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 主动降价
江夏只是沉默,并不回应。
再想想衙门里管着户籍的崔师爷昨儿还跟他喝过酒,拿上点儿润笔银子畴昔,落个户籍么,也不是大事儿。之前又不是没办过!
江夏抿嘴一笑,淡淡道:“我说的两件事,对我一介女流或许难堪,但信赖,对王大哥所言却不算甚么……一,替我家小弟上个户籍,所需破钞我出;二一个,还是那屋子的事儿,那房顶如果漏雨可住不得人,我也不懂那些,一事不烦二主,也要奉求王大哥受累了。”
“唉,我那不也感觉屋子确切不错,江女性命格崇高的人,定不会在乎那些闲言碎语……”王大有苦着脸,一脸尴尬加忧愁,那里另有之前的笑面模样。
眼瞅着,与赵一鸣赵先生十几年的情分,说不得也淡了去,王大有内心又是悔怨又是焦心,连连向着赵一鸣作揖打躬道:“老哥,帮兄弟说句话,那屋子也就这点儿隐私事儿,兄弟也是想着替女人省银子……如果女人忌讳,我们再去看旁处的,镇子北头的地盘庙中间另有一处院子,就是破了些,土坯屋子……”
提及来,他与那屋子本来的主家确切拜过把子,来往密切,那人被害身亡后,剩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他就想帮衬着,也是故意有力。幸亏,那妇人的娘家在潍县有些田产,那妇人没了依托后,想着带孩子去潍县投奔娘家。王大有念着故交的情分,这才主动揽了卖屋子的事儿过来。
拉扯着说着话,几人也进了济生堂。
一听这话,王大有神采一缓,方才胸中聚起的恼羞之意顿时消了,反而有些难堪地胀红着脸,连连拱手应着,在赵一鸣中间坐了。
心下暗赞,这位小女人夺目,却也不白指令人,实在分歧平常。
彤翎方才沏了茶,就悄悄地出去了。这边江夏与赵一鸣王大有喝完一盏茶,彤翎又悄悄地转了返来。
赵一鸣弓着身子点点头,走到中间落座,低头喝茶,再不作声。
这打一棍子,再揉一把,王大有想笑,咧咧嘴却愣是没笑出来。
赵一鸣红着脸,呐呐着说不出话来。就是惯于能言善辩的王大有这会儿也只要连连拱手作揖的份儿。
之前,屋子的事儿他毕竟有所坦白,也算是有所理亏,这抢着先去落户,也算是对之前的赔偿。
因而,王大有神采也规复了些,对着江夏一拱手道:“既然女人看的起小的,那小的就替女人跑跑腿。如许,小的这就去落户籍,下午拿了户籍帖子来,再跟女人谈买卖。”
江夏也不客气,笑着道:“那就让王大哥受累了!”
说着,一个眼色,彤翎上前递给王大有一个小荷包。荷包动手,王大有都没用衡量,就晓得大抵有二两银子,落个户倒是充足了。
拱拱手,他略带警戒地看着江夏道:“不知女人所言何事?还请说出来听听,小的凡是能办的,必不推让。”
眼瞅着江夏神采不虞,赵一鸣拉了王大有一把,低声道:“那样一个院子,你就不该拿到女人面前来……”
但是,那一家出了性命,还是凶杀非命,普通的人置屋都忌讳这个,这屋子搁在他手里两三个月的时候,竟没个兜揽的,好不轻易赶上江夏这么个问价的,他私内心想着,就把前情隐了,只想着代价上便宜些,也算不上太负心。谁想到,看着轻荏弱弱娇滴滴的小娘子,竟是个有手腕的,跑去隔壁三言两语,有些连他都不晓得的阴私,也被她探听了清清楚楚。
不等走到济生堂,王大有就主动降了价,“八两银子。小的也晓得江女人是个良善人,那孤儿寡母的,还指着这银子做川资呢。”
堂中只剩下王大有一个,他面色难堪着带着几分忸捏,正要昂首说些甚么,就听江夏俄然道:“王大哥也别站着了,让你跟着受了一上午累,也请你喝口茶,安息会儿!”
江夏冷静去屋角洗了把手,转回身来,神采淡然地打断王大有道:“你也别难为赵先生了,买屋子的是我不是他!”
她端了茶盏,小小地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抬手对动手的赵一鸣、王大有道:“驰驱了一上午,先生必然累了,回到家如何还站着?快坐下喝口茶歇歇。”
江夏淡定地在药铺子的内厅里落了座,彤翎手脚敏捷地沏了茶奉上来。
眼瞅着就要回到济生堂了,那王大有一拍大腿,咬牙道:“实不相瞒,那房东原是大有的拜把兄弟,大有是想着替她孤儿寡母的多买两个钱,她们路上也好余裕些……现现在这般,我就替她做回主,江女人就给我七两银子,再提江女人省下一两银子来,也够翻修房顶的了!”
这话听着好听,却留了很大的余地。能办的他办,办不到的是他才气不及,可不是不帮手,真真是世故的很呢!
江夏看了她一眼,笑着将茶盏搁下,开口道:“王大哥之前确切有些藏匿,但屋子上,王大哥也不算太唬弄……呵呵,如许,之前我家小弟的事儿上,王大哥也没少受累,这回的事情上,我也算卖王年长幼我情,那屋子的代价我也不再讲究了,就按王大哥说的数算。只是,我这里另有两件事要王大哥帮手,不说别的,提及在这三岔镇上人头熟来,怕是没几个及得上王大哥你了。”
至于补葺房屋,翻盖屋顶,那就更是他的成本行,底子不在话下了。
那王大有脸上的笑有些撑不住,几次拿脱手帕子来擦汗,江夏只视若不见,与那一对婆媳聊得相投,最后,那婆媳都要留她用饭了,她才起家辞了出来。
王大有一听这么两码事儿,略一合计,倒都不是多大的事儿。其他的话也还罢了,江夏有一句话说的他还是很爱听的:论繁华职位他不成,但在这三岔镇上论起地头人头来,他还是很有自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