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各执一词
但见龙清寒在空中一个翻身,三千青丝如墨随风散开,跟着她的翻转划出一道文雅的弧线,精美的乌黑色面具被细碎敞亮的阳光悄悄装点,银绣白衣亦是分外夺目,身姿绰约便是腾空也仿佛九天玄女轻舞翩跹,叫人痴醉。
上官流云心惊之余还未瞧清背对着本身的这四人边幅,便听得那青衣之人朗声开口道:“三蜜斯,还劳您推开,莫要听信这龙女胡言!”
“三十年前毁去商定的不是我,是你上官家宵小之辈!”龙清寒突然冷声开口讲上官流云的话打断了去,惹得上官流云心中不悦不由得悄悄蹙起眉头来。
“哦?”上官流云闻言轻挑眉梢,俄然间又起了兴趣,她总觉着这女子身上有太多奥妙,那些她所不知却又与全部上官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络的奥妙。
这四人只怕明天不要了这龙神女人的性命是断不会罢休了,只是这龙神女人以一敌四,即使现在能占得上风,但是一定能保比得过这四人连番上阵。上官流云细思极恐,心境跟着那一抹白影上的轻跃,旋身,翻转,踏步而窜改,乃至连呼吸也在不经意间乱了本该安稳的节拍。
上官流云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二人,只一个浅浅的呼吸,浅到她胸中之气还未吐尽,便见那四道身影又窜动了起来。
“昔年我承你上官家先祖之恩与之定下商定,凡承上官家天命之人皆为吾主伤不得我,于我亦如是。故而你也不必如此防备。”龙清寒幽幽说道。
“我上官家的人?以是龙神大人便降我上官家以神罚夺去我上官家的运数?”
那青衣人的说话声上官流云倒是格外熟谙,上官沉木身边的四宿式神之一,角宿式神的嗓音还是如此降落,故而听起来也极易辩白。
“女人此言说得倒真是轻巧,不过据流云所知,这商定仿佛早已被龙神女人你亲手毁去,怎女人还会受这契束缚缚?并且女人你口口声声说奉天命之人是我,又到底有何证据?更何况女人你至今与流云都未曾坦诚相待,你防不防我我不知,但你叫我如何不防你,单凭这一面之词吗?呵,流云忘了,你我连这一面都未曾真正相见过。”上官流云话语短促,语势逼人同她道。
上官流云心下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只见面前鲜明立着青,墨,蓝,褐四道身影,来人皆身长七尺不足,身着式样整齐的对襟织锦缎面袍,足登云纹甲山靴,眸光沉沉,端的却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上官流云心机沉了沉,双眸神采变得庞大起来。面前这龙神女人的话何尝尽数可托,却也不似在扯谎。
“你定是在想我为何让你入墓?”龙清寒见她微皱起眉头,当即便也猜到了她的心机,一语点破。
上官流云按捺下心中浩繁疑问,将目光舒展在这四人身上,但见四宿式神许是因着对方气力高强的原因,几番比武便开端微微有些吃力,故而身形渐缓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敏捷敏捷。他四人这厢行动一慢,那厢龙清寒腾空踏步一脚便正踢在角宿胸前,一个借力随即便是龙腾之势飞身而起,紧接着连连三下连环踢直直踢在余下三人的后心上,角宿被她着一脚踢出丈外,余下三人也都因着她的招数撞在一块,不辨东西。红色衣裙腾挪空中,身形也略微缓了缓,她逆着光,只一个呼吸的刹时,却叫上官流云看了个逼真,心下顿时如浸入了酒窖,醉倒在那坛被唤作龙神的酒内里。
上官流云默许,嘴角倒是悄悄地向上扬了扬,这女子心敏聪明叫人不得不奖饰。
“见不见得我的脸孔同你信不信我有何干系?我只怕你见到了,反而更加不信我的话,我没有来由骗你,你若要凭据自可去你母亲的墓中,一探便知!”
