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秋复春
“慕容前辈，只怕我这九阴绝脉迟误您的大事。”
三人都没有说话，各想各的心机。
“是的，前辈。我自幼不能利用兵器，不管刀，还是剑，我……”钟蕴朗话未说到一半，慕容成已摆手表示他不要再说，这九阴绝脉在武学修炼上的缺点，南医天然是晓得的。
这慈眉善目标白叟，恰是北医秋复春。他向来对应五极其偏疼，出关之时，正巧听到慕容成不肯收应五为徒的一番言语，便走出来替应五说话。
秋复春比慕容成年长很多，常日里所言所谏，慕容成老是会采取考虑。但唯有此事，秋复春安慰过无数次，老是于事无补。
“真气流失是么？无药可医是么？这九阴绝脉，于武学修为的进步，大有停滞，我天然是晓得的。但……我还是很想要收你做门徒。”慕容成望着面前这位负剑而立的官袍少年，眼神非常果断。
慕容成无法一笑：“师兄，你也晓得，我千挑万选这么多年，就是想找小我将来替我报仇。我总得找个……哎，不说这很多了。姓钟……不，钟少侠，我收你为徒，将我慕容家的工夫尽皆传授给你，你将来必然远胜与我，到时你再替我报仇，可好？”
钟蕴朗倒有些不美意义了，便是慕容家有再多的武学文籍，撤除刀经剑谱以外，不过是些拳脚掌法之类。本身内力不济，一套惊涛掌尚未练到顶峰，学得招式再多又有何用？
秋复春轻叹一口气：“师弟，这些年你心心念念，只是想着报仇。那年你还只是二十余岁的年纪，风华正茂，这都大半辈子了！那辽将的武功极高，你也试过了，复仇哪有那么轻易。你过分固执，总归是不好。”
秋复春沉默不语，他知这位慕容师弟的半生心结，是千万难以化解开的。
这慕容成的心机老是这么希奇古怪，让人难以猜透，闹到现在竟是要收钟蕴朗为徒，再让钟蕴朗将六阳融雪功传给应五。
内堂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自后院经内堂，徐行走出一人来，站到慕容成身前。此人脸孔衰老慈爱，描述清癯，约莫七十来岁的年纪，但一头乌黑的头发倒是津润超脱。神采虽有些倦怠，但走起路来仍显身轻体健。一身藏蓝色的粗布长衫，已给洗的发白，固然陈旧但很划一，与慕容成的混乱随性大有分歧。
“天然是真的！”慕容成整整衣袖，神情持重当中还带着些敬佩：“当年刘老盟主，一柄青鸾剑横扫天下，东海擒蛟龙，北疆降猛虎，西域的大漠风沙里截杀七十三贼寇，极南的烟瘴之地他连破二十八座匪寨。荡平江湖纷争，使万帮臣服，众派归心。望城观今后名扬四海，其他各大派也再无甚么大的纷争，中原武林一时达到全盛之境。这统统，皆是刘老盟主之功！谁能想到，他竟是罕见至极的九阴绝脉？那个敢相，他曾被人当作是一个真气不固，无药可医的废人？”钟、应二人都是听得心驰神驰，恨不能亲目睹这位盖世宗师一面。
“九阴绝脉？”慕容成能与秋复春齐名，对钟蕴朗的经脉天然是一察便知。
钟蕴朗却不这么想。当时武林中人皆对师道极其看重，门派之见也是极严。冲突师尊叛离教派当然是极大罪孽，为世人所不容。就连另寻名师也需极其谨慎，不得旧师的答应，不得改拜新师。固然先师穆封早已过世，但要改拜他报酬师总归是不好。因而，迟疑未答。
慕容成惨痛一笑：“师兄，多说无益，若我此生收不到一个弟子能替我报仇，我便去和那辽狗拼个鱼死网破。”
这白叟微微一笑，伸手将二人扶起，笑道：“我闭关了七日七夜，方才出关，你两到久了么？几年不见，蕴朗真是愈发的漂亮矗立了。老五你还是老模样，这几年青功练得如何了？”应五听他问起轻功，满脸羞赧，低头憨笑。
慕容成点头道：“九阴绝脉虽说于武学修炼方面，有诸多停滞，但倒是潜力无穷，一旦冲破某个关隘，那便可达到武学之顶峰境地。前任武林盟主刘海蟾，就是九阴绝脉你可晓得么？”钟蕴朗先前听‘俏罗刹’段前辈说过，心中还是将信将疑，此时听慕容成又再提起，愣了一愣：“长辈曾传闻过的，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成喊了声‘师兄’，钟蕴朗和应五却齐齐喊道：“秋老先生！”走到这慈眉善目标白叟之前，躬身下拜。
这白叟见应五如此反应，拍拍他肩膀，浅笑道：“你自有你的好处，轻功不会那也无妨。”说着转向慕容成：“师弟，你不肯收老五做门徒，但是嫌他资质不好么？那你可就错了，这孩子年纪尚小，朴重纯真，内功外功俱有极大晋升的潜力。你不肯收他为徒，恰好，我收他为徒。我没甚么武功可传授给他，一身医术教一教他也成。”
钟蕴朗见慕容成这般模样，心中不忍，心道：“我不过是轻烟步使得熟了些，步法之上略占上风。内力修为倒是平平，更何况，我这天生的九阴绝脉，刀枪剑戟一概不能用……不管如何尽力，武学修为总归是有限。”
慕容成奇道：“经脉有异？如何个有异？”不待钟蕴朗答话，右手忽地探出，搭在钟蕴朗左腕。
思来想去，终究说道：“慕容前辈，长辈天赋经脉有异，怕是练不成甚么高超武功。只怕迟误了前辈大事。”
钟蕴朗心中忽地燃起一团烈火，但旋即燃烧。同是九阴绝脉，但我怎可与刘老盟主相提并论，我连朝中武试都排不上名……胸中所思，面上即显。
跟着钟蕴朗脉搏跳动，慕容成的表情也在半晌之间不住转换，庞大的神采之下，包含着惊奇，失落，赞叹，和……收徒的决计。
应五听慕容成这么说，非常欢畅。他虽不知这六阳融雪功有多么短长，但想慕容家的高超武学招式可实在很多，钟爷学了定可大有裨益。别的，本身不必拜入慕容成门下，迟误人家收徒授业报仇的打算，那也是一件大大的功德。
秋神医见他目光当中，光芒一闪，随即失落，出言鼓励他道：“蕴朗，你可不要妄自陋劣。当年刘老盟主靠着天赋谱习得绝世内功，才使体内真气流转不断，现在《天赋谱》丢失，你要达此等境地，怕是不易。以你习武的勤奋与天赋，若能再有些些机遇，武功达到一流境地该是不难。现在这‘六阳融雪功’，就对你大有裨益，只是这拜师之事，还需你本身决计。”
院中三人几近同时叫出声来。
慕容成武功乃是家传，医术倒是与秋复春同门所学，是以称他师兄。慕容成的老婆阿珍被一辽将挥掌拍死那年，慕容成只二十出头的年纪，比澶州之战都早了好些时候。现在慕容成却已是年近半百。将近三十年的风刀霜剑，仍抹不平贰心头的复仇之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