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惦记
见李灿之不置可否，又叹道：“可惜没问出是哪家的蜜斯，如许好色彩，如何之前从未传闻。”
若瑾又道：“素馅儿也能做得好吃啊。我倒想起个做法儿来。就用菌子冬笋剁碎了做馅儿如何？再用豆芽吊些鲜汤出来。只饺子包得小些，别用水煮，直接下素油炸熟了，再用烧滚的鲜汤一泼……”
“今儿庵里师父们也吃饺子呢，我刚去香积厨看过，是菘菜豆腐馅儿的。净远还说要给我们送些来。”
豆蔻丁香对视一眼吐吐舌头，也跟了出去。
且说那日从梅林返来，豆蔻得了若瑾叮咛，公然守口如凭。林嬷嬷问起如何白手而回时，也只推说恍忽闻声有人声便返来了，脱手救人之事更是只字未曾提起。
这日恰是交冬，俗话说“冬至大如年”，京师最重此节。官家要亲至京郊祭天不说，另有官放关扑等等供官方取乐庆贺。家家都要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就算是贫苦百姓，手无余钱，想方设法也要筹措些米面来，起码吃顿饺子。
目睹得雪越下越小，天已开端放晴，想必来赏景的人越来越多。再想要去收梅花雪恐怕不能了。
林嬷嬷点头道：“女人爱吃，连着丫头们都跟着馋起来。我看一多数儿心机倒都花了这上面。”
李灿之笑了笑，道：“这个却轻易。这几日哪家的女眷来栊翠庵打醮，要探听出来想必不难。”
豆蔻却未曾重视这些，忙问：“那照女人如许说，李公子出身比那位薛公子还高了？”
若瑾道：“这个我天然晓得。不但路引，落脚地也得细细考虑了才好呢。嬷嬷可奉告吴大掌柜，且不消忙，万事全面为上。”
豆蔻空抱着个瓷瓮走了一大圈儿，抱怨道：“都怪他们，一点儿雪也充公着不说，还吓了一跳。我瞧阿谁甚么薛二公子不像好人，亏女人还脱手救他呢！”若瑾也叹口气道：“唉，谁叫你家女民气软呢。”
若瑾主仆自进了栊翠庵里不提，梅林里两人却还怅怅的。
丁香听得两眼发亮：“女人这体例听着就好！我们厨下有冬菇，豆芽也是现成的。”豆蔻也道：“前儿阿谁姓陆的小哥儿还托净远送了好些冬笋呢！我们这就做去！”说完拉了丁香就走。
豆蔻想着薛二哀告时的狼狈模样，又忍不住笑道：“还是甚么侍郎家的公子哥儿呢，没点儿正型。倒是那位李公子，一身白衣穿得如许都雅，不知是何人。”
若瑾带着豆蔻还是原路回转，内心直道倒霉。明显败兴而来，却撞上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搞得败兴而归。
李灿之见薛二尚自呆呆望着若瑾拜别的方向，目光闪了闪，调侃道：“如何，看上了？”
林嬷嬷听了也点点头：“提及来，这两个丫头也算不枉这些年的调教，各有所长。女人说的那事儿，我已令人去奉告了吴大掌柜。他昨日还打发人来，说是可行，只是耗些时候，叫女人耐烦些。”
薛二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他：“你，你不会当真动了心机罢？”
“也是个馋丫头！大节下里，静玄师太本日出关，庵里另有****。虽说师父们不计算，哪好这时候儿动荤的？”林嬷嬷数落道。说罢，掀了帘子出去。
林嬷嬷慈爱地看着若瑾道：“如何不急？女人毕竟不小了，还不晓得伯府里是个甚么筹算。眼下虽没动静，真要接了女人归去也不过几日的工夫。既下定了决计，就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见他不答，薛二又道：“这女人虽美，性子到底凶暴了些，年纪仿佛也不大……”
若瑾暗自思忖着，手里的九州志一页页翻了下去。
若瑾只笑：“摆布我们在这里也无事，丁香又擅厨艺。”
若瑾原担忧那两个贵公子会给本身带来甚么费事，细想想当日仿佛并没暴露甚么陈迹。本身又不筹算归去都城，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海阔天空，大可不必庸人自扰。是以，接连几日承平无事，早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李灿之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我看不是怕这女人短长，是怕你家河东狮吼，弟妹翻了醋坛子吧？”薛二毫不在乎隧道：“那孙氏哪敢管我的事！就是立时领回家，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儿！”
“那我们自包些肉馅儿的？”豆蔻的声音较着透着镇静。
若瑾虽没下过山，毕竟多活了一辈子，对世情也不是一无所知。阿谁甚么薛二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已算家世显赫。白衣帅哥气度比他还强些，显见得来源必是更加不凡。遂道：“你看他二人，李公子开口时薛二可曾说过话？薛二到处以那李公子为先，动辄便看他神采呢。”
若瑾点头道：“定也是哪家的贵胄后辈。”说罢内心暗自思忖，也不知本日这番遭受可会给本身引来费事。又恐林嬷嬷晓得了数落，忙交代豆蔻不准奉告她。
若瑾一夙起来先是兴趣盎然，自画了一幅“九九消寒图”，经心描画了八十一片梅花瓣儿。画完赏识半天，方提笔慎重涂了殷红的第一瓣。
他这会儿缓过劲儿来，底气甚足，嬉皮笑容道：“不过，虽说是纳妾納色，还得和顺似水才有味道，这凶巴巴的，爷不好这一口儿！”李灿之一巴掌拍他脑袋上，道：“好大的脸！人家女人可肯给你做妾呢！”
薛二忙摆手道：“我可没那么大福！这小丫头美是够美了，但是牙尖嘴利不说，光她下针那份儿狠劲儿……”说到这儿，他竟打了个寒噤，道：“何况还精通药理，真犯到她手里，恐怕我如何死的都不晓得！”
李灿之拿着薛二那把折扇，悄悄翻开摇了摇，倒是笑而不答。
薛二被他拍得一缩脖子，忙道：“嘿嘿，打趣，打趣。我也瞧出这女人定是大师出身。”一边说一边觑着李灿之神采，眸子子骨碌碌直转，摸索道：“提及这个我倒想起来，灿之兄，嫂子去了也有一年多了，你不是发愤说若要另娶，定要娶个绝色的？忠勇伯府大蜜斯周若瑜号称京中贵女第一人，依我看也不及这女人呢！”
若瑾一边听林嬷嬷说，一边顺手就拿起书案上的《大域九州志》。出了都城，往那里去好呢？本身一向都是北方人，此次倒不如就往南边去逛逛，嗯……干脆就金陵一带？
若瑾浅笑看着她们道：“嬷嬷说的是。我们毕竟身在此地，师父们又对我们多有照顾。常日里多少吃不得，很不必赶这个节骨眼儿惹菩萨忌讳。”两个丫头忙垂手应“是”。
林嬷嬷却道：“丁香也罢了，抽暇还给女人缝了两套亵衣。豆蔻那丫头一双鞋扎了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做好呢。”若瑾却不在乎，道：“我又不等着穿。光斑斓坊就里里外外做了多少衣裳送来呢，底子穿不过来就小了，岂不华侈？何况豆蔻针线本就不如丁香，看账却在行。嬷嬷拿来的那些铺子里的帐本子我都交了她摒挡，我看也妥妥当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