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惊字坟

血泊倒映中，爷爷的脸渐渐腐臭脱落，暴露上面另一张年青的面孔...

我点头。爷爷只教过最根本的符咒，连掐诀念咒都只学了个外相。

我直接划破手掌按在棺盖上。

子时的乱葬岗比设想中更冷。

那张脸清楚是二十岁的玄青！

"本来如此..."玄青俄然嘲笑，"用七具非命之尸养一口棺，柳瞎子好算计。"他转向我，"开棺必须活人血，你想清楚——"

"退后。"

一股暖流重新顶灌入，面前俄然闪现出诡异的画面——整片坟地覆盖在灰雾中，唯独东南角有缕紫气笔挺升起！

"啊！"

穿过倾斜的墓碑群，东南角公然有座矮坟。坟头没有杂草，反而结着层白霜，碑上"惊"字刻得极深，笔划里还残留着暗红朱砂。

坟包完整陷落，暴露上面黑漆漆的棺材。那棺材竟是用青铜铸的，大要刻满与血符类似的纹路。七只鬼手正猖獗抓挠棺盖，在青铜上刮出刺耳声响。

"闭眼。"玄青俄然按住我天灵盖，"想着你手臂上的血符，渐渐呼吸。"

"砰！"

"看清楚了吗？"实际中的玄青俄然切近我耳边，声音却变成柳瞎子的沙哑调子，"三十年前活下来的，究竟是张真渊..."

暴雨夜的青铜殿...七具无头尸身在诵经...爷爷抱着婴儿跪在血泊里...有人往婴儿嘴里塞了枚铜钱...

更可骇的是，月光照到棺材的刹时，那些纹路竟像血管般鼓励起来！

剧痛从指尖伸展到满身，手臂上的血符猖獗闪动。无数陌生影象涌入脑海：

"惊字坟在那。"玄青收回击，神采却更凝重了，"但紫气上面压着黑煞...有东西守坟。"

"如何会..."我刚要伸手，玄青俄然暴喝："别碰！"

"七尸拱月？！"玄青猛地拽我后退，"这不是浅显坟，是养尸地！"

墓碑炸开的刹时，地底传出婴儿哭泣般的尖啸。我们脚下的地盘狠恶震惊，五根惨白的手指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足足七只鬼手扒住坟沿！

指尖碰到铜镜的刹时，那些裂纹俄然排泄鲜血。八瓣镜片同时映出我的脸——每张脸的神采都不一样，最中间那片镜子里，我的嘴角正不受节制地咧到耳根！

最可骇的画面是最后闪现的——

玄青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符，剑尖刚触到墓碑，整块石头俄然"咔咔"开裂。裂缝中排泄黑血，氛围里顿时满盈着腐臭味。

他翻开道袍下摆——小腿以下竟是森森白骨！

"...还是借尸还魂的玄青？"

已经晚了。

鲜血打仗青铜的顷刻，七只鬼手同时僵住，随后像熔化般变成黑水流回地底。棺盖"吱呀"滑开半尺，内里既没有尸身也没有生辰帖，只要面裂成八瓣的铜镜。

玄青用铜钱剑挑开拦路的波折，剑穗上的五帝钱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自从分开柳巷，这位"师兄"就非常沉默，直到瞥见第一块墓碑才俄然开口：

"师父有没有教过你'望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