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四分天下归一
“关中是我朝立朝之本，关东、中原一带秉承汉时遗风最浓，河北胡汉稠浊，又为前齐故地，而江南新近才得以讨平。父皇，请恕儿臣直言，如欲将这本做四分之天下归为一统，恐非一日之功吧。”杨广喃喃说道。
雍虞闾没想到杨坚才至并州上马，就提出要亲临父亲和叔父陵前记念，脑筋一热，抱拳向杨坚提出要求道：“圣天子容禀，父汗原死于契丹人的箭下，前此本汗曾向汉王殿下提出要求，要契丹人交出射杀我父的凶手，割下他的头颅祭奠父汗。今既有幸驱逐圣天下北巡，就请陛下传旨，命契丹交出凶手，以使长辈得偿所愿吧。”
杨坚向杨广投去了赞美的一撇，用教诲的语气向两个儿子说道：“在朕的五位皇子当中，唯有你二人资质最为聪慧，朕与你母后对你二人留意也最为深远。是以，为父本日方至并州上马，就特地将你二人留下，扣问朕此次北巡的深意。为父且问你二人，若发展二十年而论，中原之地该划做几分啊？”
自世人来到晋阳宫大殿，摆列两厢，依班次站定，杨坚独对着雍虞闾说道：“朕与尔父自四年前长安一别，不想现在竟阴阳两隔，永成陌路。都蓝可汗远来是客，请一旁落座说话吧。”
杨谅年幼，加上白天亲眼目睹了父皇皋牢东突厥都蓝可汗的前后颠末，遂率先答道：“儿臣知父皇实为震摄突厥而来。”
“阿谅所答自应不差。据儿臣所知，东突厥自莫何可汗继位，其海内兵力就日渐规复，父皇此次北巡，确有威摄突厥之企图。不过，儿臣还觉得，父皇似有对高句丽用兵之意，不然白天也不会要雍虞闾去找高汤寻仇了。”杨广弥补答道。
雍虞闾听杨坚张口就将父亲沙钵略可汗之死归咎到了高汤身上，且将高句丽进贡给隋朝的很多方物一概转赐给了本身，遂强忍着没和杨坚当庭争论起来，只躬身谢恩道：“谢天子厚赐。然射杀父汗之箭，毕竟发自契丹人之弓，此仇一日不报，父汗便一日不得安眠，伏望圣天子明察。”
杨坚传闻高汤不肯奉招迎驾，微微皱了皱眉头，遂向汉王杨谅叮咛道：“且将高句丽所贡方物尽转赐都蓝可汗吧，算是朕对故交的一点情意吧。”
“沙钵略、莫何两位可汗接踵亡故，朕本欲早来凭吊，何如南边兵事未尽，一时不得便利，此次北上巡边，必亲至两位可汗陵前致礼，略表故交之谊。到时髦要有劳都蓝可汗替朕带路了。”杨坚也不勉强雍虞闾，任凭他站在面前，絮絮和他拉着家常。
当晚杨坚就驻跸于晋阳宫中，待与前来驱逐诸臣工、外藩可汗，使臣相见、欢饮已毕，杨坚伶仃将两个儿子――杨广、杨谅留了下来，正色向二人问道：“你们可知，为父此次北巡是为何而来吗？”
杨谅却因本身尚在并州总管任上，一贯并没传闻河北世家豪右有背弃朝廷的任何行动，当即质疑杨广道：“二哥言重了吧。河北一带的世家豪右近几年来对朝廷还算忠心，并无离心离德之行动，何劳父皇亲来慰劳、皋牢呢？”
“阿纵，你主动要求代替阿谅再镇并州，也是这么想的吗？”杨坚对杨谅的答复未置可否，转向杨广问道。
杨坚却不再搭他的话茬，浅笑着转而问他道：“朕在长安时就传闻，你已娶了朕的义女大义公主为妻，她为何本日没来见朕哪。朕此次北巡离京前，还特地请皇后亲身从南陈宫中查获的珍宝中经心选了一架金漆紫檀木的屏风带来做为汝伉俪二人结婚的贺礼呢。”
“仅以二十年论，阿谅所说言之成理，二十年前，河北、关东同为北齐之地，自应视为一分，而阿纵方才所说更能从近百年来朝代、民风之演变解缆，将河北、关东分而划之，正说中朕此次北巡的深意，就是欲将关中、关东、河北、江南这本做四分的天下真正归为一统，规复汉时的边境。”杨坚双目中闪动着精光，向两个儿子谆谆教诲道。
“可汗此言差矣。”杨坚不紧不慢地改正都蓝道，“据朕所知，沙钵略可汗之死纯系受高句丽王高汤调拨，率兵东侵而至，与契丹人并无干系。可汗欲为汝父报仇，自当寻此事的始作俑者高汤去。不齐（崔仲方的字），此次朕亲巡北境，可曾传唤高句丽王高汤入关迎驾啊？”
雍虞闾见杨坚已年过五旬，犹能跨马扬鞭而来，自不敢向之前对待杨谅那么心存傲慢，忙躬身谦谢道：“大隋天子在坐，都蓝身为藩属之国可汗，岂敢对天子不敬，倨坐不恭？都蓝还是站着回圣天子的话吧。”
“仿佛，仿佛应当是四分吧。关东、中原一带原系北魏拓跋氏为求汉化南迁之地，自与河北、燕赵一带有所分歧，不成将二者混为一谈。”杨广沉吟着改正杨谅道。
杨广当真低头想了想，再次抱拳答道：“儿臣回想起前时在广陵统军伐陈之际，曾蒙父皇亲临东都催促粮秣，稳定关东，是以抖胆测度圣意，此次北巡，可有皋牢河北世家豪右之企图？”
雍虞闾只得再次躬身谢杨坚伉俪的犒赏，天然也不便再提起要出兵契丹，为其父沙钵略报仇的事了。
“三分。北朝两分、南朝一分。”杨谅想都没想，脱口答道。
“嗯，除此以外，就没别的了吗？如果你大哥在此，想必不会只想着兵争之事吧。”杨坚成心偶然地提了一句远在长安监国的太子杨勇，瞟着杨广问道。
崔仲方闻言，跨步出列，拱手禀道：“回禀陛下，汉王曾手书招高汤入关迎驾，高汤称病不起，只派了其朝中宰相前来进贡了很多方物，现奉汉王之命，将他就安设在馆驿当中，如陛下传诏，臣这就去传他来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