但听得一声巨响破空而来,紧跟着四道黑影窜出,在上官流云惊魂不决之际挡在了她的身前,遮去了上官流云的视野。
这如果换做凡人,只怕除了几团黑影便甚么也看不到了。上官流云心上之弦紧绷,暗自想道。
龙清寒转过身来面向她,羊脂玉般白净苗条的颈子上精美容颜被乌黑色的面具讳饰了去,但那独一未被讳饰住的瞳眸却也是以叫人看得更加清楚起来。
“如果换做凡人,封入墓中数十年定然是已化作朽骨,只是你母亲却分歧,至于启事,你亲身去看便知!”龙清寒开口替她释疑道。
那四宿式神听她这话却也未几言,只相互对望一眼,跟着角宿一个轻浅的点头行动,四人齐齐飞身朝龙清寒的方向扑去。
那一对瞳眸似珍珠呈于幽潭,又仿佛晨星明于暗夜。短短交叉的目光,却勾起上官流云内心一阵莫名的悸动,明显是素未会面之人,可因何却让本身打心底生出几分熟谙感来,莫非只是因为面前之人两次连番救过她的性命?她遍行四海从未有过如此奇特的感受,可现在倒是感受逼真,仿佛着十余年来的寻觅就在现在依罕见了答案。
角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稳住身形,随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他眼神阴鸷狠厉,单膝跪在地上支着身子,许是因着方才打斗的原因,束在头顶的发丝变得有些混乱,一袭青色对襟衫也裹了很多灰尘。
“我可没那通天的本领,这人间运数皆弃世道所定,顺逆皆是天命,谁也僭越不得!”龙清寒幽幽道。
入墓?上官流云闻言心下一凛,对龙清寒的话倒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上官家世代行走阴阳两界,对着墓葬风水之道也算深谙,故而族中之人下葬之时也会对之经心安排,以保尸身不易腐臭。只是饶是她上官家道术短长,也不成能让一具尸身十余年不腐不烂,龙清寒要她入墓却不知所谋为何?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几道高低翻飞的暗影,敛起端倪,眸光深沉,下唇轻抿,心下迷惑:四宿式神不在家主身边听后调派,却反倒违背家规在这上官府的府宅中与人比武,到底是何启事?并且此番四宿脱手招招皆是狠厉,全然不似昔日之风,守势凶悍更是如猛虎下山直取对方关键,实在是可疑之极。更何况这比武之人还是这位龙神女人,并且听方才对话的语气,四宿明显与这龙神女人有过交集,这龙神女人虽说不成轻信,但是方才那一方扳谈却也让民气底有了些摆荡。这上官家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本身不晓得的奥妙?”
“呵,胡言?是否胡言只怕尔等四人比谁都清楚!”龙清酷寒哼一声倒是轻点莲足纵身向后跃起与这四人拉开数丈间隔来。
上官流云闻言,悄悄咬了咬下唇低头深思,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厉喝从后传来,将她的思路硬生生打断:“三蜜斯休听得她胡说,龙女接招!”
“我连你的脸孔都未曾见到过,凭何信你?”上官流云拧起眉头来朝她问道。脸上虽是思疑神采,但心下倒是悄悄惊奇了一番。她出世之时父亲已然故去,故而心性里也只对母亲还保存着些许恍惚的印象,她模糊记得阿谁女子生前最后一段日子时的模样――神态恍忽心魂散尽――的确不是凡人之象。只是当时她少不更事,母亲身后上官沉木对她说她母亲乃是病死她也就不再多言及此事,只是本日被面前此人提起她方才回想起来,此事的确不如上官府对外宣称的那般简朴。
“既是如此,那龙神女人此番入我上官府来寻流云又是所谓何事?如果按着龙神女人的说法,流云亦是这上官家宵小之辈的先人,自也与龙神女人你攀不上半分干系才是!”龙清寒方才那番话惹得上官流云心下有些暗恼,故而语气间也带了些许不善之意。
上官流云怔在原地,只见那四宿式神行动极快,饶是上官流云现在五感俱敏,也只能勉强追上那四人的行动。
“你……!”龙清寒被她这般气恼之言激得也微微动了怒意,胸中肝火正要发作,但看到上官流云又旋即静下了心机,闭口半晌终是腔调平和道:“你若不信,自可去查证我所言真假。三十年前我便分开了上官家,你父母,姑母乃是被别人暗施了毒手,耗尽气血,同我没有半分干系,你上官家的运数亦是如此。”
上官流云抬开端来与她对视,只一眼便感觉目光仿佛被她紧紧攫住了普通。
上官流云闻声展开眼来,只见那一道白衣倩影又生生呈现在了本身面前,她不由得弯起嘴角来悄悄浅浅地笑了笑道:“龙神女人亲手设下这阵法,领着流云到这秘境还不放心?流云但是两手空空而来,如何龙神大人还怕流云侵犯于你不成!”
红色苏金靴落地,上官流云方才回过神来,只见角宿被她踢开丈外,四宿式神在这番比武中已然落了下风。她心知本身身为上官家人理应对四宿脱手互助,但此时现在她只觉本身脚下沉沉,似生了根,全然不得转动。
这四人皆是赤手空拳,但是出招皆是狠厉之态,招招只取龙清寒关键之处,拳掌勾爪,轮番上阵,叫人应接不暇。
“这偌大上官府我谁都可防,唯独对你,不必!”龙清寒眸光微闪,淡淡开口。
她的话落在上官流云耳中倒是让上官流云非常不悦。这要按着龙清寒的说法,她上官家这三十年来所遭之过都是他上官家自找的,和面前这位龙神大人半文钱干系都没有!