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盗天阁
“尔等所欲，吾皆已晓得，不必多说。只是吾派虽小，法虽粗陋，却也敝帚自珍，不会等闲传授。尔等欲学吾法，倒是必先入得吾门，尔等可愿？”
秦铮随口应了一句后，见两人略有些绝望，就哈哈一笑，信口扯谈起来：“尔等也无需绝望，本门现虽流派不旺，但倒是渊源流长，汗青悠长。昔百家争鸣时，亦曾大发光彩，光辉非常，独步当时...”
燕双飞倒是真果断，闻言，毫不游移，呐头就拜：“燕某愿拜仙长为师，请仙长收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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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味调匀，此人又哀告，秦铮只是不睬，自顾飘身下石，徐行向前路行去。
见此人结结巴巴，一副上气不接下气，却又毕恭毕敬，不敢失礼的摸样，秦铮好笑之余，也不由一阵暗自舒爽不已。不过毕竟架子已经端上了，倒是不好等闲就此放下来，既然做戏，就得做个全套。
光是燕双飞倒罢了，别看此人决然弃主，飞身追将出来，但到底有几分好道诚恳，倒是要打上个问号？毕竟此人出身江湖，素鄙视法礼。再者半只脚入土，又限于功法，自是逮着稻草就要捞。
再说寇心扉，现在道心虽坚，毕竟久受儒熏陶，心中倒是有个正邪之见，故而很有些游移，不过毕竟才叛出师门，获咎恩师，这儒学官路，倒是就此就差未几绝了。
燕双飞出身江湖，读书未几。寇辛扉却又所贯穿，忍不住就问道：“如此说来，本门传承的，莫非是杨朱一脉的学术不成？”
比如卖饼老妪，怜悯道人，赐下饮食。道人点石成金报之，老妪欲求道人手指。再如卖酒老妪，耐久赊欠道人酒食，道人指井为酒泉报之，老妪却嫌没酒糟喂豕之类。常常到此时，道人就大摇其头，感慨一番俗人无知，贪婪不敷后，就收回仙法，回身而去。世人亦嘲笑老妪贪婪不敷，乃至真仙不喜，错失仙缘之类。
话说秦铮放缓脚步，本是为等正在河中扑腾得努力的寇辛扉。那燕双飞倒是心中奋发，尽力鼓起一身内劲，身法更加迅疾，蜻蜓点水普通，踏着木板几个起落，上得岸边，又一个八步赶蝉，玩命追将过来。
得了准信，两民气中大石，这才落地，俱是大喜，一起谢过西门仙长后，燕双飞就抢前两步，呼喝店家，安排起来。
燕双飞又如此做派，故而也未纠结多久，随即就蓦地一咬牙，也是孤注一掷：“小生也愿拜仙长为师！还请仙长垂怜，收我入门。”
归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不管此人内里究竟多少诚恳，能就此决然弃主，奋力直追，就是缘法。当下，就停下脚步，瞧着路边有块大青石，耐久被雨水洗刷，还算洁净平整，就盘膝往上面一坐，凝神暝目，摆出一副超然物外、云淡风轻的气度，做足得道高人的姿势。
“本门倒是人丁调零，也没甚庙门，现就剩吾等三人。”
秦铮称心之余，亦心中一动，暗里放缓了几分脚步。
寇辛扉则不然，此人素受儒法熏陶，少年漂亮，出息似锦，就此弃功名繁华而不顾，实是难能宝贵。
你不报便罢了，要报就报个全面，何必弄出此等“仙道高人”行动，令人家一番善心，反成笑柄？
口中高呼：“西门仙长，等等燕某...”
故而他倒是不会学此等无良道人。一番高歌，坏了人家一桩金玉良缘、斑斓出息，就必给人家一个说法。
寇辛扉很有些测度不安，跟不上这仙长的节拍，不敢轻举妄动，就眼巴巴看向燕双飞，见此人微微一点头，就提步跟上，方才觉悟过来，仓猝举步，也跟了上去。
话说秦铮向来就是个讲究人，以往看闲书，就最是恶感书中那些“游戏尘凡”的所谓“仙道高人”做派。
“你果是机灵。不错，本门祖师无崖子，当年就恰是杨朱的贴身书童。”
既已放下架子，秦铮也懒得再玩甚么高深莫测了。宴罢，就点了间上房，叫起两人，直接就开门见山。
秦铮就一指河中，摆手一压。燕双飞就杜口不言，退到一边，暗自调和气血。
当下就嗯了一声，淡淡一摆手，一指地上，表示坐下说话。寇辛扉不敢违逆，又施一礼后，方才瘫坐在地，呼哧呼哧的喘气起来。
此地到他登陆的处所，又有里把路。故而等了约莫两盏茶工夫，寇辛扉方才跌跌撞撞，灰头土脸的赶了上来，见得秦铮，也是一个长辑到地，气喘吁吁的道：“小生忸捏...以往倒是醉心功名，听得仙长神仙歌，方才....醍醐灌顶，如梦初醒....还请仙长垂怜...”
燕双飞大喜过望，几个起落，赶将上来，落到石头边，就是一辑到地：“西门仙长...”
两人俱是大喜，快步跑出门，取回纸笔，寇心扉方谨慎翼翼的问道：“本宗是何来源？庙门那边？可另有其他同门？师尊可否讲授一二？”
当下三人皆是一言不发，自顾闷头赶路，行了约莫小半时候，见得路边有座驿店，秦铮就淡淡叮咛一声：“尔等情意，吾皆晓得。且安息一番，用过酒饭以后，再说不迟。”
秦铮每看到此时，对此等“高人”行动，就是深恶痛绝，真想跳进书里，指着他们的鼻子痛骂一番，为老妪抱不平。
秦铮纵是早有预感，见他们如此果断，也是心中暗自点头不已，就哈哈一笑：“请起，尔等即拜我，便是吾门人，取纸笔来，吾这就为尔等录下本门大法！”
此等行动，实是可爱，这些道人倒是没有半点戴德之心，把应有的回报当作了仙恩赐下。却不想想，人家本就俗世老妪，小本买卖，苦心运营只为一家生存。有此怜穷济苦之心，本就万金可贵。济尔之时可曾说过要回报？再者人家平生就只为后代子孙而碌碌毕生，心中何时奇怪过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