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世人都道神仙好
燕双飞但是练脏换血的修为,位阶相称于道门天赋。
“吾等见过仙长!”
落地后,秦铮就发挥入迷行之法,一步三丈,放声高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聚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典,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敬儿孙谁见了?”
“本来是西门道长,道长太谦善了。”
如此神仙手腕,唬得一行大兵、海员目瞪口呆,尚蜜斯亦把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足可塞下两只鹅蛋,倒是再无半点淑女气质。寇辛扉纵痴迷功名,亦是心生神驰。燕双飞更是双眼发光,蓦地一咬牙,喝道:“仙长等等燕某!”
无他,是以界有天庭存在,另有天律,道人杀敌倒也罢了,无端搏斗凡人,眼下倒没啥事,但却有四值功曹、社神地盘等暗中记取,到今后渡天劫的时候,再和你一起算总账。
本来议论几句后,见秦铮学问尚可,那尚和涯就起了爱才之心,欲把他拉回正路,赞美两句后,就话音一转:“所谓四海以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道长文韬武略,俱是不凡,就此流迹江湖实是可惜。古贤有云:邦有道则仕,无道则隐。今上贤明神武,求贤若渴,任用贤达,励精图治,现在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恰是超出文景、开皇之亘古未有的承平乱世,道长何不出山,一展胸中所学?以道长之才,他日出相入将,名列三公,也不太等闲…”
“…现倒是寻师探友,游迹江湖,行迹不定…”
“你们都干甚么呢?仙长真要对你等倒霉,伸个小指头就把你们摁死了,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都给我坐下?”,唯有那燕双飞是个明白人,心中悄悄叫苦不迭,赶紧对着家主猛打眼色,喝止住一阵甲士后,又对着秦铮连连做辑。
见得管家这番做派,那尚和涯方才省起,此人可不是可生杀予夺的贱民,而是目没法纪的游侠儿,心中大生悔意,不过所谓羞刀难入鞘,这当惯了人上人的人,要他当着一干贱民和大兵、弟子、女儿的面向此人告饶,却又拉不下这个脸,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当下只能假装没瞥见燕双飞的眼色,板着个脸,不发一言。
燕双飞倒是多虑了,毕竟一船数十人。按大唐法度,主官被杀,在场的海员佣仆甲士倒是全要陪葬。秦铮虽不忌殛毙,却也不肯平白造此大孽。
故而秦铮就借坡下驴,冷哼一声:“燕先生还算是个明白人,也罢,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看在燕先生的份上,道爷就不予尔等计算。”
妈蛋,你这是劝我休了宝强师娘转娶风姐啊…虽明知美意,秦铮也是腻歪不已,赶紧摆手,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美意心领,不过我志不在此,尚老不必再多说!”
蓦地发劲,一爪击到船面上,扯起几块船板,投掷到河中,然后一个燕子三抄水,就飞身扑出。倒是就此弃主家不顾,追将过来。
说罢,就策动道袍法阵,腾身而起,口中作歌曰:“雀鼹之愿,枝栖腹河。蛙蝉之器,井锢秋限。不幸四虫,不知自鄙,反诘鲲鹏,何必飞天?”
更可气的是,那蜜斯也指责起来:“你这道人,好生无礼,我父一番美意,你不承情也就罢了,何致如此欺人?”
尚和涯倒是不知,犹自倚老卖老,语重心长的道:“清闲虽妙,实是缥缈。何及大权在握,繁华繁华?前人亦云:习得文技艺,货与帝王家。道长一身艺业,何不报效朝廷,博个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上报得天恩,中报得父母,下济得百姓百姓,如此,也不枉…”
这家人如此做派,倒把秦铮气得乐了:“道爷自甘出错?如许就是欺辱尔等了?好,好,好,很好,道爷明天就让尔等见地一下,如何才算欺辱?”
秦铮感觉自家已经很禁止,很客气了,但尚和涯久居上位,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先还觉得是个雅士,本来倒是个俗吏――秦铮早就大感倒霉,暗道不该上船,此时再也按捺不住,遂长身而起,一压手:“司马大人不必再多言,美意心领,但道分歧,不相为谋。多谢接待,就此别过。”
那燕双飞当下就坐了,显是虽卖身投奔,但在尚家也很有些职位。那些甲士,倒是有些游移,俱拿眼看向司马大人。
寇辛扉和燕双飞,另有那尚蜜斯则不时合适恭维两句,做个捧哏。一时候,倒也很有些宾主尽欢之意,氛围非常和谐。
当然,不消法力,只用武功剑术,就没有这顾忌。但纯凭武功,还指不定是谁杀谁呢?
看来大唐的军纪尚算严明,那一干甲士,虽明知全数加起来也不敷“西门仙长”晒牙缝,听得此言,还是一脸刚毅,按住兵器,防备起来。
落座后,这尚和涯就说些经史子集,摸索于他。宿主是不喜读书,秦铮之前却写过几本史穿,对四书五经之类倒也略有浏览,不敢吹甚么大儒,却也不惧闲谈,加上后代诸多名家注解,故而一时半会儿,他倒也还跟得上节拍,不至于露怯。
“寇辛扉见过西门道长!”
见这“西门小道长”貌似有些没拿自家这四品官当回事,一副一视同仁的姿势。本能的,尚和涯就有些不悦,不过毕竟久游宦海,城府颇深,就呵呵一笑:“气候酷热,你等俱甲胄在身,一起辛苦,也不轻易,都坐下吧!”
唯有尚和涯,神采乌青,轻哼一声:”装神弄鬼。侠以武犯禁,韩非诚不欺我!到得长安,定要上书圣上,收回庙观特权,把此等不平王化,鄙弃法纪的窃国之盗全数贬落!”
身为穿越客,秦仙长眼中倒是没有甚么官宦大兵、高低尊卑之分,他做人的一贯主旨就是,对等法例――尔视我为珠宝,我视尔为金玉。尔视我为路人,我视尔为草芥!
当下就是神采乌青,也是长身而起,一甩袖子,冷哼道:“竖子不敷以谋,既然你自甘出错,老夫另有何话说?走好,不送!”
“家主谈笑了,在西门道长这等绝世高人面前,燕某这点微博之技,但是拿不脱手,何敢言切磋?反倒是燕某,应当多多向道长就教才是!”
听罢此言,尚和涯能够是起了招揽之心,对他更加热忱客气起来,大笑道:“请坐,快请坐!老朽给道长先容一下,这是小女云曦。这是小徒,淮西寇家三子。这位燕大先生,当年在淮州道上也是鼎鼎大名,江湖人称‘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轻功、暗器皆是独步一时。现为我家客卿。你们二位都是习武之人,能够多靠近靠近。这几位懦夫,乃是绿营官兵,老朽一起行来,就全赖他们几位庇护…”
不过和谐的氛围没有保持多久,秦铮就心生腻烦,兴趣全无。
倒是心中腻烦,已生去意,看在对方一番美意份上,才称一声您老。
“仙长息怒,息怒,还请仙长海量,勿于吾等俗流普通见地!”
现在用心装逼,奋力鼓起满身真气,尽力策动浮空法阵之力之下,果若鲲鹏普通,扶摇而上,升起十余丈,飘在空中,再将身一摇,好像飞龙普通,眨眼就飞过百余米的河面,落到岸上。
人敬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当下就哈哈一笑,做了个罗圈辑:“大师客气了!好说,好说!都别站着啊,坐下说话!”
那寇辛扉虽没发话,但眼中也暴露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