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龙图

第四十四章 求医(二)

钟蕴朗道:“鄙人河间府捕头钟蕴朗。颜公子可莫要再一口一个‘官爷’的叫我。”

两人摘下蒙眼黑布,相视一笑。

当下这两人,一个指路,一个急奔,过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已出了花树丛。

在他撤上面前黑布的那一顷刻,钟蕴朗也看清了他的样貌。

但钟蕴朗不能停下,他不晓得应五还能撑多久,如果终究差了些时候,就算他已经极力了,他也会惭愧一辈子。面前的山路是钟蕴朗熟谙的,钟蕴朗拔步便走,但没走几步,面前皆是五彩缤纷的花树,拦住了来路。

钟蕴朗听出了他话中美意,转头道:“多谢公子美意提示,只是我这位兄弟病情危殆,迟误不得。虽有阵法,也只得破它一破。”脚下不断,已踏入花树丛中。药香阵阵,劈面而来。

颜如羽点头道:“那好吧。钟兄此番前去返雁峰,是来找秋神医治病的罢?我先前还道钟兄是那恶贼派来的歹人。不知钟兄是如何晓得秋神医住处?”

那灰衣白叟跟着跃下,他轻功不如钟蕴朗,脚尖落在山道边沿,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忙身向前倾,踏上一步,化解下坠以后余力,站稳了脚根。心中暗道:“忸捏忸捏,我这轻功比这小子,可差了一大截,若不是这拳风扫到他背负之人,可就让他走脱了。”

……

钟蕴朗此时早已疲累,但脚下涓滴不慢,在山壁之上悄悄一个翻转,将这灰衣白叟掌力卸开。灰衣白叟双眉一挑:“轻烟步?”收掌变拳,向上连击,身形飘忽,虽不及轻烟步那般流转自如,但也是甚为快速。

钟蕴朗这一阵走的并不是极快,但青衫墨客从后跟来,已是气喘吁吁,显是一起疾走跟从。他未等气味平复,持续出言指引:“官爷,右偏位,三十六步。”

“官爷,你尽管走。目睹为虚,你所见的都是幻象。”

钟蕴朗心中一沉:“莫非另有甚么阵法!”想到这里表情既沮且躁。

“哎吆,不成睁眼!你把这个蒙上。”一块黑布蒙上了钟蕴朗的眼睛。钟蕴朗面前一黑,但却刹时宁定下来。钟蕴朗知有朱紫相救,站稳脚根,道了声谢。此人恰是刚才遇见的那青衫墨客。

一步,两步,三步,风平浪静,毫无非常。再走一阵,已过‘乾’位。这青衫墨客所言果然不错。钟蕴朗心中忸捏:“看来这不是八门金锁阵,倒是我认错了。”

此人是个青衫墨客,唇红齿白,杏仁眼,柳叶眉,边幅也算是极好,只是面有倦色步子混乱,歪歪倒倒。明显是在金鳞阵中转悠了好久,这才出阵。

……

颜如羽折扇一手,在左掌一敲:“恰是,恰是,钟兄我们还是快些上山为好。钟兄先行上山,不必候我。”

走过钟蕴朗身边时,这青衫少年执扇拱手,向着钟蕴朗恭敬行下一礼,问道:“不知这位官爷,来此所为何事?”说话的神情语气都是温文儒雅,但钟蕴朗听得出这话语中的防备与查问。钟蕴朗审判怀疑案犯时的语气也是如许。

破了这金鳞阵,钟蕴朗已是累的精疲力尽。

钟蕴朗尚未答话,背上应五剧痛难忍,已‘啊呀’地叫出声来。青衫墨客也是‘啊’地一声,低呼道:“本来你们是来求医的。”

灰衣白叟也是一声赞叹:“糟糕!这小子翻转过分快速,我这拳风来不及转换,竟打在病人身上。这……倒显得我乘人之危,追他不上,便使狡计。”

正要突入,身后脚步索索,从金鳞阵中闯出一人来。羽扇纶巾,白净面庞,眼上却蒙着黑布,气喘吁吁。那人明显已累极了,脚步踏实,跌跌撞撞,往前窜了两步,这才伸手将蒙在面前的黑布扯开。

钟蕴朗进了花树丛中,闻着阵阵药香,只觉沁民气脾。目睹花树层层叠叠,也是风景绝美。钟蕴朗识得这是‘八门金锁阵’,算准方位,疾步而走。岂知才走几步异变崛起,面前花树合围而上,阻住钟蕴朗来路。

钟蕴朗颇觉迷惑:“八门金锁阵中,怎可如此行走?”直言道:“公子,那是死路!”

