掌？别人不识得，老夫又怎能不识？”
“记得，部属至今不解，抖胆请长老示下？”
“这天下第一剑客，公然名不虚传，那日若不是你助我，只怕很多费些周折，那奔雷剑法可谓天下一绝，尽然破了老夫的不灭罡体。”
“天南身亡后，老夫又重伤，我教可谓元气大伤，教主一向闭关修炼那僵尸功，我教这些年一向退隐西域，养精蓄锐。直到客岁，教主神功将要大成，朝中宇文泰来又邀我教图谋霸业，才有今番这般重整旗鼓。”
“长老那日大战赵书弘，被那斯的奔雷剑气所伤。”
“昨日我未允你杀那少年，你可记得？”
“然这少年却坏了我教大事，现已不知去处，我即传令下去……。”
“长老何出此言？”
“退下吧。”
天南哪受得这般轻视，率先发难，老夫当时‘血阴大法’只练至七重，论功力，较天南稍逊一筹，当下心想二人合力，当不至落败，便与天南合力斗他，一战便觉那班世耕功力深不成测，特别他那沉暝掌，精纯非常；我三人由中午战至日落，老夫越战越心惊，这班世耕功力毫不见衰，连缀不断，只得孤注一掷，与天南心神会心后，皆与十重功力发难，这老匹夫竟不躲闪，一招“十方禁制”硬接了合我二人之力的万钧一击。
“无怪部属这噬骨掌也伤他不得，但长老却又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以除后患？”
“古家后嗣对我教本不敷为虑，何如朝中宇文泰来视其为亲信大患，我教只为卖小我情，那宇文泰来对我教尤其首要，此事草率不得，等过几日，西南分舵各项事件决计以后，便交予你打理，我须回总教面见教主。”
“只恨未能活捉得那赵书弘，不然，杀鸡敬猴，号令江湖，又有那个敢不从我血焰教。”
“按说，合二人之力敌之，纵是不堪也不至落败，何如这‘九空鹤’武功，皆禁止我二人，论小我修为，我二人功力又逊他不止一筹，我二人这动地摇山之力，不但何如不了他，还被反噬，皆当场受了重伤。”
司空长老又道：“天南自喻天下无敌，行事张狂，那日，老夫与他去龙泉山诛杀昊剑盟，路过涌珠泉时，却与那‘九空鹤’班世耕不期而遇。
“教主神功既要大成，当今可谓天时天时人和，我教何愁大业不成！”
“那古家后嗣部属已传令下去各分坛，紧盯万剑门弟子，必插翅难逃。”
“部属明白，谢长老厚爱！”肖护法心中大喜过望，听司空长老言下之意，便要他做这分舵之主了。
灰袍老者历声痛斥道：“你身为坛主，却如此不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得的线索，却断于你手，若非看你十年劳苦，又忠心耿耿，便要你人头落地。”
司空长老叹了口气，又道：“班世耕说天南杀气太重，不成轻饶，便施法将他满身筋脉逆转，加与精纯内家真力洗练，至天南武功尽废；又要老夫承诺血焰教退出中原，便不究查，老夫为保全这几十年的修为，只得承诺了，前面的事，你业已晓得，天南一身神功付之东流，返回总教后，不过一日，肝火攻心，自断心脉而亡。”
“他便涉足江湖，也无人识得，更是可贵一见，不想昨日却被老夫窥的端倪。”
“难不成他就不涉足江湖？”
“长老自有他的事理，他一向在运功疗伤，我也不便诘问其中启事。”
灰袍老者深思半晌，道：“你说的那大败你之人，但是个浓眉大眼的青衣少年？”
“与我肖家……？”
灰袍老者痛斥道：“你整日只知耀武扬威，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你如果把这些心机放在用心修练武学上，何至昨日之辱，你若非我亲侄儿，早将你清理出教了，想你爹爹当年是多么的豪杰了得，怎地你却这般不成器？”
“请长老明示。”
颠末贤来堆栈时，见有几间客房以内烛光通亮，脑海一下闪现白日那少女轻视的眼神，又想起那功力深厚、掌力恶毒的老者之约，不由暗自哑然发笑。
“放眼天下，怕是除了教主，长老他白叟家武功另有谁能敌？戋戋一个徒有浮名的赵书弘何足挂齿。”
“赵书弘中你噬骨掌后，虽搏命一搏，以剑气伤我心脉，却也被我‘血阴真气’所伤，既便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你兄长天南之死，本应让你和令侄晓得的，因诸多顾虑，也为保全天南及我教的威名，除了教主，无别人知哓。”
“这便与你肖家有干系，也是说来话长。”
黑衣人首级声音略带擅抖道：“部属无能，罪该万死，那万剑门门主也是老奸大奸，左使随部属再折回时，却已不见人影，部属又遣人周遭清查了数十里，仍不见其行迹。”
“部属心知肚明，此后还望长老多多提携，部属定当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偏房上的断云铁直听得惊心动魄，特别晓得这老者血焰教护法的身份后，大气不敢喘，重恐怕一不谨慎露了行迹。
“请长老示下。”
断云铁与世人告别后，难抑心中哀痛，一起疾走，回到黔安城后已是子时，他为人谨慎，不走街道，纵身跃上了一侧的屋顶，轻身朝客店而去。
“这赵书弘不但剑法了得，功力也奇高，被我噬骨掌所伤后，还能搏命一搏，一招‘雷霆万钧’伤了长老心脉。
房内说话的声音恰是灰袍老者与那锦衣少年，另一个却声音更令他感到不测和骇怪，竟是山神庙刺杀刘承原的黑衣人首级，当下竖起耳朵，细谛听了起来。
“这便是昨日，不让你杀那少年的原因。”
“本来这老者是血焰教护法。”断云铁不由心中一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