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谣言四起
“前此本王派你回京，清查主使顾生谋逆之人，可查到了甚么端倪？”杨广实在不甘心灰溜溜地返回江南避祸，沉着脸问裴蕴道。
杨广本人因整天在正阳宫母后身边奉侍顾问，对宫外已传播得沸沸扬扬的各种谎言并未传闻多少，倒是裴蕴在听到了这些越传越邪乎的谎言后，感到了来者不善，仓猝进宫求见杨广，将这些谎言禀报给了杨广，并劝他道：“王爷，下官猜想，这些针对王爷的诸种谎言决非无端而起，定是有人想借秦王一事玷辱王爷在天下人面前的名声，达到他们不成告人的目标。按照目下长安的情势，下官劝王爷还是早回江南，避一避风头吧。”
杨俊被人毒杀的本相既已查明，接下来天然要议及如何措置毒杀亲夫的崔氏这一题目。依杨坚的本意，是想借正法崔氏这件事替皇后出一口气，有助于皇后身心早日复原。
但是，当他赶到正阳宫来向独孤伽罗扣问措置崔氏的定见时，没想到独孤后却不附和当即正法崔氏。
裴蕴对杨广说出的阿谁“他”心领神会，拱手提示杨广道：“王爷莫忘了前不久的猫鬼一案，幕后主使者很能够也是此人，且如王爷方才所说，皇上想必对他迩来的各种行动也产生了戒心，这才要指派他去秦州的，如此一来，他出于防备王爷之心，调拨编造了这些针对王爷的无稽之谈企图诽谤王爷，不是言之成理之事吗？”
杨俊之死固然到此为止算是灰尘落定，可杨广千万没想到的是，他本人却因主持清查杨俊之死一案成为了在长安街头巷尾日渐传散开来的诸种谎言指向的目标。
“倘若真如冲之所言，我尽早离京倒不失为一贯他表白心迹之策……但是，母后她……”杨广细心揣摩着裴蕴的话，态度变得踌躇了起来。
在杨广、萧厄的摆布搀扶下，独孤后强撑着在病榻上坐起，用衰弱的声音对杨坚说道：“皇上，崔氏虽罪不容诛，但她出身天下第一高门的博陵崔氏，皇上若杀了她，只怕引发天下高门对朝廷的不满，倒霉于实现皇上的雄图大业，且历代就有议贵议亲的成例，是以臣妾主张，还是留下崔氏一条性命为好。”
听了裴蕴这番话，杨广心念一闪，面色和缓了下来，喃喃说道：“怪不恰当初接到杨俊的死讯后，父皇要派他去秦州，此事莫非又是他在背后主使？可，以他的身份，似无此需求吧？”
“王爷……”裴蕴急得顿脚还欲劝说杨广离京避祸，却听门别传来宦者李玉儿的声音：“圣上传晋王马上光临德殿见驾。”
杨坚闻讯后仓猝赶到正阳宫前来看望，又传来太医好生替皇后诊治，但是独孤伽罗却还是一病不起，接连数日滴水不进，整日只念叨着要去见杨俊最后一面。
伴跟着杨俊死于王妃崔氏这一本相的日趋传播，针对查案人杨广的各种小道动静一样引发了长安百姓极大的兴趣。
母后既身染沉疴，整天卧床不起，杨勇和杨广兄弟二人只得轮番在床前奉侍，安慰独孤伽罗保重本身的身材，切莫因杨俊之死哀痛过分。
杨广听了裴蕴进宫向他转述的那些个谎言的内容，已是怒不成遏，此时又听到裴蕴劝他早回江南避风头，更是气得拍案而起，破口骂道：“无耻宵小之辈，何足惧哉？现在母后抱病未逾，我若在此时返回江南，还不落实了不孝的名声？冲之，你带人给我细心地清查，但要查到辟谣污我名声之人，我必亲手杀了他，方解我心头之恨。”
“只要王爷情愿尽早离京，别的的事就交给下官来办，定不会叫王爷在世人眼中落得个不孝名声的。”裴蕴见杨广心机活络起来，顺势向他包管道。
“下官曾前去大兴善寺找彭国公及寺中和尚面询过，却仍未发明任何有代价的线索，证明顾生是受人教唆潜往关外游说突厥起兵来犯的。要想查清此案，只怕并非三两日的工夫，王爷不如临时返回江南，留下官在长安持续查案吧。”裴蕴唯恐杨广窜改主张，忙劝他道。
裴蕴见杨广正在气头上，遂起家给他捧过一碗茶水，向他道歉道：“王爷说得是，娘娘身子尚未病愈王爷就返回江南，确易招人非议，此事确是下官忽视了。请恕下官冒昧直言，若只是些贩子间游民、荡子，闲来无聊之时捕风捉影，随便编排挤子虚乌有之事打发时候，王爷也不值当和他们置气，但是下官感觉，这么多的谎言中，对毒杀亲夫的毒妇并无一句指责、责备，却无一例外埠将锋芒直指揭穿秦王之死本相的王爷，背后应是有人不怀美意，蓄意调拨，王爷倒是切不成掉以轻心哪！”
“我多在长安留上一日，便更利于早一日查出顾生背后的首恶，若只是为了保全本身的名声，退避回江南，岂不也给了教唆顾生谋逆的首恶以可乘之机？”杨广像是拿定了主张，霍地回身谛视着裴蕴，诘责道。
两天后，毒杀亲夫的秦王妃崔氏获得了一个剥夺封号，毕生软禁的成果。
在这些如同青屏之末，不知从何而来的各种谎言中，有指责杨广不念兄弟之情，一心调拨皇上开棺验尸，令秦王身后也不得安宁的；有传说杨广早在出镇河北期间就对河北、关东一带的高门世家多有不满，这回是借崔氏毒杀亲夫一事对河北、关东高门世家打击抨击的；更有甚者，有谎言竟将杨俊之死、崔氏被软禁以及皇后卧病不起这些事情一股脑地归咎到了杨广身上，叱骂他是不忠不孝，还无半点儿怜悯之心的残暴王爷……
杨坚见独孤后抱病在床，犹念念不忘替大隋的江山社稷着想，感到得滴泪皆下，拉着独孤伽罗连连点头，倒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