钟蕴朗知应五一起神态不清,已是半昏半醒,此时叫出声来,明显是疼痛难当。心中焦心万分,也不回这墨客的问话,吃紧向花树丛中奔去。那青衫墨客在身后大呼:“官爷,这花树丛中摆了阵法!非常伤害!”这句话的含义与先前分歧,语气中含着体贴,明显是美意的提示。

青衫墨客大呼:“你这么闯出来,岂不是迟误这位兄弟病情!”说着仓猝向花树从中奔来,想要将钟蕴朗从花树从中拉出。

正这时一人搀住了钟蕴朗的胳膊。恍忽之间,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叫道:“官爷,把眼睛闭上,不要展开。”

青衫墨客一顿足,自言自语道:“这位官爷步子如何这么快!哎呀。看那男人病的不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一咬牙,将黑布往眼上一蒙,向花树从中闯去。

钟蕴朗见他跟从不上,腾出右手,搀在青衫墨客腰间,将他托起,依言向右偏位奔去。钟蕴朗真气本已浪费太多,此时很有些累,但所幸这青衫墨客身材清癯,并不甚重,钟蕴朗倒还托得起他。

钟蕴朗叹道:“颜公子,我们便走边说,我这兄弟的病情怕是迟误不得。”

走了三十六步,又是一帆风顺,毫无波折。钟蕴朗见这青衫墨客所言涓滴不错,心中已对他甚是佩服:“这位墨客可不简朴。”那青衫墨客被钟蕴朗拖着,脚不沾地,清风嗖嗖过耳,心中对钟蕴朗也是极其佩服:“这位官爷不但脚下快,力量也大!”

钟蕴朗将信将疑,但还是向‘乾’位大步迈去。

青衫墨客笑道:“官爷这身绝妙轻功,实是小生身平仅见。”钟蕴朗忙道:“公子这辨位破阵之能,才委实让人赞叹。”

灰衣白叟也不睁眼,脚踏山壁,追他而上。

钟蕴朗脚下急蹬,与灰衣白叟间隔渐远。灰衣白叟几步一踏,惊觉追他不上,且间隔垂垂拉远。双目展开,骂道:“小子!轻功倒好。”说着抬头朝上,脚步不断,双掌连挥,掌力阵阵袭向钟蕴朗。

钟蕴朗禁止不住,双目微睁,又是一阵药香袭来。天旋地转。

那青衫墨客整整衣冠,向钟蕴朗走来,虽是神情孔殷,但脚步端凝,青衫微摆,一扫刚才狼狈之气。如许看起来才像是位漂亮萧洒,文质彬彬的少年墨客。

他扯开黑布的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身着月白官袍,汗透衣背的小捕快背着一个魁巨大汉。不由眉头微微一皱,显得有些防备。

忽地灰影一闪,一人伸掌拦在了钟蕴朗身前,初时掌力并不甚强,但余力绵绵,向钟蕴朗逼来。钟蕴朗腾空换步,向后略退,身子猛地止住,不再前冲。

钟蕴朗见他拳劲及身,腾空翻身,回了一招‘涛啸九天’。灰衣白叟右拳扑上,硬接了钟蕴朗这一招。跟着左拳拳风刮到,竟将应五刮中。

钟蕴朗眉头一皱,心道:“这阵法不知是何人所布,内含这么多的构造,将如许一个文弱的青衫墨客困在阵中,如果伤了别性命,可真是不好。不过还算荣幸,这阵法如此古怪,他竟是毫发无损。”

青衫墨客折扇撑开,萧洒一笑:“不敢不敢,不过是从书中生搬硬套罢了。小生颜如羽,本日能见的官爷这等妙手,实是可贵机遇。敢问官爷贵姓大名?”

钟蕴朗心中暗惊:“我是遵循八门金锁阵阵眼而行,怎会赶上此般窜改!”药香渐浓,钟蕴朗头晕目炫,面前花树仿佛化为一个个吱牙咧嘴的凶兽,向着钟蕴朗扑来。

钟蕴朗见他灰布敝袍,面庞清癯,两眉入鬓,发色斑白,瞧着该有六十来岁年纪。但是神完气足,筋骨健旺,倒像是三十来岁的年青人普通。

钟蕴朗神采一变,脚下略缓,跃下山壁。

钟蕴朗依言闭眼,晕眩稍减。但不知为何,竟又不自发的想要睁眼,想要看看四周五彩缤纷的花树美景。

钟蕴朗脚下一个踉跄,几乎颠仆。钟蕴朗强自平静,但脚下仿佛不受节制,摇摇摆晃地,还是要倒。

钟蕴朗悄悄落在山道之上,将应五从背上放下,神情焦心。

钟蕴朗点点头,脚下加劲,向峰顶奔去。过了这前面两阵,而后倒是再没甚么停滞。

可他追不上钟蕴朗的步子。等他奔到花树前,钟蕴朗已隐没在花树从中了。

那人见他停下,掌力一收,不再脱手进犯。只是将手笼在袖中,闭目肃立,就像睡着了普通。

“官爷,你脚步可也太快了,要不是你晕在此地,我可就追不上你了!你听我的话,往右火线‘乾’位去。”

钟蕴朗不知他身份,但猜想他脱手禁止,必是不肯本身畴昔。当下也反面这灰衣白叟多说,足尖轻点,踏着山壁,纵身向上,要从这灰衣白叟上方超出。

钟蕴朗脚步缓慢,半晌间,已将至山颠,目睹身右高山壁立,左边倒是深不见底的峡谷,云气蒙蒙,不知多深,不由有些胆怯。但已可模糊瞥见青砖黛瓦,门墙楼阁,心中却又非常欣喜。再拐过两个弯,便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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